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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晓得,待今夜回宫才知具体何事,眼下拿你的银子要将事情办好。”秦宛看了一眼少年人,来洛阳一年多,好似长高了很多,如此一比,反比她高了些。 她抬手去理了理少年人的礼服,“阿凉多年不易,莫要负她。” “林然知晓,不会负她。”林然换作一笑,退后半步,揶揄道:“长乐殿下看到后,会生气的。” “她就是孩子脾气,同样也是不易。你可知若无洛家的事,她就会像我父亲求亲,可惜没有若无。”秦宛眸色缥缈,苦涩一笑,对着不知情的晚辈,恍然开口:“洛家谋逆害了信阳,害了秦家,同样害了穆凉,太子之事,墙倒众人推。” 她坐下来,迎亲还早,也不急着出门,林然也顺势一坐,触及她眼中的悲恸,默然叹息。 洛家一事害了多少人,尸骨成山,陈家的江山得来不易,如今却要姓苏,讽刺得很。 林然不好多问,低眸拨弄着眼前的杯盏:“洛家的事不知,素来听闻洛郡主极为聪慧,也不知是真是假。” “洛家jiejie聪慧是真,性子刚烈也是真,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也是真。当年她有机会逃离,舍不得洛家几百人,在府内**。她报复陛下,何尝不是在报复信阳殿下。”秦宛喟然道。 “为何说是报复信阳殿下?”林然好奇,对于洛卿的存在,就像是一个谜团,以前敬佩,如今是惋惜。 “当年洛公战死之际,突厥来袭,信阳殿下舍不得边境来之不易的三州五城,未曾回洛阳。她若带兵回来,洛卿不会死,洛家满门不会覆灭。设身处地,你生死存亡之际,穆凉将你舍弃,你是何心思?”秦宛同林然解释。 林然沉默。 秦宛又道:“信阳曾被设伏,是洛卿带兵奔赴千里救援,如今换回来,信阳不救,洛卿如何不恨,彻骨的恨意才让她**。” “或许她不恨。爱一人彻骨时,恨意就不会存在了。秦大人爱长乐殿下,也该知爱是很卑微的。就像您同长乐殿下,经历十多年之久,都不可再一起,若无爱,你二人又何至于见不得人。”林然打比方,秦宛的话有些偏了。 秦宛道:“我与陛下亦无情爱,干净得很。” 林然不再争执,低眸凝望着自身的礼服,反问其他的事:“听说太子逼宫,可能保命?” “怕是不能,陛下并非此一子,尚有一子在在驻守一方。”秦宛大胆猜测道,眼前的事已然很明朗,太子非死不可。 当年洛家一事,太子是否是知情人,眼下并不明确,如今可知的是陛下起了杀心。 林然不再问了,看向门外虚空,算着时辰,道:“秦大人,该去迎亲了。” “也可,我就想见识嫁娶一事,那般光明的事今生怕都与我无缘了。”秦宛沧桑一笑,起身,凝望林然身上鲜红的礼服。 曾几何时,她也是渴望这么见到长乐,她嫁她娶。 可惜了。 昨夜经过抓捕一事后,今日洛阳城内安静许多,迎亲的人马走街过巷时,也见不到太多的行人,确实很冷清。 出了城北后,林家的人抬着一筐的喜钱洒向路人,引来不少百姓来捡,这才有几分热闹。 穆府门前站着几人,寥寥无几,齐越为首,带着几坛酒,“林然,你若喝了它们,今日阿凉就是你的。” “我不喝,阿凉也不会是你的,只能是我林然的人。”林然笑着跳下马,后面的秦宛从马车上走下来,见到齐越的架势后,不觉一叹。 她自然要为林然出谋,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林然点头。 林然道:“要喝也很简单,林家随从几百,一人一口都不够分,十五兄长有些小气了。” 她一唤十五兄长,让齐越红了脸色,还没说话,林家的随从纷纷而上,将酒都搬了下去,揭开酒封,当着他的面就喝了下去。 齐越败得太快,林然扬了扬眉梢,冲着他作揖:“谢过。” 齐越憋屈:“我竟忘了,今日来迎亲的还有女诸葛,失策。” 秦宛附和一笑,推了林然一把:“快进府,长乐可等着你。” 提及长乐,林然更为头疼,那位小姨娘可真是见钱眼开,也不知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她飞快地跑进府。 府内不知哪里跑来一少年,铠甲劲装颇为英气,“小姑姑好,听九爷爷说您武功不错,我今日特日来试试。” 林然不识得此人,上下打量后,约莫与她年纪相仿,她握拳道:“都唤我一声姑姑了,再打就是大不敬了。” “小姑姑今日休要摆架子,接招吧。” 林然闪身避过,秦宛入内就见到两道迅疾的影子,腿脚与招数都是不差,她不解道:“这是哪家的?” “六王家的,方从外地游历回来。”齐越解释。 “六王善文,怎地他从武了?” “六王不管这些后辈,习文习武都是一样的。” 两人对话间,林然已被逼得步步后退,秦宛摇首:“太过激进,不稳,该当磨炼才是。” 林然并非不敌,只是今日是她大婚,不好将人打伤,她退至廊下,将盆栽踢了过去,少年人躲避。 林然不为伤人,接连踢了五六盆,砸得少年人身上满是灰尘,极为狼狈。 穆能出来讲和:“好了,林然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