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只小小的鹧鸪,尚且会扑向自己的情敌
她这一张口,连见多识广的裴容宁都被唬住了。 难道他们真吃不起饭了不成?何必打得颜面尽失。 “倒不是。”他下意识地回答,话音都落下去了,才意识到不对劲——他同这个狗东西又不是在争后宅的分寸之地,争柴火够不够,饭食饱不饱。他们争的是meimei的心,打得你死我活又不算稀奇。 就是一只小小的鹧鸪,尚且能扑向自己的情敌。 何况是两个男人。 他拭去嘴角的一点血迹,照样没有好脸色。直到裴玉照却抓上他的手臂,嗔怪道:“阿兄同我们两个小孩子计较什么?他才见过多少世面,听过多少事情,那里能懂得你的稳妥可靠。” 对他亲昵,却向着另一位说话。 “我们?”裴容宁咬文嚼字。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只顾着晃裴容宁的手臂,晃得另一位一阵眼酸,明晃晃的不好受。她看在眼里,又不得不去哄,“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那你要同谁在一处?”他们再一次异口同声。 她方才其实都把决心下定好了,可惜全叫这两个人打散了,这下倒真有点左右为难的意思。讷讷地站在那儿,一句话也不说,不知是说不出口还是在装傻。 他们又不好强求了。 天已经黑了,零星的烛火连着漫天的星子,浮起来的沉淀物摇摇晃晃的,像他们漂移不定的心事一样。明明烧着光,亮堂堂的,却又酸又凉。 事到如今,争个胜负倒不重要了。 他们只想她吃点东西,泡个热浴,再好好休息一番。 偏偏裴玉照执意要干耗着。 他们的脾气一下就蔫了,老老实实到小厨房去,为了更合她的胃口,亲自准备起今夜的饭菜。甚至,渐渐地达成了一个共识。 饭菜用黑檀木的匣子端到上房,左左右右摆了一桌。 裴玉照同自己怄气,还是不肯吃。 却听见裴容宁缓缓道来:“瑟瑟依旧同他成亲,以后哥哥过来,和你们两个一起生活。” 她扎扎实实地吓了一跳,转头去看沉见徴。沉见徴只是笑笑,点了点头:“嗯,我不想叫你为难。”他邀功似的,特地强调,“是我先提给堂兄听的。” 裴容宁生怕meimei觉得自己小肚鸡肠,争吵道:“是我早有这想法——” 不管谁有的想法,她可算松了一口气,笑嘻嘻地坐下来吃东西。 叁个男人一台戏,好在她早就与李却决裂了,身边无论是哥哥,还是沉见徴,到底是心疼她的。若是李却在,碰上这样的为难,不把她的郡主府搅个天翻地覆才怪呢! 事实的确如此。 叁个人生活在一起,比她预想中的还要好得多。他们大多时候不会吵口,偶尔吵两句,很快便执着于争宠邀功了起来。更别提陛下派阿兄去押送二皇子到历来流放宗亲的房州,沉见徴又日日守着青雀门,日子仿佛比从前还安静。 甚至静得过头。 沉见徴近来迷上了给她打披风,每日不吭声地做活。 她倒看书看闷了,无聊地去调戏他:“我手里空空的,你快抱我一下!” 沉见徴支吾道:“只差这一个扭拌了,主人再等等。” 裴玉照等来等去,等得耐心都没了,气得把书丢他身上:“好好好,成日回来了就折腾这披风,折腾这扭拌,连抱一下都不好,你同披风过去吧!” 转身就往塌下走,正撞着了人,还没抬头,已经被裴容宁高高地抱起来:“怎么了这是,哥哥给你抱一抱,好不好?”他凑上去蹭裴玉照的脸,“还是哥哥好吧,不像有的人,安稳下来就变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