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再遇少妇乡长
在快进南华市区的路上，一辆车的尾灯在闪烁着，看见挂着省军区车牌的红旗驶近，车门打开，徐元走下来。卓亚楠、欧华和赵春平下车，打开车前门请徐元进去后，就守在外面。大约半个小时后，前面的车辆开走了，红旗车等了十多分钟，才往市郊区的方向开去。 一个院子的门口，谭少明在那里等候着，不久卓亚楠依依不舍地下车，红旗车掉转着车头，往沁源的方向开去。 第二天一早，薛华的电话就打到秦浪的房间，“没有搞错吧，薛叔叔，这么早就打电话过来，不过我正在泡澡，早上有这个习惯了。说吧，有什么指示？” “申书记要到沁源来，他来就行了，为什么要打电话给他？”秦浪想不明白，是为了谭少明的事情还是为了招商引资的事情？按说自己昨天晚上应该没有让人看出自己会出手想助于谭少明啊？不过，直觉来讲，至少有这方面的事情。 秦浪打电话给父亲，李树生刚才才挂断薛华的电话，看来薛华打的第一个电话就是给他打的。然后才是李树生、皮同安。对于申岩的做法，秦浪是在想不通。 申岩书记赶到沁源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半。皮同安、李树生率县委一班人马早就在进入县城的路口等候着。秦浪也赶过去候着，本来他不需要这样做的，只是父亲在人家手下，不得不放低姿态。 申岩下车，跟县委一班人握手打招呼，看秦浪斜倚在红旗车的车头，看着满面笑意地跟大家寒暄，申岩指着秦浪跟李树生说：“你看你家小子那样子。” 看见李树生招手，秦浪不得不过去，“我怕过来，挡住申叔叔的风头了，回到了南华埋怨我。” 申岩拉住秦浪的手，“你申叔叔是这样的人？走吧，上车。”申岩拉着秦浪上了自己的车，红旗就跟在申岩的车后。一溜的小车就往县委而去。 在一号车上，皮同安的秘书邵和道，“这申书记下来，是不是为了招商引资的事情？看他和那小子关系很亲热的样子，八成是跟他老子打气来的吧？” 皮同安微闭着眼，“还不确定。” 在李树生的车上，“县长，这申书记和你家小浪关系可好着呢，看来这招商引资的事情那边怕是会松动了吧？” “怎么说得好？”领导的意图当然是难以揣测的。 申岩的车上，申岩问，“谭少明书记的事听说了吧？” “谭少明书记怎么了？”秦浪问，该不会这么早就去省纪委工作组那里说明自己的问题去了吧？ “今天早上，谭少明书记自己去了省纪委工作组那里，说自己的问题去了，到了那里，纪委工作组的徐元主任跟我打了电话。” “啊？”秦浪假装一惊，“不会吧？怎么会那样？省纪委工作组的人又来了？这次换成谁了？又怎么回牵扯到他？” “有人举报了林丛波，估计牵扯到他”申岩道，看秦浪的样子好像不知道这件事，难道不是他举报的？ “那申书记的意思？”秦浪问，他实在不明白申岩为什么要在谭少明的这个问题上，跟自己说？是为了打击谭少明还是要帮谭少明？是想让秦浪跟马明成说情还是想通过说情而把谭少明拉到自己的阵营？ “少明书记是有问题，我曾经也说过，或许有一天会逃不过被调查。党的组织原则和纪律大家都清楚，可是总有同志忘记了原则和组织纪律性，真是让人痛心啊。”秦浪觉得申岩道的话都只是引子，关键还在后面，“不过平心而论，少明书记还有可贵的一面，虽然犯了一些错误，但是不是没有挽救的可能。毕竟能做到这一级别的干部不容易啊!” “是不容易。”秦浪也有同感，“你看我父亲，心里压力大啊。我总以为一个干部的心里只要不贪、始终为人民着想，就会天不怕、地不怕，风雨无阻，其实啊不是这么回事。谭书记如果真像申书记所说，还有挽救的地步，当然不能一棍子打死。我记得马伯伯就曾经说过张伯伯的问题，他也认为还是可以给机会的。但是，如果问题真的严重，怕是谁也保不了他的。” “你小小年纪，有这种眼光，确实很不错的。”申岩赞叹道。 县委会议室里，已经有不少干部在等候着，秦浪要在车里等他们，可是申岩却拉着秦浪的手进了会议室。并在申岩的左手边坐下。秦浪的目光扫视着那些很是诧异的干部，却发现有一个眼神特别的熟悉，那就是前些天在大山里和他激情四射的王乡长。 秦浪微笑着停留了两秒，就扫过去了。王乡长的目光也正好很诧异地看着秦浪，双目对视，心虚地脸红起来。 会议是由县委秘书长郭飞龙主持的，首先他请大家以热烈的掌声欢迎申书记、徐秘书长，以及投资方的代表秦浪，然后简单地说了几句，就由皮同安书记讲话。 说实在的皮同安讲话的水平很高，从讲的话中不仅挑不出毛病，而且逻辑性强，显得很有水平。随后是父亲李树生就近段工作以及招商引资的安排做了介绍，并把几个准备上报的项目提了出来，当然就有南沙镇的景点开发项目。 同时根据县委的提议，由原松原乡的王乡长调任南沙镇当镇长，积极配合南沙镇的景点开发工作。 