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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尽快, 便是半个月。 当时天安便是这么交代的, 十五日内必须重新启封孤鹜剑, 至于十五日内没有启封会怎么样, 天安也没有说。 没有办法,敖泧只能赶着时间,夜以继日地不断绕着慈宁宫中。她当时说能救醒并不是随口说的,确实能救醒,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熬制的药只能让小太后略微清醒一会儿,对方连气都没喘匀,便又会昏迷过去。 应当是差了一味药引,不然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在坚持试了六天都失败后的敖泧,终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可是意识到后,解决又是一道难题,普天之下,那么多药引,哪一味药引适合小太后呢?难道又要一种一种地试?敖泧可不敢,除了几种常用的,其他药物或多或少都会有损身子与心性。 花小肆看着敖泧急得日夜颠倒的模样,也坐在一堆医书中,埋头找着线索。敖泧说没用的,那些医书她都看过,找不到管用的法子。 “那你爹娘留下来的那些有关炼制毒药的书籍你看过吗?”花小肆丧气地合上一本书,突然抬起头自问自答,“你没有看过对不对,说不定那些书里有答案!” “那些书不是早就被我烧了?”敖泧皱着眉头,当初江湖上很多高手因为爹娘留下的制毒秘籍而找花家麻烦,甚至有人绑架过花小肆,为了不让这种事发生,她直接把那些书烧了个精光,敞开大门让那群盗贼寻找,这事持续了一两年后,见实在找不到,那些人才偃旗息鼓。 花小肆诶了一声,扔下书走到对方跟前,伸手摸了下对方的黑眼圈,小声道:“你的烧了,我的可没烧。” 好歹是你爹娘留下来的东西,怎么着也不能真的让其中内容尸骨无存吧。 “你坐在这儿休息会儿,我去茅厕把我誊抄的搬过来!” 敖泧一声“诶”卡在喉咙里,话还没说出口,便见人跳起来麻溜儿地跑了出去。粉色的衣裙卷起夏日燥热的风,敖泧无奈地叹气,茅厕?有够绝的,怪不得那些人找不到。不过,不知道把那些炼制毒药的书籍弄来有不有用,敖泧坐在地上,回头望了眼安静呼吸的小太后,正准备用针灸再试一次xue位,心里却突然冒出一个疑问:她的爹娘是济世救人的神医,为何要留下那些会引起众人争夺的书籍? 莫非其中真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花小肆没想到自己六年前下意识的举动,会在六年后救人。她看着敖泧拧着眉头一本一本,细致无比地看着她誊抄的字和符号,有些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哪怕抄了一遍,她还是不懂这些书中说了什么,虽然她看得懂其中的图案,会按照药丸、药泥、毒针、蛊毒、药引等类别给书籍排序。 “药引的在哪儿?”敖泧翻了几本书的前页,又立即合上,“帮我找找。” “是那种会用小孩的rou做药引的那种吗?”花小肆一边皱着眉问话,一边走到离敖泧位置最远的放书的地方。 敖泧惊了半秒:“对,找给我!” 在存在祭司的朝代,祭祀一定更为昌盛。除却猪牛羊这种常规祭祀品,最稀罕与最恶毒的便是小孩与少女。说来也讽刺,最不被看重的两类人,成为救活某个地方或者某个人的希望。 敖泧忐忑地翻着书籍,一面希望书中有办法,一面又希望书中没办法。因为她所看到的都是太过歹毒的药引,作为一个医者,她并不希望什么一命换一命。 “敖泧jiejie,这里画了一名被蛇绞死的少女和一群躺在地上的人,是在说用一个少女换其他的所有人吗?”花小肆的目光也跟着敖泧的指尖移动,在看到这幅古怪的图时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不过,这个少女怎么看起来是自愿的啊。” “如果躺在地上的是她的家人,一条命换无数条命,她肯定是自愿的吧。”敖泧瞥了一眼图案,撇了撇嘴,这蛇居然长有两对翅膀,可真是奇怪。而且,看文字描述,这画中的姑娘居然是天生百毒不侵。 “天生的百毒不侵?”花小肆捕捉到敖泧无意间说的话,笑道,“那岂不就跟我一样,我也是天生的百毒不侵啊,算命先生不就说我出生时莲花开遍,百病无忧麼。” “你那个是好事,这又不是什么好事,别乱说,不吉利。”敖泧认真地看了花小肆一眼,见花小肆呸呸呸了几声,捂着嘴,才赶紧低头又找寻起来。 花小肆不闹了,跟在旁边默默看着,心想小太后和天安真是可怜,一个躺在床上不能动,一个处在边关不能走,真是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啊。 不像她,眼前人是心上人,总能在对方需要自己的时候出现。 比如,在敖泧最后翻遍了所有书籍,仍是找不到对策而自责到要哭时,她还能劝慰一句“jiejie你尽力了”。 龙瑔听到敖泧的这个消息时,距离神剑启封的半个月还剩下两天。龙瑔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敖泧,他其实不关心神剑有不有用,以前没有神剑,照样可以杀敌,但是他关心他对天安失信了。明明当初在汉中时,敖泧说能救醒,天安才狠下心离开的,如今醒不了,让他这个当哥哥的以后怎么办。但是龙瑔也不是冲敖泧发脾气,神医又不是神仙,他只是气自己无能。 眼见着事情走至绝境时,藏在九皇子府邸的西凉古佳公主醒了,熹微睁开眼的时候是黄昏,落霞铺满整片天空,拨下几缕轻柔的影子落进敞开窗子的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