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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不太喜欢他说话的语气,眉头微蹙,回道:“你说话语气怎么怪怪的,我得罪你了?” 周易似笑非笑:“哪可能。” “那你这么说。” “我就问问,我昨儿才跟老爷子打过电话,这不是没听他们说过,觉得疑惑呗。” “我的话是真是假你会听不出来?”楚云有点不高兴,被他刺得不太舒服。 周易知道收敛,没再继续惹她,假笑了下,说道:“以为是真的。” 楚云没跟他计较,当周易暂时性发疯。 她跟周易不同,她是一直都不想谈,而周易是谈过的,而且谈得轰轰烈烈,但轰轰烈烈向来没有好下场。大学那会儿周易有个女朋友,长相只能算普通,可画画天赋极高,初露锋芒时就被大师收入门下用心教导。搞艺术的性子都比较不一般,那女生就特别强势,强势到后来周易伤了手,她还要周易坚持走这条路,但周易没能走下去,最终和平分手各奔东西。 现实与书本上的故事差别很大,故事可以被人为加工,可现实不行,横亘在前面的大山跨不过就是跨不过,你就是拼了命,哪怕粉身碎骨都跨不过。 他俩边走边聊,抛开刚刚的不开心。 周易是一个很好的朋友,至少对比于楚云其他朋友来说,他是最好的那个。走到成河街街尾时,他忽然说:“我觉得你真的应该找一个,该结婚了。” 楚云好笑:“你对我结婚那么上心干嘛?” 以前家里逼婚,周易还会帮忙打掩护,现在竟截然相反了。 周易笑了笑,说:“你人好,该结婚。” 什么歪理。楚云说:“甭给我戴高帽子。” 周易其实想说,楚云那么好一个人,合该过得安稳幸福,找个成功男人成家,生一个胖团子,孝顺父母跟着社会大流走,不要经受那么多苦。他们周家出了一个周知敏,他知道这条路有多艰辛,如今周家的人都不管周知敏了,要不是周知敏得了癌症,他也不会来的。 但看到楚云的脸他就说不出来了,这话太残忍,而且结婚生子真的不是一个有血有rou的人的终极目标。 “知敏没读大学你知道不?”他问道。 楚云还真不知道,之前周知敏说自己成绩差考不上C大,她默认小姑娘是在读大学生。 “没读么?”她疑惑地问,有点吃惊。 “没读,她妈不管她,从小到大都是我爸妈带着,秦可欣是她高三毕业时做兼职认识的,也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秦可欣经常来我们家找她,后来还是我妈察觉不对,有一天发现她们两个在床上躺着……”说到这儿,周易没往下讲,至于躺床上做什么,他没明说,楚云也懂。 楚云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清楚他怎么会跟自己说这些,毕竟有关两个小姑娘的隐私,不该跟她讲才是。 周易又说:“我妈只是想让她们两个分开,就说了几句重话,可能把知敏伤到了,她就偷偷出走了,连大学也没去读。” 不成熟的小孩子最容易冲动,做事不管不顾,自己把自己的退路堵死,解决问题的法子有那么多,偏偏选择了最偏激的一种。 楚云无话,有些沉默。 周易却问她:“如果你是知敏,你会怎么选择?” 楚云愣了愣,随即回道:“为什么这么问?” 周易却没解释。 . 这件事只是一个小插曲,过去就过去了。 楚云没放在心上。她在犹豫要不要开一个小店,或者自己创办一个工作室什么的,平时实在太无聊,人都快闲出毛病来。 临近本学期的几周,贺西宁也特别忙,有时候晚上十点多甚至十一点多才回来。 楚云都会留灯等着她,起先只是边看剧边等,后来就会煲汤做点吃的等,一开始她为了不让贺西宁分心,都不准这人进自己的房间,慢慢就退步了。贺西宁把书搬到这边来,在这边看书睡觉,晚上也不走了。 念想是一点点堆积起来的,渐渐填满身体。 “还有多久考试?”她问道,趴在床头翻杂志。 贺西宁回道:“两个星期。” 算来陈君华的工期也没多久了,在电话里说八月末就回来,届时就不能像现在一样。不过她们还有一个暑假的时间,倒是不急,可以慢慢来,楚云已然有了安排。 “考完试过后学校还有事吗?” 贺西宁摇摇头。 她莞尔:“想不想去旅游,跟我一起。” “去哪儿?”贺西宁看过来,问道。 楚云说:“还没想好。北京举办奥运会,你想不想去看?” 贺西宁:“随你。” 她笑笑,决定就去北京。 看书看到快凌晨,贺西宁上床睡觉,躺她旁边。她抓住了这人的手,抵在对方怀里,而后闭上眼睛。 夜色静悄悄的,一室的不为人知。 真去了北京,她肯定不会带贺西宁回家住,会住在外面。那时候老爷子多半又要闹了,回了北京不回家,怕是得吹胡子瞪眼,楚云都能想到家里人会是什么反应,但她不管这些,到时候住外面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容易上火的季节里烦躁,睡觉时总是不安稳。 她梦见蛇尾缠着自己,她认得那根尾巴,于是就抱了上去解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