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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思才心中哼了一声。青笋侧目,他家少爷年幼,这借口伍管家是如何想得出来的?还不如先前的身子骨差呢。 果然,西伯侯惊道:“他年幼?!我在他这个年纪都成亲了!你看他干得一桩桩,一件件,哪桩哪件是年幼的人做得出来的?” 想到今早同那帮老狐狸聚会西伯侯心中便有一团火在燃烧。意恩侯那个老不死的,明里暗里的便讽刺他生了个不学无术,只会钻钱眼儿的儿子。虽那老不死家里那个也是个扶不起的,但纨绔子弟多如牛毛,可没一个像他家这个,一心爱钱,学那下贱的商贾经商,仿佛他西伯侯克扣了他的零用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西伯侯府已经穷的揭不开锅嘞。 真真是丢脸!惹人笑话! 先前他好言好语的劝他放弃经商,即便不考取功名,当一个富家闲人也是好的,可他呢?不识好歹,顶撞于他,还说什么这辈子永不可能放弃经商。这简直是要让伍家的列祖列宗们从棺材里气出来啊,他伍其渊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生了这么一个儿子! 怒其不争的西伯侯恨恨的捶在胸口上,“把他给我绑起来,请家法!” 伍管家闻言目光复杂的在父子二人之间逡巡,轻轻叹了叹。 大概是见西伯侯动了真格,一旁的小厮们不得已走到伍思才跟前,道了声,“对不住了,少爷。” 伍思才被绑在一根长约一人的木凳上,神情依然倔强,他知所谓家法是用一根长半人高的宽五指的戒尺打在背上。听说从前他爹便挨过家法,大半个月没下得床,一直养着才慢慢见好。虽他一直怀疑此事的真实性,毕竟他爹同样是独子,以祖母对他的疼爱,对亲生儿子又怎会舍得。 他知晓只要服个软,爹便会原谅他,可今日他不想这么糊弄过去了。他身子差,大不了养个个把月便是。 “戒尺给我。”西伯侯接过下人拿来的戒尺,叹道:“儿啊,你莫怪爹心狠,实在是你年幼,不知这世上,一人一口唾沫便能将你淹死。” 伍思才撇了撇嘴,不以为意,心中只道怕是你怕被唾沫淹死才是! 要说西伯侯自己,也是心痛的,好不容易得来一个儿子,哪里舍得。不过为了日后,西伯侯还是决定要好好的教导伍思才。 他抬手,正要落下。 “我看谁敢打我的宝贝孙子!” 西伯侯一听,身子一抖,差点没拿稳手中的戒尺。 这个混小子,告状的功夫倒是一流! 恶狠狠的瞪了伍思才一眼,西伯侯才转身扬起笑,正要行礼,可他娘伍老夫人看也没看他一眼,直接奔向绑在凳子上的伍思才。 西伯侯暗叹,想当年他也是俊秀公子一个,他娘对他简直是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如今倒好,啥都被这混小子抢了! 虽如此想,西伯侯还是笑着脸道:“娘,你怎来了。今儿不是要去顾老太君府上用茶吗?” 伍老夫人一看他便骂道:“若不是顾jiejie今儿个身子不爽快,我没去成,我还不知你竟要对我的宝贝孙子下黑手!” 说着还指了指西伯侯手里的戒尺。 黑手?西伯侯心里那个冤枉。 “娘,想当初您罚我家法时可没说是黑手啊?今日,我不过是因为混小子犯了错,略施惩戒,哪儿有您说得那般严重。” 伍思才一听,他爹竟然真的被罚过家法,不知是为了何事。再看老夫人脸色有些不自然,竟还不敢看他,莫非还与他有关? 青笋有眼力的上前麻利的替伍思才解开绳子,伍思才得了救却不站起来,依旧趴在木凳上,好奇道:“爹,你当初是为了何事被罚?” 西伯侯一看,怒道:“谁解得绳子!混小子,这不是你该问的事!” 老夫人来了,伍思才知今日这顿家法是免了,心中庆幸却也有些无奈。他此时好奇的另外一事,仗着有人保护,不管不顾的问:“爹,您不如同儿子我讲讲,您到底是为了何事才被罚,莫非是您在外沾花惹草被发现了?还是赌钱输光了?” “你这个不孝子,有你这么说老子的嘛!”西伯侯戒尺一挥,“看我今日不把你这个混小子打得皮开rou绽!” “嘭——” 伍老夫人的拐杖猛的砸在地上,“混小子,混小子,这是你亲儿子!他是混小子,你是什么?” “混老头子呗!” 话落,有几个小丫鬟没忍住,连伍老夫人也没忍住,勉强说了一句,“不准这么说你爹。” “你闭嘴!”西伯侯瞪了伍思才一眼,旋即又道:“今日便是娘在此,也救不了你!” 话落,他又看向老夫人,“娘,你也看到了,这混……思才他如今这年岁,哪家的少爷像他这般不务正业!整日睡到这日上三竿还不醒,连书也不学,便在外边儿东走西逛,这样下去我们西伯侯府迟早得日落西山,衰败了去!今日儿须得好生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错就改,早日回到正途!” 伍老夫人一听,“呸呸呸!什么日落西山,衰败了去!祸从口出,你难道也不知?快求佛祖收回了去!” 西伯侯连忙双手合十在胸前,默道:“佛祖莫怪,佛祖莫怪!” 伍老夫人也不是个只会溺爱的主儿,她想到西伯侯府的未来,遂语重心长的劝道:“才儿,你爹说得话也在理儿,咱们这样的人家,虽能做个富贵清闲的公子哥儿,但若是想要长盛不衰,富贵荣宠,那还是得上进,谋得个实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