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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兵败,遭围,亲手给了二宫主一弩。”荣元姜指了下胸前,“穿透伤,荣四和孙宁妃封城,我和珞珞在昭郡,知道消息还是因为他要死了,珞珞要杀娘,我拦着她不让她去,她就把我甩了。”她复述了一遍萧珞的话,“他能活多久,我娘就能活多久。” 沉默片刻后荣宓问,“荣四是不是杀了很多人?” “勋贵和世家的人死了有五分之四。” “荣四是珞珞三妹,她实际上的名字是萧翎凰。”荣宓将酒放在床头柜上,“青鸾是小萧妃的娘,李月丹是珞珞弟弟,大姨杀的是自己的儿子。” 荣元姜豁然站起。 她原本坐在地毯上。 “我们长得一样。”荣宓说,“我父亲是晋王,母亲是相里银妃。我猜多半你父母也是。小萧妃是不是和珞珞长得很像?但他眼睛很大,有点圆。荣四特别特别的漂亮?李月丹眼睛也是琥珀色的?” 荣元姜退了半步,“证据。” “银妃是娘的初恋,子佩和娘撞脸。”荣宓眼帘微抬,三连。“荣四是不是封珞珞做了公主?” 荣元姜没答话。 长时间静默后她开口,“为什么娘要这么做?” “如果她有儿子,她就只能当太后,但她不愿做太后……她想直接当皇帝。”荣宓轻描淡写的说,“娘的基本盘在河西,但萧家势大难撼,一方面她需要作秀,另一方面她想除萧家,于是她设了个套,将自己儿子丢到隔壁,把珞珞弟弟抱回来,大姨儿子被娘杀了,大姨一怒之下给二孬和月丹下毒,娘一气之下索性把月丹换给了大姨,将大姨的孩子抱到家里。” “子佩与松令叔假死逃到锦官城,生了荣四,子佩姨救了陈娘子……她与松令叔教化山民,触了英国公萧荻的逆鳞,夫妻两人遭擒,斩首示众,陈娘子带荣四逃出,北上投奔荣府,”她望向荣元姜,“谎称荣四是她和荣真所出,老荣不在乎,娘知道实情,就将荣四留下了。” 荣元姜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憋出来一句:“我给阿泠烧了很多年纸钱。” “河西不从荣,辽东不认萧,关中仗姓氏。”荣宓徐徐说,“大家不想认也不敢认。” 荣元姜第四瓶酒灌下,“诸藩王连同家眷除楚青卿外全部赐死。” 楚青卿是湖阳同胞弟,因此留了一命。 荣宓轻声问,“荣四下的令?” 荣元姜轻点头,自嘲一笑,”所以是诸藩王连同家眷除我和楚青卿外全部赐死。” 原本她与珞珞间的坎是她娘险些杀了珞珞在世的唯一血亲。 只要萧珂活着,珞珞就能跨过这道坎。 如今看来,这个坎是珞珞亲meimei杀了她全家。 人死不能复生。 “我和楚玉恒赐死的晋王与相里银妃。”荣宓小声说。 “我还是很难受。” “想开点,都是上一辈造的孽。”荣宓仰躺着,“凭什么欺负我啊,珞珞拿我当出气筒,骂我给小萧妃听,小萧妃开始等死不理人了,我说什么他都好的,哦,知道了,除这六字外就没跟我说过别的。他也不理珞珞,珞珞那么明显的指桑骂槐他当听不见。” “我们这边珞珞是直接骂我。”荣元姜枕在荣宓腹上,“好像我故意截留书信似的。”她嘟囔,“萧娘不理人有段时间了。” “看着他点,别让他自/杀。”荣宓突然冒出来一句很奇怪的话。 “啥?” “没啥,别瞎想了。”荣宓敷衍说,她有些后悔提这件事。 这种事大概不会发生,毕竟这边登基的是荣宜。 有一个平行时空里的小萧妃喝了雁南归,死前面对她的质问说,“我仰慕你。”下一句话就是,“你趁这几天封了我姐吧,聊胜于无。” 荣宓至今都在想她到底算不算伤害过他人,是否蹉跎过别人短暂的一生。 她不知道。 而且她也不清楚平行宇宙间的人是否算同一人,连思想都一样。 但大致上说,萧珂那人的主要心结在于不想便宜荣四。 既然他们外加李月丹同时出局,那应该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荣宓一时怅然。 “你觉得……现代怎么样?”荣元姜迟疑些许,问,“有比我们这个时代好一些吗?” “呵。”荣宓说,“还真让你问着了。”她吸了口气,轻飘飘的吐出,“女人还是二等/公民,在缝隙中求生存,处处矮人一等,说真的,现代女人也卑微,儒家文明一千多年自古贯今就早将人驯服,东亚三君子,谁先平权谁是狗,妈的。”荣宓笑的有些嘲讽,“不然我早搬到现代住了,回去干嘛,没自来水没电没暖气。” 她转过身,“你知道吗?在彻底开放婚姻自由后的第四个月,ercial surrogacy has been approved,男人就了不起,真他妈的恶心人。” 荣元姜一时感伤,“唉。” “咦,你也有虎牙。”荣宓坐起来,“张嘴。” 荣元姜对此哭笑不得,依言张开嘴,“你好烦。” 荣宓用手指侧面抵在她虎牙上,“尖尖的。” “讨厌。”荣元姜拍掉荣宓的手。 “话说,我好奇一个问题。”荣宓的手抚上荣元姜的脸庞,像水一样随重力下移,先停滞在锁骨处,又渐渐的滴落向更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