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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浮屠山,仙门之人都聚在此处,一同商议未来之法。”景仪没有说抵御魔族,而说的未来。 那个看似无比黑暗,不再光明的未来。 怀柏点点头,被她牵着往前走,神情怔怔。 景仪一看见她这模样,抑制不住眼角的泪,带她走到山路旁的一处凉亭,对面是慈悲的大佛。 “小柏,你知道吗,巨子托横羽,给你带了几句话。有关掌门师兄的。” 怀柏突然抬起了眼。 景仪揩去眼角泪水,“他说了师兄的道途与心魔。” 宁宵少时,为了救年幼的meimei,暴雨夜奔往大夫家。 可途中河水暴涨,小桥被冲掉,望着湍急的河水,少年心中生出怯意,并未直接游过河,而选择了另一条路。延误时间,回来只见幼妹冰冷的尸体。 这是他一生的梦魇,成为他的心魔所在。 怀柏闷闷地说:“那并不怪师兄。” 景仪牵住她的手,“所以,这也不怪你。小柏,我们都不知道自己的选择会导致什么,更好还是更坏,当时做出选择的我们,本来就是无罪的。更何况,这次师兄选择了孤山,也算道心圆满。” 于宁宵而言,牺牲他一人,护住孤山所有生灵,山脚无辜百姓,已是最好的选择。 他好像回到八岁时的雨夜,面前是湍急凶险的河流,只是这一次,他勇敢地跳下河,渡过岸,救回了自己的小妹。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终于弥补遗憾,道心圆满。 朝闻道,夕死足矣。 景仪把怀柏揽在怀中,手搭在她的肩上。 身后残阳如血,飞鸿掠过,大佛垂着眸,怜惜世人。 “小柏,无论是掌门师兄、丁师兄,还是我们,没有人会怪你,其实我们更想你和佩玉隐居起来,好好过日子,你们受的苦够多了,师兄师姐只想你幸福。” 怀柏倒在她怀里嚎啕大哭。 …… 魔君离开之时,对轮回镜重新施加禁制,待佩玉走出,已经过了数日的光景。 一出来,映在她眼帘的就是滔天的洪水,阴暗的天空。她心中咯噔一声,连忙与怀柏联系,得知师尊已平安到佛土后,才松口气。 她乘云飞起,在一片荒流中,望见了唯一一片空地——只剩孤峰的溪山,还有溪山上的两只妖。 银屏:“你出来了。” 佩玉点头,“是,你怎么在这里?” 银屏别头,“不干你事。” 小白坐在银屏腿上,歪着头,“佩玉,你要去哪呀?” 佩玉:“佛土,找我师尊。” 小白心中奇怪,用小爪子挠了挠头,“仙长去佛土做客了吗?”它举起手,“我要吃观音罗汉斋!” 银屏敲了她的脑袋一下,嫌弃道:“就知道吃。” 佩玉笑了笑,“你们也去那边吗?” 银屏:“不了。” 佩玉道:“万魔出世,四野没有安全之处。” “不关你事。” 佩玉被她梗得无话可说,“那我走了。” 小白抱住银屏的手臂,“银屏,你为什么对佩玉凶巴巴的呀。” 银屏还记恨被摆一道之事,“白莲花,呵。” 小白又说:“幸亏今天佩玉脾气好,不然你又要掉毛啦,不过你秃了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银屏气得想把她扔出去,激动之下,伤口裂开,只能无力地倚着山石,在小白絮絮叨叨中,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佩玉一路西行,所见洪水滔天,浮尸随水飘远,十分惨烈。 飞出洪水外,又是魔兵随意侵略城池,最无力反抗的凡人,成为魔族们的口中食、人间最早的牺牲品。 佩玉睁大眼睛,把这一幕幕景状,记在了心里。 尸横遍野、白骨累地,腐烂的尸体横在路上,秃鹫与野狗正大快朵颐。 远远望见一座被深黑魔气包围的城池。 她飞近一些,待看清城门上悬着的字时,突然停了下来,犹豫片刻,偷偷潜入其中。 这里是江城。 城中大多数的房屋被流火烧毁,只剩断壁残垣。 许多彩衣女子在街头发送食物和寒衣。 佩玉坐在檐下,重回江城,心中感慨万千,记忆中的繁华付之一炬,濮上之音变作流民的哀泣。 “jiejie,给你!” 一朵干巴巴的小黄花送到她面前。 送花的小女孩面黄肌瘦,小粉裙变得灰扑扑的,脸上却挂着甜甜的笑容。 佩玉接过花,“这是?” 小女孩粲然一笑,露出嘴角的梨涡,“阿娘说,花可以让人开心起来,我把花分开大家,大家就不会哭啦。”她把兜裙打开一点,“我还有这么多呢!” 佩玉望过去,坐在街道上的人们,手里都捧着一朵小黄花,贪婪地吸着花香。 仿佛这是镇痛的良药,可以抚平他们心中的绝望与孤苦。 她问:“你阿娘呢?” 小女孩笑容天真无邪,“阿娘去天上了!” 她心中一痛,露出哀伤的神色。 小女孩忙又递给了她一朵花,“jiejie,你别难过,爹爹说,等大家都笑的时候,阿娘就会回来了。”她眼巴巴地望着佩玉,满含期待地问:“你可不可以笑一下,笑一下,我娘就回来得早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