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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这些,温梧宁才脱衣裳下水。 经过数日跋涉,此时浸泡在热泉里,全身筋骨酥软确实舒服,却也让人生困。 正当温梧宁昏昏欲睡之时,她猛地惊醒,周围静悄悄,可她听到了铃动,扭头一看,只见一个瘦长黑影出现在岸上。 “谁?!” 这是一个提着灯笼的高瘦女人,她的脸雪白,两条黛眉极细,唇殷红似血,长发如黑绸,眼角是红色晕染开,容貌鬼魅妖异,一身水蓝衣裙挂在高瘦身上随风飘荡。 “客为何夜里不寐。” 轻柔的声音像是从旷远传来,有种不真实感。 温梧宁愣了两秒,但就是这两秒时间,女人以一个奇异的姿势,将一张脸凑到她面前:“奴伺候客沐浴。” 一股奇香入鼻,温梧宁往边上一躲,冷声拒绝:“不用。” 女人如若未闻直接入水,执起温梧宁的手为其擦拭。 藉着幽幽烛光,温梧宁面无表情观察女人,这个明明哪里都透着诡异的女人,她却看不出异样,除了这双不像女人的手。 温梧宁低头看了眼握着自己的手,干瘦而且奇大无比。 “你是这家主人吗?” “客觉得奴像吗?” 一把抓住移向胸前的手,温梧宁沉声追问:“那你为何夜里出门?” 她记得之前为她们带路的家丁说过,熄灯后不许外出。 这应该是宅子主人定的规矩,因此能在夜里外出的除了她这个没有把这条规矩放在心里的外人,就只有可能是这家主人。 女人想抽出手,被温梧宁紧紧抓住,于是她顺势跌入温梧宁怀里。 这个高瘦干硬的女人比温梧宁高大,她像堵墙一样直直压向温梧宁。 温梧宁有一瞬间的错乱,她慌忙抬起双手扶住女人,发现她的肩硬得硌手。 “客真温柔。” 女人低眉垂首,长发滑落缠上温梧宁手腕,像湿滑冰冷的蛇一样,温梧宁忍住不适把女人扶正,收回手。 “我沐浴好了,先行回去。” 温梧宁说着收拢身前衣襟,转身准备上岸,却听身后传来低低啜泣声,温梧宁回头看。 “客看在奴侍奉过您的情分,带奴走吧,奴不愿留在这。” 说着女人抬起头来,只见两行鲜红血泪从她雪白脸上划下。 温梧宁一骇,在一阵摇晃中,她猛然睁开眼,四周漆黑一片,而她还待在冒着白气的池子里,回头一看,岸上蹲着一个黑影! 温梧宁手中青光一闪。 “师姐,是我!” 一只温软的手落在肩上,温梧宁手中青光黯淡:“师妹?” “师姐快起来,热泉泡久了人容易发晕。”蓝飞儿收回手。 刚才发现温梧宁不在房中后,她和盛白鹤分头在宅子里找,她猜到温梧宁可能是一个人来沐浴,便到这找,果然在水池里见到她,只是没想到她会在池里泡睡着了。 温梧宁四下扫了眼,水池上除了她们两人没有其他身影,那刚才只是个梦?按了按隐隐作痛的额头,她从水中出来,正准备换衣裳,忽然意识到现场还有人,她回头对蓝飞儿道:“你且先回避。” 真龟毛。 这里黑漆漆,就算温梧宁脱光光她也看不到什么。 蓝飞儿无所谓地往外走:“师姐你动作最好快些,不然盛师兄就要找来了。” 盛白鹤可没她这么好说话。 一想到盛白鹤,温梧宁头更疼,快速换好衣服追上蓝飞儿,只是离开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池子,那真是个梦吗? 回去路上,蓝飞儿想告诉温梧宁这宅子的情况,告诉她怎样避免惹上事情,安安全全的来安安全全的离开,但是她要怎么跟温梧宁解释她知道这些。 最后想想还是算了,反正在这宅子只要不触犯禁忌就没事,她看着温梧宁就是了。 和温梧宁一起回到房间后,蓝飞儿索性跟着温梧宁一起进了她的屋,对上温梧宁眼中的疑惑,她平静道:“我夜里一个人睡觉怕。” 说谎的时候连装一下都懒得吗?温梧宁问:“过去不都是一个人睡的吗?” “这宅子跟个鬼宅一样,我真的怕。” 蓝飞儿这模样实在不像怕,所以温梧宁不信,但想起之前在墓山,她记得师妹是真怕鬼怪。 或许她现在这样只是在逞强。 自以为知道真相的温梧宁,答应了。 她把床让给蓝飞儿,自己打坐调息,蓝飞儿不客气倒头就睡。 后来盛白鹤回来确认温梧宁已经回来,也回房休息。 折腾这么久,十多天没闭眼,这一晚三个人都睡得很沉。 没有人注意到徘徊在窗外的黑长怪影。 休息一晚三人精神饱满,心情舒爽,等蓝飞儿吃过早饭后,三人准备离开,但在离开之前温梧宁提出要与主人家当面道谢。 却被家丁告知,主人身体不适,不见客。 三人只好牵回自己的马离开这个古怪的宅子,继续赶路。 走远后回望身后淹没在浓雾中的宅子,温梧宁始终觉得不对,可她们一夜无事,亦安然离开,她不由觉得自己太多疑。 可脑海中那女人挂着两条血泪的脸却怎么也赶不走。 接下来,路若好走她们便骑马而行,若不好走便下马行走,又是接连半个月没有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