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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二的嘴有多欠,你又不是不知道,纠结他的话可太没劲儿了。” 沈惜言点点头,突然神色紧张道:“那他的嘴严吗?” 这话他问完就后悔了,可他更怕被人说成“男宠”的滋味,简直比钻心还难受。 “放心,我让他不说,他绝不会多言,等你什么时候愿意让人知道了,我必亲自昭告天下。”九爷吻了吻沈惜言的额头,“只是我希望这一天能早些到来,也好让我光明正大叫你一声夫人。” 听闻九爷低沉的耳语,沈惜言心头一暖,而后又酸胀不已。 九爷对他如此体贴包容,他却因为两个下人的闲言碎语生出那么多七七八八的心思,还口不择言问出方才的话,简直不该。 思及于此,他鼓起勇气道:“九爷,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 沈惜言用了“坦白”二字,赵万钧神色一凛:“什么事?” “我前几日擅自赶走了两个前院的下人。” 看着沈惜言憋红的脸,赵万钧松了口气,这事儿他当天就知道了,只是没过问原因。小少爷虽然骄矜,可向来只对他不讲道理,从来不会对别人无理取闹,赶人也必然事出有因。 他怕只怕沈惜言有朝一日连和他使性子的脾性都磨没了,那才是罪过。 既然要养玫瑰,就要连花带刺一块儿养好,缺了哪一样都不行。 “这府上的人本就任你差遣,何来‘擅自’一说?”赵九爷抚了抚沈惜言微卷的头发,“走吧,该吃药了。” 沈惜言还准备一不做二不休把那二人对他的诋毁当作解释说给九爷听呢,谁知人九爷压根没问原由。 他垂着头,愣神走了两步,突然从后面死死抱住赵万钧:“九爷,我认你,我这辈子只认你一个。” * 陈老二又来了几回,都是要事,基本上是避开沈惜言谈的,但沈惜言还是听到了几句只言片语,不过都是“军械”“火药”那些他弄不明白的东西,每回陈老二走了,赵万钧都要满脸严肃地在书房坐上好久,到点儿了就去给他喂药。 这一来二去,沈惜言开始过意不去了,尽管舍不得,但他还是要九爷别照顾他了,但九爷依旧在家陪着,直到痊愈。 几日后,四九城传遍了,说陆凤眠十有八九会是赵家未来的少奶奶。 九爷婚事向来是所有人翘首以待的,这天字第一号的大事终于有了眉目,自然是屡屡上报,不惜大费油墨也要写出各种版本的“内幕”,更是连说书先生都开始创作郎才女貌的话本了。 席贵抱着一摞报纸放在矮桌上:“沈少爷,这几日的报纸都在这儿了,您过目。” 沈惜言扔下书,从躺椅上坐起身,顶上第一份报头版就是赵九爷和陆二小姐。明明此事谁都没得到过当事人的证实,可这报道却写得比真相还真,还硬把两人的照片拼在一起,乍一看,确实相配。 他摇着扇,闷闷不乐道:“席贵,你总叫我‘少爷’,叫他‘爷’,听着像差了辈分的。” “那往后我叫您‘沈爷’。” 席贵这回答听着无波无澜,可沈惜言知道席贵对他颇有微词,这会儿指不定在心里怎么指摘他呢,他别有深意地看了席贵一眼,还真把席贵看得心虚了。 沈惜言治两个下人还好使,却不好同九爷的管家计较,他摆摆手道:“你去做事吧。” 赵九爷回来的时候,沈惜言正裹着长衫,卧在月色下的躺椅上打盹儿,丫鬟小翠在旁边掌灯摇扇。 他半阖着眼,怀中抱着一堆报纸,远远看去似一只慵懒的猫。 赵万钧悄悄走到他身边,拿过小翠手里的扇子,把人打发走后坐在旁边亲自替小少爷扇风。 没多久沈惜言就惊醒了,但他没睁眼:“快别扇了小翠,九爷一会儿回来又该说我贪凉了,给我捏捏左肩吧。” 沈惜言说着翻了个身,背对着赵万钧。 赵万钧唇边扬起一丝笑意,捏上了沈惜言的肩头。 沈惜言哼哼道:“往左去点儿,再往右,嗯,舒服,这次力道特别足。” “多谢少爷夸奖。” 沈惜言原本软塌塌的身子一僵,回过头去,身后哪里还有小翠的影子,他慌忙坐起身,怀中的报纸哗啦啦全掉在了地上。 无一例外,全印着“赵万钧”和“陆凤眠”。 沈惜言刚要慌忙去捡,赵万钧一把将他抱起,大步往屋里走。 “哎,我的报纸还没看完。” “别看了,都是些废纸,等会儿叫人扫了。” 沈惜言眯着眼睛审视了赵万钧一会儿,撅起嘴道:“你是不是心虚了?” 赵万钧哼笑一声:“你要是早些来北平,就会知道陆凤眠不是第一个同我上报的女子。” 难怪严书桥当初说想要嫁九爷之人众多,可九爷一个也看不上。 沈惜言狐疑道:“我怎么感觉你还怪得意的?” “什么时候我真正的夫人愿意叫人知道他的身份了,我才能真正得意一把。” 赵九爷一句话把沈惜言噎到气焰全无,他自知理亏,便开始哼哼唧唧转移话题,没一会儿就转到塌上去了。 自从那晚沈惜言主动之后,几乎每次都是他黏着九爷要来的,还无师自通学会了不少花样。 赵万钧既享受这投怀送抱的温香软玉,又不免对小少爷如此缺乏安全感的反常行为感到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