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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把心思放在怎么保住自己位置这件事上吧,我的事不用你来指手画脚。” 她说完这句话,再也无心跟他多做纠缠,转身上了楼。 站在原地的人捏着茶杯 ,胸口急促地起伏着,许久之后才平复下来。 似有无可奈何的叹息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存在过,但已无人知晓。 反锁上卧室的门,少女扯下没有声音的耳机扔在床上,然后脱掉身上的全部衣服走进房间里的浴室,拧开淋浴器的开关。 冰冷的水裹住全身,让她脑子里快要烧过熔点的火焰慢慢熄灭,只残留下一团灰烬。 纤细玲珑的身体站在花洒下,于水雾弥漫之中若隐若现,少女贴在墙面的瓷砖上,闭着眼任由水流冲刷着自己。 午夜十二点,放在床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刚吹干头发的人接起电话放在耳边,听到了已经算是熟悉的声音。 “明天你想吃什么菜?”女孩的声音在电子设备中有些微的失真,可叶晚很轻易就能从她的语气中窥探到,此时此刻对方的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明天是周六,她们已经约好了继续进行“还债”。 对方迫不及待的模样不过是来源于早日还清好安心的心理,但叶晚还是被这样的情绪调节了心情,她翘着腿坐在阳台上,看着天空里依稀可见的星星,随意地说:“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这句话本质上等同于“随便”,但换个方式就能起到不同的作用。 对面的人果然被取悦到,颇为雀跃地回答:“那我给你来个绝活,等着吃吧。” 叶晚笑了笑,想到什么,突然道:“明天不去店里了,卫铮交了新女朋友。” 白恬心领神会,问:“那在哪吃?” “我家。” 关于叶校长其实是个富二代这件事,学校里早有传言。 但当白恬真正站在叶家楼下时,她才真切地体会到随随便便弄坏叶晚发夹的自己是多么无知。也就是叶晚不爱奢侈品,否则今天的白恬倾家荡产也赔不起。 穿着睡裙的少女还带着一脸的倦意,她拉开铁门,打着哈欠问:“才几点啊?” 白恬翻开手机贴在她面前,义正言辞地回答:“已经十点了,你活在美国吗?” 叶晚懒得搭话,带着她进了家门。 接过一双新拖鞋,白恬很谨慎地换好鞋,过程中坚决不碰任何东西,以免砸锅卖铁也赔不起。 叶晚看着她提着两袋子东西,有些纳闷:“你买的什么?我家都有啊。” 白恬摇摇头:“你不懂,有些东西你是买不到的,得自己做。” “比如说?” 白恬抱着袋子,神气地抬起头:“家传秘方,无可奉告。” “切。” 将白恬带到厨房里,叶晚便撒手不管了。她连煮面用什么锅都不知道,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白恬对此很满意,厨房就是她的天下,谢绝外人参观。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坐在沙发上看书,厨房里传来的声音杂乱却又有着某种规律,她偶尔停下来看过去,露出一个自己也不知道的笑来,然后又低下头继续翻书。 房子太大就会显得空旷,给张妈放了个假,家里便只剩下了叶晚一个人。现在多了个白恬,反倒是没那么冷清了。 当香味从厨房里传来时,不知不觉已经无法专注看书的人从沙发上起身,走到了厨房门口。 油烟机的声音与锅铲碰撞的声音对于叶晚来说很陌生,她穿着舒适的家居服靠在门前,看着那个比自己还矮小的女孩忙里忙外,每一步却都井井有条。 “你从小就学做菜吗?”叶晚看着她娴熟的动作,忍不住问。 白恬看了她一眼,一边关小火盖上锅盖,一边回答:“对啊,还没学会写字的时候,就已经会拿锅铲了。” “你想做个厨师?”或许是气氛还算融洽,这样亲密的话也能问出口了。 “我家的餐馆是从我太姥爷那一代继承下来的,原本是传男不传女的,但是到了我这一代,子女就我一个了。”她说着,从一个小罐子里挖了一勺什么东西,扔进了锅里。 叶晚侧了侧头,有些奇怪地问:“那你自己呢?你想要继承吗?” 白恬盖上锅盖,想了想,转过身来道:“做梦都想。” 察觉到这个话题可能有些微妙,叶晚走进厨房,看了一眼红彤彤的一盘菜,问:“这是什么?” “糖醋里脊。” 叶晚“哦”了一声,趁对方转回头去看锅里,飞快地伸出手拿了一块放进嘴里。 她其实不爱吃甜味的菜,所以家里从来不做这种菜,但是奇怪地,嘴里的味道让她不觉得难以接受。 口感很好,嚼久了还有些回味无穷。 “你洗手了吗!” 叶晚无奈地摊开自己的手,“我的手很干净的。” “细菌是rou眼看不见的!快去洗手!”白恬举着锅铲耀武扬威。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 叶晚嘟囔了一声,走到洗手池边拧开水龙头。 可能是刚刚放了热水,这会儿出来的水流还是温热的,捧在手里暖洋洋的,很舒服。 叶晚忍不住眯起眼,仔仔细细地洗干净了手,然后在身边的人靠过来时,突然捧了一把热水泼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