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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是强人所难,她冷哼一声,甩袖离开,乐得长乐直不起身子,就连秦宛走近,也没有发现。 秦宛瞧着她的容颜:“我今日识得一个女子,唤落月,你可要见见?” “落月?”长乐觉得有些耳熟,仔细回想了会,道:“她不是嫁人了吗?” “去与不去随你。”秦宛扫她一眼,转身向内殿走去。那是陛下的休憩之地,长乐也不敢跟过去,只得站在原地干跺脚。 秦宛是怎么知道落月的所在? **** 苏长澜提亲一事,在洛阳城内传遍,盖过了苏玄一事,也恰好如了明皇所愿。 林然知晓时,是在第二日,谢行去拜谒时,顺口提了一句,她极为诧异,当着谢行的面不好再提起。 她随意找了话题略过去,谢行是来找穆槐学功夫的,没有多坐,就兴冲冲地去找穆槐。 林然一人坐在廊檐下,挺直脊背后就觉得伤口疼,看了会难得看见的风景后,又回屋里躺着去解九连环玩。 穆凉在与下属说起苏玄的事,陛下迟迟没有动静,不杀苏玄,也没有撤爵,让人摸不清她的想法。 下属提议道:“这把火被苏长澜求亲压了下去,没过几日,只怕就无人想起了。” “那就让信阳殿下将火烧热些,再过些时日,让人去刑部告状,苏玄这些玩.弄过的也是不少,带几人的家属来京告状,闹一闹就可。”穆凉吩咐道。 “夫人提议是好,就怕刑部压了下来。” “压了也无妨,大理寺刑部与京兆尹都去闹一闹,三司都知晓此事,总会压不住,且城内并非苏家一家独大。”穆凉不在意这些,京兆尹是信阳的人,怎么也不会压下去的。 下属听从吩咐,默然退出去。 穆凉回屋去找林然,她正趴在榻上解九连环,指尖胡乱地去解,并无顺序,一眼就知心思乱的很。 “你怎地了?”她顺势坐下,摸摸小乖的额头,一层汗水湿透手心,“谢行与你说了什么?” 谢行年少,自洛阳而来,想必是说了些许城内的事,新政还在商议中,多半不是因为这个。 林然性子带着几分薄凉,不管旁人生死,多半是因为信阳之事。她开解道:“为信阳殿下的事?” “嗯。”林然轻轻哼了一声,随手将九连环塞进了枕头下面,往里侧挪了挪,给她躺下的地方。 穆凉觉得有些好笑,“她的情爱,你也主动去管了?” “我不是去管,就厌恶苏家人罢了。”林然叹气,想起苏家,心中的怨恨就陡然升起,眸色带着戾气。 “你厌恶,她也厌恶,那你气什么?”穆凉知晓她心中到底牵挂着信阳,嘴里不说,就凭着信阳对洛卿的死心塌地,也不会怨恨太深。 林肆都曾说他觉得信阳德行匹其位,百姓也是人,怨不得她当年的做法。他经历过当年的事,都不会去恨,林然与她血缘难断,哪里就会有恨。 林然闷声不语,心中郁结难消,她解释道:“苏长澜求亲一事不过是障眼法,苏玄一事还未得处置,你不如想想如何为自己出口气。” 林然这样的心思,她总担心她会走错路,洛阳城内步步凶险,尤其是她心中的恨意占据上风,稍有不当就错了。 穆凉提起苏玄,林然才想起这位,不免道:“先让他活着,陛下偏心,就让文人墨客去批判就是了,再偏袒下去,加之推进新政,她的江山可就不稳的。” 本就是窃国者,看似坐稳了,可一旦做了违背规制的事,照旧有人奋起反驳,都是叛国者,与她也没有区别。 她托腮想了想,忽而灵机一动,道:“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穆凉好奇,瞧着她满面春风之色,心中的担忧被压住了,可以慢慢来,不必急在一时,她看着就是多了,总不会让小乖行差就错。 林然扶着她坐起来,扯到伤处,皱了皱眉,凑到她耳边低语几句,而后才道:“悄悄地做,就你我知晓,不与阿爹说,新国旧朝,时常有这些事情发生,也不会有人怀疑的。” 穆凉颔首,伸手揽着她,让她靠着自己,也不会触碰到伤口,手心下肌肤一片细腻。十五六岁的人,身子正是火热,与她到底不同的。 阿凉主动,林然也快活,眯着眼睛道:“是不是想夸夸我?” “夸你不难,只你往后做事多为自己着想,你还是年少,莫要误了自己的名声,往后的路还很长,不急着去复仇。”穆凉的手在她后颈处摩挲,感觉到她的依赖,暖意袭人,忽而觉得一时满足了。 她又言道:“小乖,信阳殿下等了十五年并非是无能,在等待时机罢了,她能等十五年,你何必急在一时。心中执念一旦生起,容易毁了你。” “怎会,我没有做错事。”林然不解,望着阿凉担忧的神色,心中咯噔一下,攥着她的手:“我哪里做错了吗?” “没有,你做的都是对的,没有错,我就是随口一说罢了,你莫要紧张。”穆凉不想吓着,说到一半就改口了。 林然这才放心,低声同她解释:“我与你成亲,就是你余生的依靠,如何会害你,我以后再行事,会同你说的。” 或许是太子的事吓到阿凉了,以后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事了。苏家是人人诛之而后快,与她也无甚血缘,不会再吓到阿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