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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英的唇角往上勾了勾,道:“我一刻钟可是几百万灵石的买卖呢。” 话虽这样说,脚步已经停了下来。 怀柏一把揽过她的肩,另一手牵住佩玉,“走走走,去镇上搓一顿去。” 容寄白道:“好啊,我想吃火锅。” 明英道:“我可是看着师妹的面子上……” 怀柏笑着说:“好好好,你师尊是个没有尊严的弟弟,行吧?崽崽,你喜欢吃什么?” 佩玉说:“随意。” 既然是随意,七八张桌子拼在一起,摆满了菜。 大堂空空荡荡的,几人围坐在圆桌前,想吃什么便起身去拿。 佩玉这才知道,山下的产业,十有八九都是望月城的。 不怪乎小镇比她记忆里要富饶许多。 望月城揽天下三分之二灵脉,各个宗门上赶着讨好,当年怀柏节外生枝将人截走,想必让圣人庄记恨许多年。 红油滋滋响,锅里咕噜咕噜滚着泡,火辣香气扑鼻而来。 明英夹起一块薄薄的牛rou,放在锅里,喝了几杯小酒,脸被热气熏得通红,说话差点咬着舌头,“我才不要活那么久,赚钱多好,整天修炼没点意思。” 赵简一附和:“师妹说得对。” 明英说:“我的商行在人间和仙界都设有分号,上次夔州大灾,还是我开仓赈灾,救了好多人性命,这不比修炼有意思多了吗?” 赵简一调几碟油盘,一一递给众人,边干活边不忘说:“师妹说的对。” 明英忽而凤眼一瞪,手往桌上一拍,震得菜碟撞得哐哐响,“都怪你!” 怀柏正把剔骨的鱼rou夹给佩玉,闻言茫茫然地抬起头,“啊?” 明英委屈地说:“谁让你骗我!我现在都不敢做妖兽生意,损失好多钱,你知道吗?!” 她这么一说,怀柏也心疼不已,“是是是,对对对,都怪我。” “还有你!”妙目一转,瞪向赵简一,“你和她一起骗我!骗我进门还不对我好,说好不收徒的,转眼就收了一二三……这么多。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赵简一涮一筷子菜,夹到她碗中,低声道:“师妹,你喝醉了,吃点东西垫垫肚吧。” 明英伏在桌上,嘟囔:“骗子,不理你们。” 怀柏见佩玉辣的小脸红嘟嘟的,为她倒了一杯冷茶,楼下熙熙攘攘,车马喧嚣。 山上几人难得喝一次酒,都饮得醉醺醺的。 赵简一大声炫耀着他新研制的偃甲,不要灵石驱动,节省许多人力。 明英嗅到商机,忙说要批量生产。 容寄白道:“不仅有水力、风力,煮茶的时候水沸腾也能推动盖子动弹呀。” 沧海便高声附和:“师姐好厉害。” 怀柏笑道:“乖乖,我是不是见证了一次工业革命的诞生。” 佩玉不明所以,但靠在师尊温暖的怀中,她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就像堕入一场美好的迷梦中。 红汤咕噜咕噜冒着泡泡,白汽袅袅升起,欢笑声在这间酒楼不停回荡。 怀柏揽着佩玉的腰,把她半搂在怀中,“崽崽,喝醉了没有?” 佩玉抬头看了眼,略略有些痴怔。美人羽睫轻扇,波光如醉,面上泛着薄红,艳丽无双。 原来那句话是真的。 酒不醉人人自醉。 天渐渐暗下来,场中唯有怀柏与佩玉二人还算清醒。 怀柏兴致勃勃地牵着她去看烟花。 佩玉有些奇怪,既不是节庆之日,又无人办酒做宴,哪里来的烟花? 怀柏搂住少女的腰,脚下祥云祥云升起,带着她们一飞冲天。 云海万顷,月光迷蒙。 怀柏伸手一点,三千星子纷纷坠下,如一场盛大绝美的烟花。 “送你一场流星雨,”怀柏闭上眼,双手合起,“快许愿!” 佩玉慢慢勾起唇,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崽崽,你许什么愿望?” 佩玉问:“师尊呢?” 怀柏眼中笑意盈盈,“我想大家永远能这样,长长久久。” 佩玉道:“我也是,长长久久,只和师尊。” 怀柏坐在云海中,佩玉立在她身侧,高空寒风烈烈,吹得她们衣袍鼓动。 “这么让二师姐放弃修行,师尊不觉可惜吗?” 怀柏道:“我只是想让她找到真正适合她自己的修行方式,世间之道,并无高下。世俗之人最轻商,最重仙,所以他们不会理解老二的决定。崽崽,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不求长生,只争朝夕,这没什么不好的。” 佩玉喃喃道:“不求长生、只争朝夕?” 怀柏握住她,“遵从本心,而且不修炼也不意味着修为停滞,勉强做不喜欢的事,修行便如逆水行舟,反而会成为修道路上的阻碍。” 佩玉垂下头,凝视两只交握的手,低声道:“如果我的本心……只是保护一个人呢?” “啊?”怀柏心中一惊,小徒弟思春了?早恋了? 不会心中还记着那个黑心莲女主吧? “那人是谁?” 佩玉飞快地别开眼,“我不能说。” “你可千万不能喜欢她啊!” 佩玉愣愣地抬起头,“我这是喜欢她吗?” “不、不,”怀柏暗松一口气,还好小徒弟没弄清楚自己的情愫,“当然不是,你这只是青春期的萌动,是荷尔蒙作祟,你一点都不喜欢她!过了这个年纪,你就不会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