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仍记当年琉璃盏

    静坐一刻，张成偷瞄一眼手机，大约午夜两点三十分，短短的叹息，大晚上的和你呆在这里一点意思都没有，咱们俩真够可以的。此时张成的额头还靠在张凤的肩膀上，给你个机会你再给我重新组织下语言。我没别的意思，我是说我们大晚上的就在这里呆着吗？张成求生欲满满，不过仔细想想，这两句话有很明显的区别吗？好在张凤没有理会更没有深究，而是静静地坐在长椅上，不发一言。从小到大，无论冷暖，无论冬夏，小丫头总喜欢穿一身白色，所以每次小凤把衣服弄得脏兮兮的，张清总是宠溺的责骂。不管何时何地，不管如何改变，如何选择，张凤总喜欢做张成身边的那个无邪少女，张凤总喜欢和张成在一块那副无拘无束了无牵挂的样子。

    怎么不说话，张成微笑的问小凤，这语气温柔如水，这语气深情似话，像极了两个人年少的时候。张凤语气平缓了许多，说道不是怕打扰你休息吗？张成嗔怒说，你要是真的那么好，你就不会让我大晚上回来了。张凤笑着说，是啊，也许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张成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波动，动情的说，是啊，你在我眼中也许没有那么好，但是一定是最好。

    谢谢，不经意间，张凤无言，说不出这么两个字。张成冷笑说，不开玩笑的说，看来我们两个人真的生疏了许多，张凤微笑的说，你才察觉到吗，我给你说过一万次了，我们两个人比小时候生疏了许多，张成坐正身子对张凤说，我纠正你一万零一次了，我们都是会长大的，我们怎么可能总像小时候那样呢？你早晚都要嫁人的，我早晚都会娶妻的。一个不经意间，张凤把张成的右臂折到背后，狠狠抓着不放手，半开玩笑的说，哥，我看你不长记性。

    阵阵吃疼，眉头微皱，不时还因为有些许的疼痛感额头上流下几滴汗水，张成不知道自己那句话又惹小丫头不满意了。过了一会，张凤放开张成的胳膊，张成拍打下张凤的肩膀笑着说，晴儿，你以后开玩笑能不能有点分寸，张凤微笑说，你怎么知道我是开玩笑，我如果告诉你我是真的生气了你相信吗？张成笑着说，记着小时候某人说，自己从来不会生气，从来不会伤心，从来不会忧愁。人嘛，总会长大的嘛。张凤又张成说的这句话回答张成。

    我倒希望你一直不会长大，难道我愿意长大而不愿意回到小时候吗？年少且惜琉璃盏，亦灯亦火亦通明。风吹窗带声不灭，水漫桌案光永成。去过总知人去选，来前用照步匆匆，诉说相思无会处，雪在江南郎山东。当年的当时，当时的当地，因为张家的危机，张成为了不让危机波及到张凤，不顾众人反对把张凤送到了江南，那是兄妹二人第一次长时间分离，临行之前，张成让张凤把自己最爱的琉璃盏带走，可是第二天张成收到的只是这首诗。

    雪在江南郎山东，若是年少，张成一定不忍自己独自一人远行，若不是长大，张成一定不舍让自己面对亦或者说是逃离这许多。琉璃盏珍贵不是因为美轮美奂的本身，而是因为当时有人同自己一同观赏，当同自己欣赏的人不在自己的身边，琉璃盏就算是在珍贵，在美好，又有什么意义？亦灯亦火亦通明，风吹水浸光永成，这说是少女的情怀，不如说是年轻的模样，这与其说是琉璃盏，不过说是年少之时那份无忧无虑的光阴。

    不经意间，张凤把几年前自己的一首诗重新读了出来，读的张成心里不是滋味，张凤心里的滋味自然不用多说。张成强颜欢笑说，晴儿，我还是希望你永远不要踏入政坛，做个商人，做个文人，亦或者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哥还是有信心保你一世周全的，晴儿你知道吗？我不是大姐，在我心里，张家永远都不如你重要。张凤突然笑了起来，边笑边说，我知道。你知道？张成有几分诧异。张凤却说我们两个人共用一颗心，我们两个人小时候都这么说。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也知道我最想要什么，只不过你不敢承认罢了。

    也许我不够爱你吧，此言仿佛是张成的自嘲。张凤笑着说，不是你不够爱我，是你的心太软，你的心太贪，你想要张家，又想要你的meimei，想要与陈家王家和平共处，又想让张家繁荣昌盛千秋万世，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话说回来，潮汐的时候，哪一粒沙子能够逃离，雨落的那一刻，哪一片叶子可以幸免于难。你以为刘琴会让我安安稳稳一生一世，如果刘琴对我出手，你能护的了我一世周全吗，就算你能，那么你能对张家不管不顾吗？

    张成微笑着说，也许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如果真的在你与张家中二者选一的话，我怎么选择你心里清楚。然后呢，你要不要这么聪明？然后没有然后了，陪我转转吧，我们感觉好久没有围着静雅轩转一圈了，张成点点头，有点自责的说，是啊，这几年我仿佛是把你疏忽了。话说哥，我在江南的时候，你真的没有想过我吗？没有，真的没有。哦，一问一答，仿佛闲话，仿佛承诺，就这样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两个人心中不会不清楚。

    一抹晨曦，照亮清晨的静雅轩，张成看了看手表，已经六点多了，回不回去？张成尝试着询问张凤的意见，张凤点点头说，回去吧，不回去难道住这里吗？张成点点头，就这样二人闲庭漫步，不急不缓的回到了张家。张清，王萍，张惜柔，张薇，朱财，周福平六个人呆在家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吃过饭了吗？张清略带关怀的问，废话，张成半开玩笑。什么时候回去？现在就走。姐弟两个人一问一答，行同路人，话语里没有丝毫的感情。回来，吃完饭再走，姐弟二人突然开怀大笑。张凤坐在张成旁边，乖巧而又温柔。张清朝着张凤说，装，继续装，小凤你越来越任性了，张成眉头微皱说，行了姐，丫头回来了，别说了。张清想起张家的种种，没好气的说，还不是被你惯的，下次你找不到她了，看你怎么办？不会的，张成与张凤一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