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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怎么没先回去?” 柳环顾抬起头,漂亮的眼睛里含满泪,手中抓着玉简,轻声问:“大师姐,为何比试还没完,便判我输了呢?” 霁月道:“这是长老根据蜃影珠裁决,而且当时,你是必输之局。” 柳环顾咬了咬唇,面色惨白,“师姐,我能赢的!我真的能赢的!你信我,让我重新比一场好吗?” 霁月拍拍她的肩,“不过是一次比试而已,不要放在心上。” 柳环顾抓紧她的手,“师姐,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能赢,你帮我向圣人求求,好吗?” 霁月面露难色,显然对她说的话并不怎么相信。 柳环顾松开手,“我只求过你这么一件事……” 霁月神情温和中带丝疲倦,“漫漫,你知道改掉场次会影响试剑决赛的日期,也会让其他各门不愉,都已经出这样的事,不能再让人看笑话。” 柳环顾问:“我的事,在师姐看来便是笑话吗?”她自嘲一笑,神色恹恹,“若我说我能进决赛,你也会不信,只当是个笑话吧,我努力了八次,师姐,八十年,对普通人而言,便已经是一生了。” 霁月眼神松动几分,无可奈何道:“罢了,我去跟圣人禀明此事,只是她不一定会答应重赛。” 柳环顾定定地看着她。 许久,一滴泪顺着苍白瘦削的颊滴下,浅色的唇颤抖,吐出破碎的声音,“罢了,不必劳烦师姐。” 说完,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 霁月本想追,没走几步,收到圣人传书,要她前往见贤阁。 她只当柳环顾一时任性,并未再追,叹口气向海边飞去。 柳环顾神情惨淡,跌跌撞撞,耳畔似乎响起那些人的嘲笑讥讽。 她恨透了这个地方。 “柳师姐?”一个年轻的弟子朝她打招呼。 柳环顾眼中重新燃起光彩,攥紧这人的衣袖,像抓住救命稻草,“岁寒,你知道我会赢的,你知道的,是不是?那招天地同悲,我昨天给你看过,是不是?你同我向圣人去说,让她允我重比一场好吗?” 岁寒微笑着说:“师姐,像我这样的身份,连见圣人的资格都没有,大师姐没有帮你吗?” 柳环顾绝望地摇了摇头。 岁寒重重扯开她的手,道:“那就没什么办法了,师姐,我要去准备明日的比试,就先告辞了。” “岁寒……” 岁寒回头看了她一眼,勾起唇,“师姐,人是要信命的,只怕,这就是你的命了。” 佩玉与怀柏行在街头。 晚霞如织,斜阳万里,怀柏偷偷偏头,夕阳融化佩玉面上的冰霜,冷峻的轮廓晕出几分柔软。 佩玉眼睫颤了下,怀柏做贼一样地转回来,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心中却乱成一团。 “师尊,你看……” “我没有看你!” 佩玉微怔,片刻后,缓缓笑起来,“哦,师尊在看我?” 怀柏死鸭子嘴硬,“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 佩玉失笑,指着前方,“师尊,我只是想让你看看,那儿好像有只妖物。” 怀柏的耳朵腾地一下就红起来,顺着看过去,一个小女孩坐在酒坊前,双手抱着坛酒,脸红彤彤的,半醉半醒地在街上走。 佩玉摸摸她的耳垂,轻笑着问:“师尊也喝醉了吗?为何这么红?” 一股颤栗之感从耳垂传来,怀柏差点蹦起来,捂着耳朵连退数步,又羞又愤地看着她。 她面上泛红,眸如春水,好似被调戏般的可爱反应,让佩玉笑意更深,看得十分心痒,压低了声音,唤:“师尊……” 这声“师尊”落地,怀柏立马转身,拔出云中,往小女孩跑去,凶神恶煞,颇有“吃俺老孙一棒”的气势。 然而佩玉看她的背影,却瞧出几分落荒而逃的仓皇来。 那妖精被吓了一跳,酒坛掉在地上碎成数片,人仓促地往城外跑。 她们一个往前跑,一个往后追。 修仙之人不明所以,奇怪地看着这一出追逐。 跑了半晌,终于出了城门,小女孩屁股扭了扭,变作头小狐狸,蹿进松林消失踪影。 怀柏叉腰,跑得气喘吁吁,正大口喘气时,听到一声“师尊,上来吗?” 她回头一看,佩玉坐在飞行偃甲上,白衣纹丝不乱。 怀柏气道:“你怎么不早喊我!” 佩玉神色无辜,“我还以为师尊想要运动一番。”她朝怀柏伸出手,“师尊,再不上来狐妖可要跑了。” 怀柏把手递过去,佩玉一把将她拉上来,环在自己身前。 这偃甲只有一方木桌大小,二人挤在一处,身子紧紧相贴。 怀柏倚在徒弟胸口,伸手正好搭在那柔软上,佩玉的身子僵住,往后挪了下。 怀柏难得扬眉吐气一次,又靠过去一点,手不安分地上下点火。 佩玉握住怀柏的手腕,炽热的温度好似要将手烧穿,“师尊,再这样狐妖就不见了。” 热气轻轻挠着怀柏的耳朵,也把她的心挠的痒痒的。 怀柏觉得心里像是住了一只可爱的小兽,总是时不时来一爪子,让她方寸大乱,浑身酥麻。她突然道:“徒弟你看,林子里也有妖怪。” 佩玉下意识偏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