秦浪把目光投过去，正碰上她躲闪的目光。秦浪有点笑意，想起和她的约定，那今晚上不是可以？ 轮到申书记说话，申书记是那种善于把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并总结到一定高度的领导，说话的节奏把我准确，就像一个老师在抑扬顿挫地上课。而观点的高度却又让人思维洞开，属于一个煽动性比较强的领导，适合做政治思想工作。 申书记说完，就让秦浪说几句。秦浪推辞不过，说：“参加这样规格的会议受宠若惊，因为我还是一个学生。今天之所以被申书记拉倒这里，是因为在南苑，我联系了一个投资公司。从个人的角度，是我的父亲到沁源来工作，我是支持他；从大的角度来看，是我希望通过这次招商引资，让我们南华市形成一股招商引资的风气，营造一种招商引资的环境，吸引更多的投资商来到南华，参与南华市的经济建设，为南华市的发展出一份力，而又达到双赢的效果。我们走出去面子都大一些不是？ 这个公司比较大，虽然只是一家投资公司，但是拥有的自由资金比较雄厚，同时和省建行签署了为期五年的战略合作协议，只要投资公司需要，建行就得按照该公司存入建行的存款的两到三倍的金额提供贷款。 所以，不要担心投资公司没有钱，不要担心投资公司到你这里拿走了多少钱。如果我们自己没有钱，又不愿意和别人共同赚钱，那就只能维持这种现状，这种思路明显是滞后的，也是会影响一个地方的经济发展的。 按照这个公司的构想，如果和沁源的合作协议谈成，仅从道路建设上，起码解决了从沁源县城带南华市区的道路建设问题，不会再是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真正受益的还是老百姓。而且这些基础建设在我们这里，钱就在我们这里转，还不是等于在我们手里。 说一千道一万，关键是我们的转念和思路是否能跟着形势转变。不瞒大家说，我们南华市原市长现在东华市的黄书记，已经找到该公司，希望与东华市合作。东华市的条件和南华市想比，大家心中有杆秤，自己清楚，在省里乡镇排名最后的南华市占了五个，在南华市乡镇排名最后的沁源县有十一个。别的市条件好的还在鼓足劲求发展，难道真的就是越有的越奔，越没有的越困？ 言尽于此，我也只能说这么多。关起门来揭自己的底，不怕，毕竟一家人；如果老是这样坐等靠，只怕等不了几年，汤没有了喝的，西北风还是有的。” 秦浪话一说完，竟博得了大家的掌声。 “怎么样？这小子有水平吧？后生可畏啊！不是我瞧不起大家，他的思路和眼光，与我们相比，我们要努力啊。同志们！” 到大家发言时，接任南沙镇镇长的王彩云站起来，“今天听了秦浪同学的一番话，不仅耳目一新，而且感到思路清晰了许多，思维也开阔了许多，能不能请秦浪同学亲自到南沙走一走，提提意见？” 敢情是要跟我切磋切磋吧？秦浪还没有答话，申书记就表态了，“王镇长的想法很好，尽管他还是个学生，但是确实有许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你们南沙那个景点开发项目，最好请他过去看一看，帮你们指导，这样把握就大多了。” 最后秦浪只得答应她的请求，去南沙亲自指导她的工作，至于什么工作，就不得而知了。 去南沙镇的路上，王彩云坐进了秦浪的红旗，秦浪笑笑，“没有想到我们还有缘分见面哦。” 王彩云笑道，“想不到那天你是去考察的，那天得罪了你，不会记恨吧？” “不会的，怎么会记恨的”秦浪道，“能够一起避雨，就很有缘分了，怎么会说记恨？那是人生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邂逅。” 后来，在王彩云的请求下，秦浪与她再次走到那天避雨的地方，想起前些天避雨时的旖旎风光，王彩云有点扭捏。可是被秦浪占据了饱满的地方，王彩云就放下来矜持，陪着再次上演了一出人间自有真情在，不脱衣服也要来的快乐游戏。 在申书记的亲自督促下，沁源县委很快就成立了以李树生为主任的招商引资项目工作组，组长是李树生，同时下面旅游、工商、税务、法规、交通、等十来个部门成立联合政务中心，为招商引资提供最快捷的办事程序和依据。 回到南华市后，市里面也成立相对应的专门班子，出台政策，协调关系，甚至有常委同志提出成立专门的局级单位，负责招商引资工作。为此，申岩还专门把南华大学的教授专家请到市委，为处级以上干部上课，改变思路和观念。在南华，一种全新的招商引资热潮渐渐演变成一种工作。 在肖佳的安排下，省军区出动一架直升机，到沁源的上空进行了一次航拍。尽管当时没有专门的器材辅助拍摄，但是面对近两百张从3000米高空和近距离拍摄的照片，秦浪的心中的思路就更加清晰了。 