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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说着,想到平日里小姐那个生人勿近的无辜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小姐自己,大约是不知道她有多招人的,那些姑娘公子,只怕即便把腿都走了,小姐都不会知道,他们是为她而来的。 宿醉使人头疼,偏巧便是卫初宴醉酒的第二日,宫里传了旨来,说是陛下要见她,这是推不掉的,也不能推,卫初宴接了旨,揉了揉似乎要炸裂的脑袋,拿凉水醒了醒神,强撑着,换好官服往宫里去了。 其实离家的时候已不早了,天色却还很暗,许多的乌云悬挂在天上,像是沉甸甸地坠着几大块灰布,像极了要下雨的样子。在路上,卫初宴就有些后悔没有带伞,等到进了宫门,果真就下起雨来,雨来的急、下的也急,转瞬便从毛毛细雨变为了黄豆大雨,等到卫初宴终于找到了躲雨的地方,她的官袍已被淋成了深红色,脸上也有许多的水珠,极不舒服,她很快掏出巾帕擦掉了。 宫里大的很,又因下着大雨而少有人活动,卫初宴湿漉漉地在檐下等了许久,才终于有宫人路过,卫初宴喊住那人,表明了身份,请他为自己送一把伞,其实她不说也没关系,有这身官袍在,这样的小要求宫人都会答应的。很快,她拿到伞,撑伞走入了雨帘中,大雨倾盆,她走在雨中,一旁是长长的宫墙,而她红衣皂靴,步伐沉稳,踩在地上,踩出一朵朵水花,倒成了这一片灰蒙蒙的天地中,唯一的一抹亮色。 又艰难的走了两刻钟,卫初宴到了甘露殿,彼时全身都已湿透,高沐恩见她一身湿地过来了,也是一惊,急忙拉她去换衣服,因为上一次陛下提过“怎么不把她带来这里洗”,高沐恩这一次便没有让她避嫌,而是直接带她去了这里的一处偏殿,这一次倒是不必沐浴了,就吩咐宫人给她去拿一套官袍来,高沐恩自己则先去禀告了赵寂。 赵寂正忙着,听说人到了,但因浇了个湿透,所以换衣裳去了,她点了点头,仍然专心致志地看着手中的那封来自边关的密信。 高沐恩在一旁等了一会儿,估摸着卫大人快换好衣裳了,便打算前去接引,这时赵寂却叫住了他:“高沐恩,依你看,一个下品乾阳君,纵然经过许多的训练,与一个在战场上磨炼过的上品乾阳君对上,下品的胜算有多大?” 高沐恩脱口道:“应当是没有胜算的。” 赵寂目光还在纸上,喃喃地重复了一句:“没有胜算吗?” “应该是吧。分化与不分化,是一道最基本的区分优劣的门槛,迈过这一道门槛后,前方又有数道台阶给分化之人分级,每一道台阶都是难以跨越的,所以,分化者从一开始,就是以品级论输赢的。当然,这也不是说品级就决定了一切,臣也见过许多依靠自身的努力而拥有越级实力的人,然而跨越一级已是艰难万分,从下品到上品,其中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况且这还是个在战场上磨炼过的上品,所以臣说下品毫无胜算。” 雷声阵阵,赵寂走到窗边,有些沉默地看着外边的暴雨,身上的黑色袍服,被时不时刮进来的大风吹的猎猎作响。 卫初宴换好衣裳出来时,门外已没了高沐恩的踪影,只留下了两个小太监,她想到今日已在路上花费了太多的时间,不敢耽搁,便请这二位带她去见陛下。到了殿外,还没有走完长廊,她便听到了里边传来陛下的声音,她以为陛下在召见大臣,便顿住了脚步,在原地等。 “孤也觉得没有胜算。” 是陛下在说话,饶是下着暴雨,这句话仍然清晰地传入了卫初宴耳中。因为资质好的缘故,她的五感要强于常人,尤其是这次从西疆回来以后,她因祸得福,又有提升,这也导致了,有时候会听到一些她本来不想听见的声音。 这不,又听到不该听的了,卫初宴无奈地笑了笑,在宫人疑惑的注视下,往后边退了退,还没退上几步,陛下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卫初宴去大理寺的那天,距今日有多久了?” 卫初宴脚步一顿,然后听见高沐恩说:“回陛下,恰好是半个月。” “半个月……她倒是恢复的快。”赵寂轻轻地说了一句,虽然语气很平淡,但是卫初宴却从中听出了不喜。 这是什么意思?陛下不愿她恢复的快些吗?是还生她的气?可是那夜,陛下不是还去偷偷看了她吗? 嘶,难道陛下还真的希望她在床上躺上一两个月,就因为不喜欢她在外边“拈花惹草”?可她分明也没有这样过呀,从来没有过。 不过……她确实是有尽快成亲的打算的。思及此处,卫初宴又没了委屈感。 她揉了揉脑袋,还是觉得头疼欲裂。宿醉本就头疼,又淋了一场雨,那疼痛便加剧了,妨碍了思考,她脑子混沌的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安静站在殿外,等人来传唤。 即便先前已退过几步,奈何卫初宴的听力太好,依稀还是能听见里边的声音,某一刻,她听见陛下自言自语了一句:“她不是个下品。” 卫初宴的心脏一下子揪紧了,虽然陛下没有点名道姓,然而她却觉得,陛下十有八九是在说她! 陛下知道她不是下品? 第59章 擦拭 卫初宴直冒冷汗,里边,乍然听说这么一个秘密的高沐恩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干巴巴地道:“陛下是说卫大人她、她不是——”声音既惊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