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许晗把那罐柠檬蜂蜜打开，浓郁的蜂蜜味一下子就散在空气中，柠檬片已经被腌制透了，轻轻用筷子一戳就有蜂蜜流出，许晗看了许久，最终还是用筷子夹出一片，尝了口。 没有想象中太过甜腻的味道，他还尝到一抹薄荷的清香。 许晗放下筷子，微蹙的眉头终于松下来，他将东西放进冰箱里，心情颇好。 * 梁静出师得胜，她告诉江暖她已经成功得到了楚贺的电话号码，江暖听闻后目瞪口呆，这才短短一个月，怎么发展地这么快，梁静把江暖搂在怀中，一副“小爷出马，一个顶两”的模样。 丝毫不提自己绞尽脑汁用从网上搜来的巨难的练习题缠了楚贺多久多痛苦。 两人聊东聊西，忽然提及这个星期a市新城区的三天庙会，这是a市特有的传统，信神拜佛是另一种信仰的传播，据传a市以前是皇帝的都城，这个皇帝特别信神佛，每年都会大费周章地举行祭天，民间也会在那天争相拜佛，香火尤为旺盛，这一举动渐渐演变成庙会，后来王朝落寞，这一传统却在a市流传下来。 现在的庙会成了年轻人玩乐猎奇的好活动，各类小摊小吃汇聚一堂，古今之物夹杂其中，你能看到现代的食品也能看到古代的书卷，真真让人眼前一亮且大饱眼福。 也有买香火的，老人来还愿，年轻人图个吉利去撞个钟。 梁静算着日子：“最后一天庙会刚好是星期六，咱俩一起去好不？” 江暖听了也很心动，她之前也去过几次，等上了高中后，李华就已学习为重明令遏制她去浪费时间逛这种无意义的会，江暖想了想，私心很想去，她对梁静道：“我回家给我妈商量下。” 梁静一把熊抱住江暖：“嘤嘤嘤，你妈可一定要放你出来啊，没有你陪伴，我可是会难过的。” 江暖正欲感动，梁静抬起头：“如果你来不了，我一定会替你好好玩的。” 江暖：“……” 晚上江暖等李华回家，她在自己的房间里安安静静地做题，物理题依旧不太通晓，听到客厅传来动静，便知晓李华回来了，江暖放下笔，走到客厅去了。 “暖暖。”李华一边放下包一边去厨房，神情是带高三学生特有的疲倦，“饭吃了没？” “吃了。”江暖回答，踟蹰着不知怎么开口，她拿起杯子给李华倒了杯水。 待李华把剩饭加热好后拿到客厅，却看到江暖依旧在原地，李华抬眼看她，问道：“怎么了？” “……妈，这周庙会我……”江暖小声开口。 “你现在主要任务是学习。”李华明白江暖的意思，她严厉地开口，却忽然想到什么，声调在中间落下，柔和了些许，接着用一种苦口婆心的语气劝说，似乎对待的是自己课堂上顽固不化的学生，“暖暖，你马上就要高三了，高二向高三过渡这一阶段十分重要，不要让你的努力白费，你现在应该要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以后你会有大把的时间去做你喜欢做的事情，mama绝不阻拦，但你现在需要做的是收心，你的成绩好不容易才有回色，不要让我失望。” 江暖准备好的的所有措辞都被堵回嗓子眼，不让不下，让她有些难受。 意料之中的结果，虽然她还是想要去尝试一下，尝试与李华去沟通，尝试有一次自主选择的权利，但还是失败了。 李华似乎也被这件事坏了心情，江暖张了张嘴，却没再说什么。 晚上临睡前，李华给沈伟打了电话，话里说了江暖的这件事情，沈伟在电话那头静静地听着，待李华讲完后，他对李华提出：“你把孩子管得太严了。” “又不是小孩子，何必一言一行都按你的意愿来安排。”沈伟道。 李华叹了口气，最终还是一句：“我是为她好。” “做老师的人，不能对自己的孩子也一直是老师。”沈伟的声音很平静，“暖暖这孩子一直很听话，不像我家臣希，我还不知道你，刀子嘴豆腐心，让孩子去放松一天，也不是件大事。” “就你懂孩子，就你是好人。”李华虽抱怨着，语气带着一股亲昵的味道，“我的孩子你比我还懂。” 李华被沈伟说通了，最终还是给江暖放了行，不过要求说在前面，跟着梁静一起去，晚上九点之前必须回来，期间给她打一次电话报个平安。 江暖沉浸于可以去庙会的喜悦中，毫不犹豫地点头，笑着对李华道：“谢谢mama。” 周六去沈家时，江暖来找许晗，这次门铃只响了一下，他便开门了，似乎在午睡，江暖先瞧见少年白皙精致的锁骨，脸深深一红，许晗打开门时头发有些乱，配上他冷漠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反差萌。江暖以为自己吵到他，但她特地挑了个不突兀的时间，只能说许晗的生物钟有些奇怪。 “那个……我来拿玻璃罐子。”江暖在许晗注视下不太好意思。 “嗯。”许晗伸手抓了下自己的头发，语气还带着刚睡醒的一丝慵懒，转身后，“进来吧。” 江暖犹豫下，踏进许晗的家。 第一印象是好空旷，好冷清，屋子的格局很大，却明显没有烟火气息，许晗对江暖说随便坐，江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左右乱看，她看到茶几上放了一盒烟跟那个银色打火机，许晗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江暖说：“只有这个了。” “谢谢。”江暖赶忙接过矿泉水，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水很冰，外面立马沁出细小的水珠，江暖拿着水，掌心的肌肤发烫。 “你等会，我把罐子洗下。”许晗说着从冰箱拿出罐子去厨房。 江暖余光瞥见，他都吃完了。 小小的开心。 待许晗把罐子洗干净，江暖站起来去接。 “好吃吗？”江暖期许地问，“会不会太甜了？” 许晗垂眼，他的睫毛又长又密，眼窝是一湖春水，以至于江暖觉得没人不沉溺于这片温柔的错觉中。 “还可以。”许晗回答，他的嗓子最近一直不太舒服，许是抽烟抽得太猛，吃了江暖做的柠檬片，嗓子比之前滋润几分，也没有干痛的感觉，于是一个星期就这么乖乖吃完了。 江暖闻罢抱着罐子笑，傻傻的模样。 “那个。”江暖酝酿着来时已想好的话语，“今天新城区有庙会，你知道吗？” “嗯。”许晗兴致缺缺。 江暖看他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便也没再开口了。 * 许晗睡了一早上，下午的时候编了会代码，然后又玩手机游戏，游戏连着麦，他戴着耳机，耳朵里是马克他们吵闹的声音。 耳麦里马克喊着好无聊，问有没有人今晚去逛庙会。 一群人表示还是在家打游戏更好玩。 马克哼道：“瞧你们一个个没出息的模样，庙会怎么可能是庙会，那是妹子云集的地方。” 有人补刀：“都是别人家的妹子好不好，你个单身狗跑出凑什么热闹。” “哎呦，老子还约不下个把妹子了？”马克道。 “马克思，你把你的小学妹呢？” “太缠人了学妹，我俩早分了。”马克撇撇嘴，女孩子嘛，你追她时高冷，追到手时太缠人，一两天还好，时间长了就有些烦人了，马克喊余子黎，“阿黎，要不咱哥几个一起去，在家呆着也太无聊些了吧。” “不，滚一边去。”余子黎正在奋力在游戏中自杀，“我要在家学习，我要徜徉在知识的海洋。” 耳边瞬间传来一片“呕”声。 “许哥，要不要去逛庙会。”有人在游戏里问，“跟着许哥走，妹子都会有。” “你哪是跟许哥去？你那是奔着妹子去啊禽兽。” 耳机里哄哄闹闹成一团，吵得许晗脑子痛，他把耳机摘下，开了免提，等了会，似乎里面的人都商量好要去庙会了，都冲着许晗问他去不去。 许晗不喜欢太过拥挤太过热闹的地方，喧嚣过后，最终会归于冷清，没有什么可留恋之处，许晗坐在地上，身后靠着床，他刚想说“我不去了”时，话音忽然一转，于是再开口却成了：“你们看着办吧，我都行。” 晚上的庙会最是热闹繁华，要烧香拜佛的早已结束，这里俨然已成为年轻人快活撒野的地方，灯火通明，两边的小吃贩成了最活跃的存在，忙活着各自生意，还有买各种与佛有关的饰品经书，品类之多让人目不暇接。 江暖跟康佳一起来，结果没想到梁静会跟楚贺一起来，梁静也没想到，她只是邀请一下，楚贺便跟了过来。 楚贺穿着白色短袖，唇红齿白，很干净的少年，三中的学霸校草，怪不得梁静会喜欢，梁静对康佳跟江暖抱歉地笑了笑，挤眉弄眼地暗示着，又可怜兮兮地哀求着，江暖有意帮她，便说：“我和康佳要去前面买东西，要不我们分开行动。” 康佳会意，在看到楚贺的惊讶中恢复过来，小手一挥：“那啥，你们俩好好玩，我和暖暖先走了啊。” “八点半时到这里汇合，好吗？”江暖道。 这时楚贺温润开口：“我会把她送来的。” 不由得引起江暖康佳的注目，梁静已在一旁少女心爆棚。 “那我们先走了。”康佳识趣地拉着江暖，笑着对两人说，“拜拜，好好玩哦。” 梁静的眼神里写着“不愧是姐妹，这么给力”，梁静与楚贺走了，江暖跟康佳也走走逛逛，说说学校里的趣事，时间也一分一秒地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