蝶瞳投资公司专门将沁源县南沙景点开发的项目和200张航拍的照片、地图一起带到省委招待所，让请来的江南省政府政策研究室副主任、江南大学商学院院长秦兰女士、南苑大学旅商学院的副院长、旅游系教学组长霍青云教授、江南日报周刊莫慧宇主编、省旅游局景点管理处主任杜晓松、副主任刘华等一起就南沙景点开发提出宝贵的意见和论证。 沁源县招商引资工作，进入了如火如荼的状态，带动了其他20多个区县，将南华市的招商引资工作推向了一个高潮。 在南华市委的邀请下，主管经济的副省长庞峰亲自率领省里面组织的专家、学者到南沙。在市委、市政府的陪同下，赶到南沙，就南沙景点开发进行了更加详实、可行的论证，并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同时，庞峰还指出，沁源的步子还要再大点，基础更扎实点，要为南华的经济建设工作，乃至全省的经济建设工作作出样板来。 送走庞副省长之后，还是在南华宾馆的3号包厢，市委在这里举行了一次晚宴，参加晚宴的是市委的常委除谭少明在接受调查之外的其他常委，还有沁源县的县委书记皮同安、县长李树生、交通局局长张长敏，旅游局的局长宋永军、再就是秦浪。与其说是打气会，还不如说是动员会。 一大桌人，秦浪就坐在申岩书记和蒯严明书记中间，尽管秦浪自己觉得不妥，但是申岩和蒯严明都坚决要求，所以秦浪也只好勉为其难。申岩和蒯严明相视一眼，申岩就站起来，“今天市委市政府设宴，是专门感谢一个功臣的。这个功臣就是沁源县李县长的儿子秦浪。不简单了，一个十八岁不到的学生，帮我们把省里最有实力的投资公司拉到了南华。南华市的近期工作得到了省里面的充分肯定。据可靠消息，当今年十月份江南省蝶瞳投资公司与沁源县政府签署合作协议的时候，省委副书记、省长程明坤省长将出席签字仪式，并亲自为奠基仪式剪彩。所以大家要再鼓劲、再努力。现在，请大家一起举杯，并允许我代表南华市全市330万人民和市委市府感谢秦浪。” “我觉得这里少了一个人。”秦浪道。大家看着秦浪， 蒯严明问道，“少了谁，赶快把他请来！” “谭少明书记。”秦浪道，“说这话，也许大家心里嘀咕，但是我相信南华的班子是一个整体，所以我很希望看到他能够参与到我们的建设中来。” 秦浪这话，不仅李树生、张长敏不明所以，大家都知道他是李家和张家的对头，是他让秦浪有过刻骨铭心地痛，为什么秦浪要帮他说话。 虽然申岩不动声色，还是看出了上次跟秦浪的话起了作用，秦浪在帮自己 秦浪起身，走到电话机前，“徐叔叔，我是秦浪。如果谭书记没有其他新的问题，就先让他参加我们的晚宴。” 大家惊异于的动作，秦浪能够从省纪委那里取人？真的假的，就在大家觥筹交错，酒酣耳热之际，包厢的门被推开，谭少明走了进来。申岩和蒯严明马上走过去，“来，少明书记，秦浪和大家等你好久了。” 谭少明敬的第一杯酒不是跟申岩，也不是跟蒯严明，而是跟秦浪。这秦浪有那么大的能量？这顿晚宴注定让许多人不平静。 回到家中，看见丈夫，卓慧萍很是意外，“出来了？” 谭少明点点头，卓慧萍惊喜地叫道，“亚楠，快出来，爸爸回家了！”卓亚楠从房中出来，跑过去抱着谭少明，“你终于出来了！” “亚楠，爸爸谢谢你，你告诉秦浪，爸爸也谢谢他！”谭少明坐下，“这次要不是秦浪，这进去了，就不晓得要哪天才能出来？” “爸爸，他说了，这是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卓亚楠想起秦浪的话，以及秦浪对她的好，心里就涌起一阵暖意和爱意。 “放心吧，亚楠。”谭少明缓缓道，“爸爸在里面想的很多，也想得很明白。人不在那种环境下，是无法想到的。这次钱也退了，房子和别墅也变卖了，什么都没有，又回到而来原点，面子上还过不去。所以，这是教训，还是得感谢秦浪啊。不记仇、不记恨，有包容心，很有出息啊！” “小国在加拿大读书，我们现在无法供他了，让他回来吧！”卓慧萍说，“我一家人从此过正常人的生活。” “哥哥的学费不用担心。”卓亚楠怯怯地说道。 “不用担心，那一个月那么多钱哪里去弄？”卓慧萍道。 “这里有。”卓亚楠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存折，递给她。 “十万？”卓慧萍大吃一惊，“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是秦浪的。”卓亚楠娇羞地说道，“她说哥哥读书，家里开支都需要钱，所以就跟我转了十万。还让爸爸不要有思想包袱。” 看着女儿的神态，敢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