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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清尘抬头平静地看他一眼,眸中意味深长,看得君长夜宛如心里被刺了一下,却仍兀自强撑冷淡道: “可那是我送给你的。”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之际,不远处灯火阑珊的巷子尽头,却突然有极惊恐的刺耳尖叫高声响起。 “谁?是谁?!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云琊一愣,忙朝着车内道了声“这里危险,请待在车里不要动”,随后立刻召出□□,朝着声源处飞掠而去。 宁远湄本也想跟过去,可顾虑着这边的安全,便像留下来照应一下,谁料就在这时,一个极温和的男声却自车内缓缓响起: “请不要担心,我带的人足以保护自己,那边遇到了危险,你还是过去看一下比较好。” 这样柔和的语气和内容,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既然主人都这样说了,宁远湄也不好强留在这招人嫌,当即微微一笑,柔声道:“请您多保重。” 语毕,她便也随着云琊往巷口去了。 可真到了那里,宁远湄却发现,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灯火昏黄之中,一个锦衣华服的美丽少妇发髻松乱,分明是泪流满面,恐惧至极,持着发簪的那只手却好像完全不由自己控制似的,拼了命扎向旁边那惊恐的男子。 “夫人!”男子带了哭腔,一边躲一边靠近,试图夺下女子手中的发簪,声嘶力竭道:“你醒一醒,是我啊!是你的夫君啊!” 那少妇嘴唇哆嗦着,身子不住颤抖,她挣扎着想要扔掉手中簪子,却在男子扑上来夺走金簪的瞬间猛然伸手,自他腰间抽了佩刀出来。 下一刻,鲜血四溅。 第138章 傀儡术 男子跪倒在地,涕泗横流,一直拼命地试图唤回妻子神智,却被飞溅而来的鲜血浇了一头一脸,不住地呛咳起来,脖颈间的窒息感一瞬间到达极盛。 少妇握刀的那只断臂尚且悬在长/枪之上,她却像感觉不到疼一般穿过云琊的封锁,毫不停顿地猛扑过来,用仅存的一只手臂卡住男子脖颈,然后死死勒紧,好像那不是她的夫君,而是与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 宁远湄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方才云琊介入时,分明只是从右侧挡住了她的攻势,并未有伤害之意,可那女子为破解攻势,竟然直接往枪口上撞去,硬生生舍弃了一条胳膊。 人影晃动间,有细密的银丝在空中一闪而过,却又很快隐没在沉沉夜色之中,宁远湄目光一凛,突然出手,直接点了那女子的昏睡xue,见她虽然闭上眼睛,手上动作却丝毫未停,心中顿时了然。 是傀儡术。 “在屋顶上!”云琊暴喝一声,手中金枪向上猛然一指,便招得雷光划破天际,令那道隐藏在暗处的人影无处遁形。 可对方显然不是吃素的,在云琊举枪时便纵身躲开,飞快地跃下屋檐,底下众人透过那一刹那雷光能看到的,也只有一片纷飞的青色衣角。 青色的……衣角。 就在那一瞬间,紧随其后踏上屋顶的宁远湄却愣在了原地。 她站在屋檐上,怔怔地看着那个人消失的方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至于一时间忘了自己身处何地,也忘了要去追那个可疑的傀儡cao纵者。 就是这片刻的犹疑,他们已失了一切先机,待反应过来再去追,那人已经彻底不见踪影。 一时间,周围静得只听得那死里逃生的男子抱着妻子痛哭的声音。 “怎么回事?”云琊走到宁远湄身边来,见她脸色突然变得有些苍白,不由担忧地问道:“你还好吗?看到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了吗?” 分明寒冬已过,宁远湄却突然觉得身上很冷,她四下茫然地张望了几下,下意识抱紧了自己,轻声道:“子安,我……我觉得他很像一个人。” 云琊收了枪,脱下外袍披在宁远湄身上,蹙眉道:“谁?” 他刚刚在下面极小心地制住狂躁的少妇,实在连那人半点模样都没见到,可看宁远湄这个样子,却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猜。 宁远湄摇摇头,闭上眼疲惫不堪道:“不,应该是我看错了,不可能是他。” 云琊性子急,最不喜别人有话不说,可面前偏偏是宁远湄,只得耐着性子劝道:“到底是谁?难不成是月清尘?还是掌门师兄?蘅芜君?阿湄,看错与否先不论,究竟像谁,你倒是先给个准话,不然误了事,可就不单单牵扯你我二人了。” 宁远湄静默一瞬,有些东西呼之欲出,可最终,却只艰难道: “我只看清了,那个人穿一袭青衫。青色代表什么,子安,你是知道的。” 听闻此言,云琊的脸顿时沉得像要滴出水来,宁远湄不等他再说话,便转身匆匆下了屋顶。她掏出随身药丹去替那对夫妻医治,又替那女子将断掉的胳膊接好,过程中仔细检查了她身上,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看来cao纵者在逃走的时候,已经将装在那少妇身上的丝线尽数毁掉了。 在那男子的千恩万谢中,宁远湄微笑着起身,帮他把少妇扶到停靠在一边的马车内,并在车上布了一层结界,随即目送着他们离开。 云琊方才在四周查看了一圈,虽心有不甘,却不得不承认对方手段高明,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竟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