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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河刀法在狂乱与躁动之下,威力会陡然增长。那煞气与戾气不知道是从刀中来,还是被她的情绪所沾染。归隐不想变成一个被魔刀控制的人,她要做一个掌刀人,就算是手中没有刀,她的心中也要有万千气象。而想要达成这一点,她必须要有一个平和的心境。狂乱、凶煞中是一种魔性,那么当这种狂乱到了极致,是不是就是一种宁静?由狂、由魔走向一种定、一种禅! 高山上冷风呼啸,刺骨的寒意透过了单薄的衣襟。龙牙刀插在了鞘中已有数十日,归隐没有再去触碰有形之刃。她坐在了山头看日升日落,就像是一个禅定千年的老僧。小楼明月剑法、散花剑法、大小夜叉棍法、四时剑法以及“红颜弹指老”……那些往日来所见的招式都深深烙可在她的脑海中,千万变化中寻找相通的一处。 青山连绵起伏,云海缭绕蒸腾,天底下的东西渺然如一粟。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悲壮感与慷慨缭绕在了心间。那种绝世的孤独感看,要用刀法来挥洒。归隐站了起来,手握上了刀鞘,血红色的刀光刹那间盖过了山间的云霞。山路上的石头忽然间爆裂,而那一草一木没有任何损伤,犹在山风中摆弄着腰肢。 作者有话要说: 手抖多发了一章……明天不更了。 第78章 十二月, 寒风凄厉。南国忽然间下了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 苍茫的原野一望无垠。风回雪舞, 扑马嘶寒。归隐策着一匹黑色的瘦马, 行走在那人烟罕至的山道上,一时间只听得马蹄得得与风声瑟瑟。 一群飞鸟被惊起, 扑棱着翅膀在那空中带出一道黑色的轨迹,疏林中那堆积的雪团也扑簌簌的下落。这是江陵城外的一座无名小山, 其中有一座“南华寺”远近闻名。归隐当然不是去那寺中, 她只是从这无名山路过, 准备回江陵去罢了。宁静平和的心境,在想起晏歌的时候, 还是忍不住泛过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这两个字就像是投入心湖中的小石子,看似沉寂到了水底,可对湖水造成的影响久久不能散去。 肩上的伤口早已经愈合, 留下了一道扭曲而又丑陋的疤痕,真不知道应该埋怨谁人。在那等境况下, 撤剑已经来不及, 可她依然收回了大半的劲道, 不然,留在自己身上的可不是一道剑伤,而是一个大窟窿。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将那在心间转了千百回的思绪给收起,与其说因为晏歌刺出的一剑心痛, 倒不如说是因她不肯随着自己离去而感到绝望不甘,她最后还是选择了浣溪沙。 寂静的山林中忽然间泛起了一阵怪异的响动,马蹄下积雪和着泥尘飞溅起,一条粗粗的潮湿的麻绳紧绷起,从那雪地中冒了出来。马儿被这绳子一绊,扬起了前蹄一声长嘶。轰轰几声响,那埋藏在了积雪堆积的灌木林中几个人忽地冒了出来,手中那弯刃只取向归隐的坐骑,其中的一人冲天而起,左右手各持一把鱼骨剑探向了归隐的心口。 归隐冷冷一笑,足尖轻点从那马儿身上飞掠起,叮叮当当几声响,刀鞘将鱼骨双剑格住,而脚下则是狠狠地踹向那朝着她冲来的人。那几人只觉得手腕间一阵抽痛,刀刃早已经飞出几丈远牢牢地钉在了树上。一团雪砸了下来,落在了一个大汉的口中,只见他打了个激灵,赶忙地呸呸呸几声。 这荒岭中忽然间出现的武功如此不济的人,恐怕不是江湖上哪个门派请来杀自己的,倒是山贼的可能性还大些。归隐落回到了马上,朝着那持着鱼骨剑一脸惊骇的白面中年汉子勾了勾手,问道:“我问你,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们埋伏在这儿的?瞧你这身手,有几招是出自武陵的桃源派吧?” 那白面中年汉子神情苦哈哈的,刹那间兵刃被夺xue道被封死,看来是碰到了一个棘手的人物,这才没几天就惹上了这么大的麻烦,被寨主责备倒是小事情,要是一不小心将命丢在了这儿可就不妙了。他偷偷地觑了眼归隐,似乎在看能有几分通融的余地,斟酌了好半会儿,才应道:“我原先是桃源派的弟子,后来派中摊上了大事情,我就逃了出来在这落草为寇,江湖上实在是太乱了,我们实在是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就当山贼劫道?”归隐冷笑一声,挑了挑眉又问道,“桃源派摊上什么事情了?” “姑娘,女侠,姑奶奶,这、这一言难尽啊!”中年汉子皱了皱眉,挤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那就长话短说。”归隐有几分不耐,策着马向前几步,那马儿的鼻息几乎喷到了中年汉子的脸上。 谁知道这年轻的姑娘漫不经心的神情下藏着什么样恶毒的心思,中年汉子只不过被她一瞪眼,腿都吓软了,支支吾吾了老半天,才说道,“我们桃源派是个小门派,原本是投靠浣溪沙的,可后来朝暮门的弟子前来的,我们向浣溪沙求救却渺无回音,掌门气不过就投靠了朝暮门。浣溪沙似乎是无心管江湖中的事情,那转移到朝暮门手里也没有什么不可,大家都是图个平静罢了。原以为这事就这样了,可谁知道,前段时间朝暮门的人攻打浣溪沙,非但没将浣溪沙铲除,反而惹起了他们的反扑,原本投靠浣溪沙后来又依靠朝暮门的,几乎都遭到了惨烈的报复……我看这事情是没完没了了,除非浣溪沙或者朝暮门中彻底灭了一个。” 又听见浣溪沙、朝暮门这两个名字,归隐的眉头深拧着,眉间掠过了一道浓烈的杀机,她厉声喝道:“浣溪沙如今是谁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