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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里夸你,就是吐槽你长不高而已,你看我阿姐家义女,比你小上半年,长得比你高多了。” 长乐毫不留情的吐槽让众人不觉跟着一笑,对面的苏长澜却是眉眼一沉,不露笑颜。 穆凉却道:“殿下说笑了,您十五岁之际也不如同龄人。” “有吗,肯定没有,你记错了,没有的事,不要这么护短,我不要面子的吗?”长乐摆摆手,走到信阳身旁走坐下,两人都未带驸马女儿,长乐觉得一人独坐一席,甚觉孤独,索性就缠着阿姐。 笑话过后,穆凉在隐秘之处握着小乖的手,眉眼温和,低声道:“她同你开玩笑的,莫要当真。” 她觉得长乐话中有话,以前也从未听她提起林然个子矮的事,尤其方才提后,苏长澜脸色微变,长乐的话莫非是说给她听的? 细细一品,苏长澜今日有些不对,她按下那些疑惑,看向长乐,下巴微扬,而后趁人不注意离开殿。 眼下开席还有一盏茶的时间,她有些问题想问长乐。 长乐不是安分的性子,得到穆凉示意后,她借机出了殿,林然装作不知,摆弄着眼前的杯盏。殿内顿时就安静下来了,互相低声交谈,她这处显得孤单影只。 能入中秋宴的都是朝内重臣,不乏苏氏子弟,不少人围着对面的苏长澜说话,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林然。 苏氏中地位手段最高者为苏长澜,一则她是明皇的亲侄女,二则她开国之初,她立有战功。其余者也有封侯者,但在朝影响力不大。 当年苏长澜与信阳之间的纠葛,几乎都知晓,如今岁月久了,才不被人提起。 反观如今的信阳,对苏氏一族恨不得连根拔起,两人之间的爱恨纠葛让许多人跟着看热闹,信阳无所顾忌,膝下仅义女一人,不比苏长澜子嗣多。 旁人交谈的话时不时传入林然耳中,她凑过去听这些八卦,苏信二人之间的爱恨情仇都可写戏本子了。她听得正欢畅,眼前多一黄袍之人。 太子来了。 她跟着众人一道行礼,太子身后跟着几名年轻男子,最后的那位确有几分英俊,她猜测约莫是临南郡王。 太子一来,苏长澜身旁就少了些虾兵蟹将,林然自顾自品酒,不知过了多久,长乐回来了,她走近太子:“阿兄今日来得挺早的,我以为你不来了。” “每年都是如此,厌烦了。”太子神色悲悯,尤其是双眉之间的抑郁不振,显而易见。 林然不觉叹息,哪里有人太子一做就是近三十年的,且不沾朝堂事,也算是开了历史先河。 长乐与太子之间说过几句后,阿凉缓步走近,面色沉凝,她俯身坐下,林然乖巧地凑过去,低声道:“你错过了一场热闹,信阳与苏长澜之间还有些故事,挺精彩的,苏长澜是信阳公主一手提拔上来的。” 她显得兴趣很大,穆凉索性就给她说了旧事:“确实,先帝征战沙场时,苏家并无奇功,后是陛下将苏长澜带到信阳公主面前,托她照看,才有了后来的苏长澜爱慕信阳公主,不过并未得到回应,反与洛郡主生情。” “也不对,你说得不全。”长乐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面色神秘,八卦味十足,她左右看一眼,才压低声音:“是苏长澜不够主动,当年洛郡主嘘寒问暖,千里送药,日夜跟着阿姐,才有了阿姐这块木头的回应。所以林家主,追媳妇就要脸皮厚,一哭二闹三上吊,学学洛卿,冰块也会动心。” 林然顿时来了兴趣,追着长乐问:“什么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上吊的话不就死了吗?” “谁让你真的上吊,扯条白布悬梁,也没让你真的把脖子塞进去,真是够蠢的。”长乐嫌弃地看着林然,看着机灵的人,怎么就那么蠢,也真是穆凉教出来的。 她看着林然一副懵懂的样子,忍不住朝她勾勾手道,林然凑了过去,听她道:“阿凉就是外冷内热,你多哭一哭,多闹一闹,她就心软了,生米煮成熟饭,你大不了跪一跪算盘,到时你再掉几滴眼泪,就能成亲了。” 林然不知这些门路,觑了一眼阿凉,低声问长乐:“殿下,何谓生米煮成熟饭?” “林然!”穆凉忍不住出声,清冷的视线扫了一眼她,见她二人靠在一起,姿势暧昧,道:“殿下该自重些。” “我这是作为前辈教她娶妻之道,你莫要古板了。”长乐不介意地摆摆手,又拽着林然说:“想知道什么是生米煮成熟饭,有空来问我,我必倾囊所受。” 碍于穆凉冰冷的目光,她才不得不离开,回到座位上,就听阿姐开口:“你方才与林然说什么了?” “教她生米煮成熟饭。”长乐悠哉道,只她话音方落地,就见阿姐手中的酒盏颤了颤,酒液渗了出来。她抿了抿唇角,继续道:“阿姐你怕什么?” “教坏晚辈,你也做得出来,小心九王叔提刀找你。”信阳淡淡威胁道。 长乐却道:“我只是教授当年洛卿的追妻之道罢了。” 信阳手又抖了抖,不自然的将酒盏放下,不去理会八卦的长乐。 须臾后,明皇在众人的视线内步入殿,她由宫人扶着,威仪如旧,精致妆容完美的掩盖住面上的皱纹,一身龙袍象征着大周最高的权力。 山呼万岁后,众人落座,林然无趣得摆弄着眼前的酒盏,耳边皆是恭贺的声音,她对宴上的吃食无甚兴趣,都已凉透了,看似精致,却不如家中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