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余子黎把江暖找许晗的事说给回来后的许晗跟马克听，马克乐呵地一把搂住许晗的肩膀：“许哥，不像你啊，怎么能让妹子主动呢，把你以前追女生的那股劲头拿出来。” 余子黎在旁插嘴：“人家已经是许哥女朋友了。” “第几个了？”马克嘴欠，想起江暖的脸，“不过这姑娘看着乖得不得了，怎么偏偏想不开要跟许哥谈恋爱。” 马克瞥一眼许晗的脸，又瞥一眼余子黎：“出厂设置不同，爹妈给的，哎，没办法。” “马克思，你说就说，瞅我干嘛？”余子黎瞪马克。 “你看你个小气鬼，长得丑还小气，是没有女孩子会喜欢的。”马克朝余子黎做了个鬼脸。 “你还好意思说我。”余子黎指着马克，“你先瞧瞧自己吧。” 许晗看他两人又开始斗嘴，垂下眼，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去。 “瞅瞅他那副渣男模样。”马克摇摇头，“哥哥不渣，meimei不爱啊。” “阿黎，打个赌呗。”马克跑到余子黎身边，撞一下余子黎的胳膊。 “又赌？”余子黎上次就输了二十块钱。 “来嘛，是不是男人，连个赌都不敢打。” 余子黎推他一把：“赌就赌，我赌一个月。” 马克眉毛往上一挑：“这时间也太长了吧，就咱许哥这喜新厌旧的程度，我琢磨着这次最多三个星期。”说完偏头对坐在座位上玩手机的许晗说一句，“对吗，许哥。” 许晗头也不抬，直接回马克一句：“滚。” 放学时候，江暖坐在座位上写作业，等到值日生都走了，徐哲在一旁问江暖怎么还不走，江暖伸出右手捏了捏自己的耳朵，说我等会走，语气里带点小小的催促，徐哲有意等她，却还是觉得有些话还得斟酌些。 “那你别太晚回家。”徐哲背起书包，对她嘱咐。 江暖使劲点头。 徐哲走到楼梯口时，下楼时看到有人往上走，于是他往右边靠，谁知那人也往右边走，隔着两个楼梯，徐哲抬眼，看到许晗薄凉的眼神。 徐哲知晓许晗，校园里风流人物，抽烟打群架，女朋友换得快，长得难得好皮囊，每次体育课，他们班上总有女生跑去偷看许晗打篮球，有人离经叛道，有人循规蹈矩，两条永不相交的地平线。 目光只对视片刻，徐哲微微挪动，先行让出一步。 许晗未瞧徐哲，直直与他擦肩而过。 当许晗来到四班时，班上就江暖一个人，她低头，一缕刘海从额头垂下，正在本子上认真算题，偶尔蹙蹙眉头，一副不解其意的模样。 许晗在外面看了会，才从后门走进教室，江暖没有察觉他的脚步，直到头顶轻飘飘来一句：“怎么这么笨。” 她惊诧抬头，许晗随便拉来一个凳子后，坐在她身边，他身上的味道一下子将她包裹，江暖拿笔的手微微动了动。 许晗像个指点江山的君王，抬手轻轻一指：“错了，你内接式和外接式不分。” 他的话越发的轻，尾音带上狭促的上挑。 江暖大囧，立马拿橡皮擦掉本子上的线路图，她稳住心神继续去画，好不容易画完，一旁又是轻飘飘一句不对，江暖继续改，然而改了后，许晗又指出错误。 “不画了。”江暖抿唇，将本子推开，又些沮丧又有些气恼，不过是气恼自己对物理不太通透。 许晗看着女孩垂下的眼睑，笑了一声，对于她此刻小孩子般的脾性，他身子倾向她，视线与她齐平，目光痞痞：“亲我一下，我给你讲。” 江暖的眼睛睁大，像一只猫。 等了几秒，不见她动静，知她面皮薄，许晗沉默片刻：“算了。” 还未说完，脸上有柔软的触觉，仅仅只是一瞬，带着一股羞涩，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已经消逝，江暖的脸显而易见的红，她低着头，手中的笔在本子上无意识地画着。 “就这样？”许晗回过神来，他吃荤，于是抬起江暖的下巴，狠狠吻了下去。 风从窗外吹来，把天蓝色的窗帘吹得起起落落，空荡荡的教室里，两个人的身影也在窗帘里时隐时现。 待把那道题做完后，收拾好书包，江暖趋步趋行跟在许晗身后，许晗自然而然接过江暖的书包，他问：“里面装什么了？” 大书包被撑得鼓鼓的，装了两本厚资料书，一本练习册，一本卷子。 江暖想起来了，她说：“我做的柠檬片，今天去找你，你不在，所以想放学后给你。” 许晗点了点头，江暖两手空空，于是她说：“……要不我来拿吧。” 许晗瞥她一眼：“怕把你压得不长个。” 一米六五的江暖站在一米八一的许晗身边，个子是低了点，就像许晗每次吻江暖时总低着头，江暖乖乖不说话了。 