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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轻寒上头还有一个哥哥,按她老子的话来说,那是要继承老俞家的家业的,有个出类拔萃的太子在上面顶着,俞轻寒是勤奋上进还是游手好闲也就没那么紧要了,她乐得轻松,在公司挂了个虚职,一三五上班,二四六歇着,招猫逗狗,只要不惹出大麻烦来,父亲哥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 今天正好礼拜二,俞轻寒从萧桐家出来时已经过了她平时去健身的时间,她无所事事开着车兜了一个下午,傍晚的时候,约了常林染出来喝酒,把昨天她看上的那个刚满十八岁的干干净净的女孩也带上了,那女孩叫张晓晓,是电影学院表演系的大一新生。 俞轻寒先和张晓晓吃了点东西才去的酒吧,到的时候常林染已经一个人坐在那喝酒了,身上的正装都没来得及换,短发刚好遮了耳朵一半,耳垂上带了耳扣,在酒吧昏暗迷幻的灯光底下闪出一点光亮,和手上端着的鸡尾酒相互映衬,侧脸微抬,露出光滑瘦削的下巴。她长得太好,周围不少双眼睛都在盯着她看,俞轻寒到时,正好有个看起来英俊斯文的男人试图请常林染喝酒。 “这位先生,不好意思,她的这杯酒我请了。”俞轻寒手臂恰到好处挡在男人试图递给常林染的酒杯前,男人和她对视片刻,又看看常林染的短发,一脸了然,颇为遗憾地耸耸肩走了,常林染看着男人一同端走的酒杯,也很遗憾地样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你知道这年头敢请女人喝酒的男人还剩几个么?” “剩几个也不关你的事。”俞轻寒拉着张晓晓坐下来,招来服务员,点了两杯鸡尾酒,又要了一瓶洋酒,挥手示意服务员离开,才靠在沙发上,看向常林染,“哟,瞧瞧你,现在也人模狗样成了常总了。” “屁的常总,连你也取笑我。”常林染皱着眉,松开衬衣最上头的两粒扣子,喝了一大口酒,才注意到俞轻寒身边的张晓晓,“这位是?” “晓晓,电影学院的,今年才大一。”俞轻寒揽着张晓晓往前坐了坐,玩笑道,“晓晓,这位可是常林影业的总经理,你可要好好认识认识她,等以后你毕业了,保不准还要在她手底下,受她的剥削。” “常……常总好。”张晓晓见识尚浅,听了俞轻寒的话,诚惶诚恐地敬了常林染一杯酒,常林染看了她一眼,暗暗皱了皱眉头,也没说什么,看在俞轻寒的面子上跟她碰了个杯,接着跟俞轻寒闲聊。 她们聊的话题张晓晓插不上嘴,不过她倒是挺懂事,乖巧地坐在旁边喝酒,眼观鼻鼻观心,也没试图强行打断俞轻寒和常林染说话。 张晓晓第一次来酒吧,看什么都新鲜,俞轻寒给她点的又都是好入口的调酒,她没分寸多喝了几杯,醉意朦胧地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睡觉,常林染才道: “你和萧桐分了?” “提她干什么?”洋酒喝起来不痛快,俞轻寒又叫了几瓶啤酒来,和常林染一人一瓶碰了一下。 “我听说她从巴黎回来了。”常林染干了一大口啤酒,“轻寒,从前萧桐在的时候你好歹收敛着点,现在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她朝着已经醉了的张晓晓努努嘴,“那女孩儿成年了么你就敢玩儿?你倒不怕萧桐跟你闹。” 俞轻寒不屑地哼笑,“她要敢跟我闹那倒是本事,我也不至于看见她就烦。” “这么说你和萧桐现在还在一块儿呢?”常林染想想觉得有趣,嘿嘿笑了两下,“你俩也真是世上绝无仅有的人才了,凑合过了十几年,竟然还能凑合?” “那有什么办法,我倒巴不得她跟我提分手,当年那件事你也知道,我欠她的情,她不提分我好意思分么我?那我成什么人了?指不定多少人得指着我脊梁骂我狼心狗肺,这个锅我可背不起。”俞轻寒嗤笑,“她离不开我。” “难道你不是狼心狗肺?”常林染一瓶啤酒已经喝完,拿了另一瓶,笑骂,“真不知你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这么个烂人,居然真有人上赶着倒贴伺候你的。” 俞轻寒冷哼,“你喜欢,不如送给你?” 常林染和她从小一块长大的,听出来她隐隐有点生气了,故作夸张道:“我?算了吧,能忍受你这种变态的肯定也是个变态,我可无福消受,你留着自己慢慢耗吧。” 俞轻寒没有反驳,只是摇着头笑笑,轻轻晃了晃自己手里的酒瓶。 这时张晓晓在沙发上睡得难受,转身靠在俞轻寒手臂上轻轻打着鼾,头一下一下往下点,俞轻寒怕她伤了脖子,小心给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又怕她乱动,用手揽住了她的肩膀,把她脸上的头发拨到耳后。 常林染喝了口酒,看她对张晓晓百般照顾都嫌不够的样,啧了两声,“别的不说,你俞轻寒对人好的时候,那真是体贴到骨子里了。”说完笑了一下,“可惜萧桐命里没福,你偏偏看不上她。” “嘘。”张晓晓睡得不大安稳,在俞轻寒肩头扭动几下,俞轻寒食指竖在唇边,示意常林染噤声,把张晓晓安抚了,才转头看向常林染,不冷不淡轻声道,“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是知道我的。” 常林染点点头,没说话。 知道,当然知道,俞轻寒有洁癖,最介意别人用过的东西,但凡经过她手的,都得干干净净来干干净净走,萧桐从前出了那种事,就算再好,就算俞轻寒对她再有愧,只怕也不愿再碰她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