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节
书迷正在阅读:亵渎(西幻NPH)、弇山录 完结+番外、人妻受的反击、快穿之处处春、豪门养崽日常、失恋联盟、队友除我都是gay、影帝他是只舔狗 完结+番外、撒娇可耻但有用 完结+番外、请开始你的表演[娱乐圈]
一想到他说不定会因为一个失手的动作、一次热血上头,就让自己遇到更糟糕的事,他就寝食难安, 呼吸不过来。 好像晚上时断时续的那个梦里, 山洞里的情节过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 现在梦见的都是一些没头没尾的片段, 他总是在和那个锦衣少年争斗厮杀, 可是也总看不清他的脸。 伴随在梦里着的,是一种不明所以的锐痛和焦急,每每逼得他猝然醒来,现在竟然好像又要蔓延到现实中来。 阮轻暮动了动,慢慢伸手,反扣住秦渊搂在他腰上的手腕。 “那个——”他答非所问,眼神飘忽,“你叫我什么?” 秦渊静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阮阮。” 阮阮,软软。 在心里这么叫了好久了,可是从来不敢叫出来。 “哦……”阮轻暮嘟囔了一声,认真地想了想,“不是软弱的软吧?” 秦渊看着他,一瞬间,他平时冷峻的脸像是初雪消融的早春,明朗又清新。 这个人怎么这么聪明啊,什么都能猜得出来。 “不是都一样吗?”他含糊地问。 “当然不一样!”阮轻暮恶狠狠瞪着他,“谁准你这么乱七八糟叫的,我一点也不软!” 秦渊没说话,低下头,把下巴抵在了阮轻暮的肩头,不好意思地低语着:“嗯,知道了……那就不叫。” 在心里叫就好了,阮阮真软。 “喂!”阮轻暮被他这样轻轻抱着,心越跳越慌,“你到底还要不要……” 秦渊移开下巴,目光幽幽看向他:“要什么?” 阮轻暮张了张嘴,紧张地咽了咽唾液:“要不要教我做题了!那道题我还不会呢。” 秦渊的手臂有那么一瞬间忽然收紧了,愤愤地。 “行,做题。”他雪白的牙齿好像狠狠地挫了挫。 这个阮阮一点也不软。他就是个石头做的,整个心眼都还没开窍!…… 两个人强作镇定,终于坐在了长桌边。 时间转眼即逝,阮轻暮看了看手机,依依不舍地收拾着书包,叹了口气。 秦渊拿着他刚刷完的一套数学,凝神扫了一遍:“叹什么气?” 阮轻暮脸色丧丧的:“还是有不会的。” 这套数学卷子没大题,全是些日常的知识点,他半小时飞速做下来,还是遇上了几道做不出来。 可恶,书到用时方恨少,单词背时始知穷。 这两个多月走路吃饭有时候都在背单词,高一的语文课本也被他重新翻了个遍,可是别的科目临时补起来,也不可能一蹴而就。 他素来记忆力极好,就算称不上真的过目不忘,也能算是聪慧多智。 要在短期内成绩进步,他有把握,可是要各科都迅速提高,他也真的没有底气。 秦渊站起身,帮他把书包收拾好,顺手提在手里:“放心。” 阮轻暮神色恹恹的:“放心个鬼啊,不高兴。” 秦渊认真地说:“已经足够好了。难道你想在两三个月里,就把每一门课都考到培优班的水平吗?” 阮轻暮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伸手想去接自己的书包,秦渊却没松手:“乖乖做了一晚上题,奖励你空手走到寝室。” 阮轻暮啼笑皆非地瞪着他:“你在哄小孩子?” 秦渊一个人背着两个沉重的书包,神色轻松:“你和小桩有区别吗?比他还不省心呢。” 两人出了门,阮轻暮从后面忽然一把勒住了他脖子,整个人跳在了他背上,威胁地小声叫:“秦少侠,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收回对我不省心的评语。” 秦渊被他勒得微微后仰,也不说话,只微微侧头,亮亮的眼睛斜睨了他一眼。 阮轻暮吊在他脖子上,又被他这么谴责地一看,忽然又有点心虚。 太欺负人了吧,人家还背着两个大书包呢。 “你这个骗子,白天又装瘸干吗?”他讪讪地问。说起来,这人刚刚跑得像阵风一样,哪有半点腿脚不便的样子呢? 秦渊淡淡地说:“林桦的事搞定了,装瘸的功劳。” 白天在办公室里,林家母子就吓破了胆,一再地求饶,一再地保证绝不再找麻烦,接受学校的一切处分,并且愿意公开做检查,承认自己的错误,只求秦家别把事情闹大。 阮轻暮正想从秦渊背后跳下来,身前的少年却笑了笑:“别下来……我背得动你。” 阮轻暮一怔,果然没动。 高大挺拔的少年肩头背着两个书包,身上挂着一个人,就这么站着,不知道怎么,又说了一句:“你好轻啊。” 