江暖家近，步行十几分钟就可以到达，许晗直接跟着江暖走，又是送回家。 江暖问：“我们是……男女朋友吧。” 许晗：“嗯。” 江暖说出一句方才就想说出的话：“那我可以牵、牵你的手吗？” 江暖就想靠近许晗，真的很想，她说不出自己现在是怎样的感觉，江暖觉得自己只有在许晗这件事情上能够鼓起勇气，变成不一样的自己。 许晗看了江暖一眼，淡淡地问：“我们是男女朋友？” 算是吧，他方才都承认了，江暖迟疑地点点头：“嗯。” “书读多了，所以才这么笨。”许晗睥她。 “我才不笨。”江暖下意识地反驳，“我英语能考一百多呢。” 许晗的英语是远近闻名的差，江暖停顿片刻又说：“要不……我给你补补英语。” 许晗真的被逗笑了，他一手插裤兜里，一手提着书包，往江暖方向微靠近，江暖看到许晗眼里淡淡的揶揄，她忍不住默默咽下一口唾液，然后她听见许晗说：“谁他们谈个恋爱还顺带学习，好孩子。” 少倾，他又说：“不过，买一送一的买卖，不亏。” 他将江暖的书包单肩背在左肩，就在江暖以为他不会再说些什么时，却看到许晗伸出右手来，他的手骨秀分明而修长，就这样朝着江暖伸了过来。 江暖的心都颤抖一下，她没有动作，却在两秒之后反应过来，毫不矜持一把将许晗的手抓住。 抓到之后才觉得自己的动作太过冒失，但江暖并没有松手，她不敢看许晗，却很认真地把他的手攥在掌心，江暖的手较小，攥不紧许晗的手。 许晗没动，就任由江暖这样牵着自己。 一个红绿灯处，对面一群人走过来，江暖牵着许晗，与人群迎面而上。 许晗低眸看着牵着自己的江暖，看她涨红的脸，然后收回目光。 “安全了。”走到马路对面，江暖孩子气说了句。 许晗动了动手，轻轻松松将江暖的手握在手中，他牵着她，一边走一边说：“走吧。” 送到小区处，许晗停下步伐，江暖把书包里的柠檬片拿出来，幸好她准备了手提袋，不然许晗要一路给捧回去了，江暖眼睛里亮晶晶，她说：“那个……我晚上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得寸进尺，江暖努力想融进许晗的身边。 许晗语气里些许威胁：“我需要让你把我是你男朋友这几个字抄上一百遍吗？” 难得逼许晗说这么长一句，江暖懂了，她露出个大大的笑，顺杆而上般，忽然变得毫不羞涩：“好的，男朋友。” 许晗笑了，看着江暖走进小区后，他才转身往回走，走了一半路后，手机响了起来，看了来电显示，他接起电话。 “喂，老师。”许晗开口。 对面是沉稳中年男子的声音，不难听出声音里夹杂一丝对爱徒特有的笑意：“许晗，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行，老师呢？”许晗在等红绿灯，他的老师，也就是软件编程界赫赫有名的李愠禾，一个月前对外闭关，潜心研究一款软件编程，在此期间，无论谁与他联系，一概不见。外界很多人对李的行为无法理解，偏偏无人奈何，旁人说不得。 “这个月，我累得慌。”李愠禾笑着说，“你的那个编程做的怎么样，不过离比赛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给我说。” 许晗过马路：“目前一切顺利，阿姨的身体还好吗？” “放心，你阿姨身体好着呢，好久没见你了，这个星期天，把你们队叫来，一起聚个餐吧。”李愠禾显然心情万分好。 “他们呢，怕吃穷老师您。”许晗打浑。 电话那头传来李愠禾大笑：“地点我定，到时候通知你们。” “好。” “就先这样吧，挂了。” 李愠禾挂断电话，妻子从厨房出来，端着一盘水果，接着对他笑着说：“给小晗打个电话，看把你美的，小晗最近怎么样？” 李愠禾摆摆手：“好着呢，他还在电话里问你的身体状况。” “有心了。”妻子温和地笑，“好久未见他了。” “这不，我约他们这星期出去见个面，顺便聊聊他们手中的软件编程。”李愠禾道。 “你把他叫家里来，外面的东西不干净又不好吃，我给做上一桌。”妻子提议，“多好的孩子呢，模样性格都讨我欢喜，更难得和你这个刁钻的眼缘，只可惜孩子命不好，咱能帮就帮帮。” “谁说不是。”李愠禾想起许晗的父母，自己的小辈，深深叹了口气，“那我周天让孩子们都过来，人多给热闹热闹。” 妻子笑容满面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