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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风一吹,林然就向穆凉身上躲去,她冷得微微发抖,穆凉停了下来,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是有些热,她力气不大,抱不动她,只得道:“你能走吗?我抱不动你。” 她揪了揪林然的小耳朵,“再不走,回家就没有面条吃了。” 靠着她的人微微掀了掀眼皮,听话地迈了迈脚步,只是走得不稳,脑袋耷拉着,上了马车之后就倒在穆凉膝上,全身像灌铅般沉重,力气像是用完了般。 穆凉也累出了一身汗,想起长乐的话,不觉泛疑,摸了摸林然的脸蛋:“林然,你是真醉,还是假醉?” 膝上躺着的人没有回应,林然跟着父亲幼时就开始饮酒,后去了南城才没有人继续带坏她,只是逢年过节,还是会饮一些。 是以,她总觉得林然酒量一般,可那杯酒的酒劲如何,她也是不知的。 唤了几声后,林然依旧没有回应,她猜或许自己想多了。 马车到了王府后,穆能过来迎接,他今日有分寸,没有多饮,将小醉鬼从车上抱下来,送到穆凉的屋子里,好奇道:“她怎么醉了,不该醉啊,临出行的时候,我给了她醒酒的药。” 穆凉闻言一惊,冷笑道:“陛下今日设局,想知晓她到底是不是信阳与洛卿的孩子。赐她一杯烈酒,醉后送去偏殿休息,又将酒醉的信阳引去,看信阳面对与发妻相似的人,会是何举动。” “这么丧心病狂的主意是谁想的?”穆能惊讶。 “长乐道是苏长澜。” “最后如何?” “信阳酒醉,果将她当作洛郡主,只骂了她几句就昏睡过去,算是打消了陛下的疑惑。”穆凉也觉得手脚冰冷,方回洛阳就惹出来这么多事,她都不知以后该如何处之。 穆能听无事,就摆摆手,道:“无事,你就当作不知道,让信阳去解决,横竖你们也不吃亏,你去给我倒杯水来,酒醉干渴。” 穆凉不疑有他,走出屋子唤婢女去办醒酒汤来。屋里的穆能走到榻旁,拍了拍林然的小脸,“小兔崽子,别装了,露馅了。” 拍了两下,没有反应,他有些怀疑自己,又拍了两下:“你在我面前就别装了,我给你的药不会轻易醉的,再装,就不真了。先与我说说,信阳与你说了什么?” 依旧没有回应。 这让穆能不禁怀疑自己来,难不成她没有吃醒酒药?还是说陛下赐的酒酒劲很大,就连事先服用醒酒药也不成? 他狐疑的时候,穆凉回来了,忙走出来,“我先回屋去了,你照顾好小醉鬼。” 榻上的人都没有翻身,乖顺地躺着,穆凉让人去打些热水来,自己坐在榻沿,掐掐她的小脸:“林然,你若再不醒,我便一月不理你。” 父亲的醒酒药几乎很灵,只是爱酒的人不愿喝罢了,但他都喜欢备着,既给了林然,以她聪慧的性子,必然会先服用的。 掐也掐不醒,她就不理了,拧干了帕子给无赖擦擦脸,将外袍脱了,再熄灭灯火,她去林然的屋子住一夜。 九王府平静下来,此事也未曾惊起风波,第二日醒来之际,信阳第一件事就是出宫去苏府。 今日休沐,陛下免朝,苏长澜留在府内,未曾出府,两人见面如同针尖对麦芒。 至于如何聊的,也无人知晓,只知信阳公主在苏府停留半个时辰后才离开,接着离开洛阳城,不知去向。 林然不知这些,她醒来后就不见阿凉,起榻去找,也不见人影,想起昨夜阿凉说的话,一月不理她? 她却不信,阿凉待她不会那么狠的。 戏要演全,她若要露馅了,阿凉肯定很生气,不如死不承认的好。 用过早饭后,她穿好衣袍就出门,今日本打算去看旧宅,阿凉既然不在,就得等到改日再去,她换了一身衣裳去绣坊。 棉花这个时候已经收上来了,绣坊面对的也有基层百姓,绣坊想着从南边要些棉花过来,为冬日的棉衣做准备。 林然入绣坊时,掌柜及时过来问清楚这事,她翻了翻棉衣的样单,道:“那就进,南城处也该开始对外发货了。” 江南绸缎多,样式新颖,洛阳处大多的绸缎都是来自江南,本地也有不少出丝的,只是始终不如江南,穆凉的决定没有让林家退避三舍,反更上一层楼。 林然巡视过后,就欲去赌坊看看,她有意撤了赌坊,毕竟赌坊害人不浅,她不愿做祸害百姓的事,打马去时,又遇到长乐出赌坊。 长乐见到她精神奕奕,不像是宿醉的人,阿姐从她宫里离开的时候,还有些精神不济,这小崽子比正常人还清醒,她好奇道:“你昨晚没有醉?” 她是常常宿醉的人,晓得翌日清晨的苦楚。 “昨晚醉了,一觉醒来就在阿凉屋里了,只是不知阿凉去了哪里。”林然依旧在圆着自己昨夜的谎,避开长乐探究的视线。 长乐半信半疑,随意诓骗她:“你昨夜酒醉,抱着信阳不放,气得阿凉生气,阿凉罚你跪算盘了吗?” 她又在胡言乱语,林然也不拆穿,继续演戏,故作惊讶道:“怎么可能,阿凉都没说,你莫要诓骗我。” 长乐挑眉,道:“我教你回去怎么哄媳妇,你给我将赌坊的账给填平了?” 她好不容易逮到小傻子,哪里肯轻易放过,然林然不愿,拒绝道:“我不信你,待我回去问阿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