他的声音在前面,贴着胸膛传来,带着点奇妙的共振,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声音显得有点儿沉,也更显出点别样的磁性。 阮轻暮趴在他背上,静了下来。心里忽然又酸又软,又疼得要命。 很轻吗?哪有上辈子他附在这人背上时轻。 上辈子他死得凄惨,一直困在惨死的桃花树下不得脱身,可不知怎么,等到了这个人来了,又等到他帮自己收敛了尸身,忽然他就没了怨气,竟然能飘飘荡荡跟着秦渊走了。也是稀奇。 有时候他飘在他身后,看他四处找寻仇家踪迹;有时候闲着无聊,也会顺势趴在他背上,反正他又觉不到身上趴着个无法投胎的冤魂。 可他也就是想多看看他,并没有想到会一直跟到他死的时候。 他最后一眼看到的,是这个人满身是血倒下的样子。 俊脸上冷得像是结着冰,一向明亮的眼睛里满是血丝,慢慢闭上的时候,神采一点点散尽。 那么骄傲又整洁的一个人,就这么倒在了风沙狂舞的大漠里,明明前程似锦,该有着最好的人生。 都说魂魄没有心,他理应觉不出心痛,可那是他还是觉得,整个三魂七魄都痛得像是被硬生生撕开了一样。 老天真是残忍,可这辈子,又真是对他们挺好。 原来只想多看几眼就走,现在想看一辈子。这可怎么办啊? 他轻轻地,鼓起勇气,用头蹭了蹭前面少年的脖颈。 “秦渊……你等我啊。”他低低说,“我和你考到一个城市里。” 就像那位学长和学姐一样,接着一起上大学吧。 …… 学校有不定期的查寝,一旦查到没报备的晚归,轻则批评,重则处分,没人敢在宿舍楼关门后回来。 快到熄灯时间了,秦渊和阮轻暮加快了步子,小跑着出了文体楼。 一楼的楼梯边上,是学校的舞蹈室,阮轻暮顺着走廊往回走,忽然脚步一停。 秦渊也停下了:“怎么?” 阮轻暮微微侧过耳朵:“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响声?” 秦渊一怔,再仔细去听。 果然,静夜里好像有什么轻轻的“咚咚”声,有节奏地响着。就在附近。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目光不约而同地望向了不远处的舞蹈室。 在那儿。 走廊和一间间活动室都黑漆漆的,没亮灯,细细一听,竟像是人的脚步落在木地板上的声音。 这大晚上的,怎么会有响动?一时间,两个人都同时想起了前一阵男生群里传的那件事。 好像不止一个人说过,在晚上听到过舞蹈室里有响动,而且有漂亮的女孩子的身影? 阮轻暮心里一动,小声附在秦渊耳朵边:“是不是传说这里晚上有鬼?” 秦渊瞥了他一眼:“别闹,这世上哪有鬼。” “有的啊。”阮轻暮小声嘟囔着,叹了口气,“不信就算了。” 他踮起脚尖,拉着秦渊往那边走:“嘘——去看看。” 越是靠近那间舞蹈室,里面的声响就越清晰,其实很轻微,只是在整栋安静的楼宇里显得有点瘆人。 没错,就是人的脚步落在木地板上的声音! 阮轻暮毕竟信鬼神,心里也不禁微微有点发毛,正在这时,秦渊握着他的手更紧了些:“别怕。” 阮轻暮:“……” 站在舞蹈室外面的窗户边,他俩悄悄探出了点头,往里面看去。 一瞬间,两个人都有点儿汗毛直竖。 银月如钩,硕大的舞蹈室里被照得一片清幽,屋子正中,真的有个人! 身姿轻盈,动作柔美,那人影在月色下,正在无声舞蹈。连续的舞步跳跃下,绷起的赤足连续点地,在木地板上发出了极轻的响声。 一个凌空跳跃,他在空中旋转了大半圈,目光飞快迎上了窗户边的阮轻暮他们。 月光从背后照射过来,一瞬间,阮轻暮和秦渊都没有看清楚这个人的脸,可是这个人却显然看到了他们。 像是忽然猛吃一惊,苗条的人影骤然停了舞步。就像是暗夜里胆怯的鬼魅,没给阮轻暮他们细看的时间,那人影一闪,沉进了舞蹈室的一角阴影。 舞蹈室里忽然一片寂静,任凭阮轻暮和秦渊瞪大眼睛往里看,那片暗影里都死气沉沉的,再也没有了动静。 阮轻暮只觉得背上有点儿凉,更觉得诡异。他悄悄地开口:“怎么回事?忽然人就没了?” 他虽然不怕鬼,可是他真的相信有鬼啊! 秦渊皱着眉,一双眼睛锐利又冷,他的手臂忽然在窗台上一撑,长腿一偏,一个纵身,就跳进了窗户里。 阮轻暮大吃一惊,也赶紧跟着一个跳跃,翻了进去。 秦渊反手牵住了他,两个人飞身就往那片阴影里跑。 果然,那片安静的阴影里,忽然又传来了一点惊慌的响动,隐隐约约的,有团影子闪过。 两个人望着空无一人的角落,再望向角落里那扇大开着的小后窗,赶紧急奔过去。 推开窗,外面的灌木丛里树影乱动,一个影子晃动着,瞬间消失在树丛后。 阮轻暮还想翻窗去追,秦渊已经拉住了他,沉声说:“有影子,有脚步声。不是鬼,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