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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数学课,时间就特别漫长。 想到下节课不出意外也是数学课,白恬就又生出了翘课的心思。 身旁的人递来一张湿纸巾,白恬接过来撕开,擦了擦脸和脖子,总算觉得凉快了一点。 “谢谢。”她一边擦着一边道谢。 对方只是笑了笑,就又低下头在笔记本上做笔记。 从白恬的角度,能清楚看到那整洁漂亮的钢笔字,一字一句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可看清楚内容时,白恬却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装模作样。 她转回头,继续在李老秃的眼皮子底下闭目养神。 在所有人眼里,叶晚的优秀跟她的付出是成正比的。 没有人能做到每一科目的每一节课都认真投入,不走神,不落下课堂笔记。因为人不是机器,总有疲惫的时候。 可有人打着哈欠开小差的时候,转眼一看,就能看到叶晚听着课做记录的样子。 于是一边悻悻地收回心思,一边感慨“年级第一不愧是年级第一”。 比你优秀的人都比你更努力,你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呢? 在叶晚的潜移默化下,A班的学习氛围前所未有的浓厚,让李老秃深感欣慰。 白恬对此嗤之以鼻。 她拿刘然藏的三箱子零食打赌,高一所有的内容,她这个同桌早就学完了。 甚至可能不只是高一。 想到某节体育课她溜回教室,不小心看到对方书桌上摊开的一本经济应用数学基础,白恬用余光看了眼还在勤勤恳恳记录课堂笔记的人,只想翻个白眼。 但她多少能够理解对方的行为,毕竟优秀还不用努力的人,真的会招人恨。 比如她本人。 “白恬!” 站在讲台上一回头就看到正在打瞌睡的人,李老秃一声暴喝,将手里的粉笔头扔了过来。 白恬熟练地往右边一躲,精准躲开攻击,还没松口气,旁边的人就抬起头看过来。 “嘶——” 耳根子被撞了个结结实实,白恬直接痛出了眼泪花。她坐直了打算退开,头皮却突然一痛。 “等等。”右边的人叫住她,抬起手摸了摸,“你头发好像缠住了。” 白恬:“……” 她面无表情地侧着头,由着对方小心翼翼地解着缠起来的地方。 白恬觉得自己说不定要秃一块了。 周围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还有人偷偷摸摸地笑出了声,看着李老秃越来越黑的脸色,白恬有一种要遭的预感。 “你们两个凑在一块干啥呢?” “李老师,白恬的头发不小心缠在我发夹上了……” 李老秃顿时找到了出口,“白恬,你怎么回事?!” 白恬:“?” 是谁先动手的?是我吗? 在心里暗骂一声“靠北”,白恬懒得搭理他,直接偏过头,道:“你别动,我来。” 她耳朵后面的头发缠在对方头上的发夹上,角度上来说她比较高,能看清楚。 等白恬看清那一团乱七八糟的头发丝儿时,她长叹一声,拿起那个水晶发夹,先从对方的头发上解开,然后用力一扯,从自己头发上扯了下来。 白恬看着发夹,将上面的发丝揪下来一些,因为太过用力,镶嵌在上面的一颗心形水晶被崩开,落在地上,剩下缠死了的发丝也弄不干净了。 一阵寂静无声。 白恬看着残缺的发夹,有些不自在地道:“不好意思,我赔你一个新的。” 叶晚看着她,许久后笑了笑,摇头道:“没关系,不值钱的。” 才怪。这个做工怎么看都不是普通价格。 有些懊恼地抓了抓头发,白恬坐直身,拿起桌上的数学书摆在面前,做出一副听课的样子。 李老秃就此作罢,其他人也都收回视线,就连白恬身旁的人也继续听着课,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但白恬做不到当作无事发生,她不喜欢欠别人的,尤其是不好惹的人。 刘然从小卖部一大堆人头中抱着东西挤出来,分了一根老冰棍给白恬。 白恬接过来,撕开包装咬了一口。 “气死我了。” 她没个正形地蹲在树下,一口一口咬着冰棍,咔咔作响,仿佛在咬人rou。 刘然一屁股在地上坐下,撕开一包薯片,边吃边问:“老大,你真的要赔啊?那个好像不便宜诶,我堂姐有一个同款的,还是什么洛斯奇的牌子货。” 白恬顿了顿,黑着脸道:“你别跟我说,是施华洛世奇。” 刘然毫无眼力见地疯狂点头:“对对对!老大你好聪明啊,这个都知道!” 白恬:“……” 放学后,白恬背着书包挤上了通往另一个方向的公交车。 她顶着烈阳高照的火辣日头,像一条晒干的咸鱼一样穿过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走遍了三条街,终于在一个商城楼下看到了“SWAROVSKI”这个银光闪闪的招牌。 白恬硬着头皮走进去,十分钟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来。 这之后的一个月,叶晚没有提起过白恬欠她的发夹,她好像真的不在意。白恬想想也是,校长的女儿怎么会缺这种东西,但缺不缺是别人的事,还不还是自己的事。 十月中旬,天气终于彻底凉爽下来,不少人出门都穿着外套,到中午才会脱下来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