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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区英美文化族裔代表议员奥尼尔 之后的每一个日夜,他都像是活在地狱里,他依旧虔诚,却从不祈求洗清自己的罪孽。他是无法被谅解的罪人。 张伯伦伸手抚上唐的脸。 他心里有个恶魔般的声音蛊惑道,将这些都告诉他,你就永远都不会失去他了,你只是诚实,这并不是什么错。 张伯伦低笑起来“因为我宁可去教堂做义工,都不愿意和omega喝下午茶。” 唐啧了一声,一副我不是很想跟你说话的模样。 张伯伦将他揽在怀里,动作小心轻柔,像是在揽过一朵花。 他的玫瑰。 张伯伦想起唐在离开1星球时念诵的兰波的诗句,他低下头,看着唐明亮的眼睛,接着那日的段落,用法语念 道“我永恒的灵魂,注视着你的心。纵使黑夜孤寂,白昼如焚。” 黑夜孤寂,白昼如焚。 唐将脑袋埋到他的臂弯里去,习惯性地口是心非“你的口音真奇怪。” “我想,它需要你的耐心矫正。” “……a你!” 《唐大校回忆录》节选(一) 我的爱人是个鸟人。他叫大卫·张伯伦。 顾长安拼命想要醒来。 谢廖沙没有察觉任何异常,他眼中的大校依然沉睡着,而且睡得很安静。 顾长安隐约知道自己的身体仍在沉睡,至于为什么能知道,顾长安自己都不太明白。 让他的意识惊醒的,是他忽然感觉到,他的身体正在失去对外界的感觉。 首先消失的触觉,床、被子、枕头、保持循环的空气,这些东西像是忽然都消失了。然后消失的是嗅觉和听觉,一切都是完全的空。 没有物品、没有声音、没有温度,他像是身处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空间,什么都感觉不到。 随着他意识的清醒,那些感觉才又慢慢恢复。 顾长安睁开眼,刚感受到所有的感觉都恢复了正常,却又立刻感到从心底生出的寒意。 不是温度上的冷,更类似于被毒蛇盯上的那种胆寒,顾长安下意识抬头望去,透过征服号的外壳,透过无限宇宙真空,他似乎看到了一双巨大的眼睛,但当他眨了眨眼,那双巨大眼睛就又消失了。 顾长安微微皱眉,陷入沉思。 他的大校醒了过来,但是看天看床就是不看自己,谢廖沙委屈地嗷呜了一声。 顾长安这才注意到本来早该注意到的白色巨狼。 白色巨狼委屈的模样让顾长安笑起来,伸手去揉乖乖趴着的狼耳朵。 顾长安不禁想到,不提自己本就稀薄的omega意识,自己对谢廖沙太不设防了,如果今日是自己的意动期,恐怕早就在这头年轻小狼面前暴露了性别。 他又想起登舰时狄上将再三嘱咐的模样,谁想到当时让他和狄上将烦恼的性别问题,短短两个月后,已经不是他身上最严峻的问题了——种类问题才是。 顾长安揉着狼耳朵,思绪又发散开去,视线落到床头的水晶球上,他忽而一怔。 揉耳朵这种行为,对于巨狼形态的alpha来说,根本就类似于耍流氓,谢廖沙对大校耍流氓没意见,但是对大校耍流氓都耍得漫不经心很有意见。 谢廖沙呜~? 顾长安拍拍他的脑袋“变回来。” 下一秒,高大英俊的年轻人端正地站在他床边,敬礼道“大校。” 顾长安嗯了一声,伸长手拿过那个装有半个地球的水晶球查看,他摇起那些雪花粒,让它们飞舞起来,以便观察雪花下的半个地球模型。 顾长安的黑眸瞬间微张,谢廖沙立刻问“怎么了?” “你来 看。” 顾长安的意思是让谢廖沙拿去看,谢廖沙却自觉地往地上一坐,仰头去看顾长安的手。 简直像只大狼狗。 顾长安勾着嘴角,摇动水晶球,然后放到谢廖沙眼前,问“你看到了什么?” 谢廖沙在雪花粒落下前抓紧时间仔细观察,严谨地回答道“是地球的西半球,主要包括南美洲、北美洲、东太平洋、部分大西洋、部分北冰洋以及部分南极洲。” “还有吗?” 顾长安刚问出口,心里明白自己其实不必问。 谢廖沙脑袋微歪,有些迟疑地答“还有,雪?” 顾长安笑了笑,没有再问。 谢廖沙握住他的手,顾长安低下头,对上年轻人关切的灰蓝眼眸,听谢廖沙沉稳地问“大校,你看到了什么?” “大校?” 一时没等到顾长安回答的年轻人追问。 顾长安垂下眼眸,双手还握着那个水晶球,冷静地回答“尸体。很多,半人半兽的尸体。” 谢廖沙深深皱眉,怎么一个水晶球的模型里会出现很多尸体? 谢廖沙忽然想到什么“这是伊芙给你的吗?” 他的语气带有满满的嫌恶。 顾长安知道年轻人是为了他,但还是客观道“她对人类没有恶意。我想,这也许是什么线索。” 谢廖沙不置可否,却也照顾顾长安的心情没有反驳,他建议道“您别看了。您需要休息。” 顾长安回想起刚才失去感觉的情形,实在不太想睡。 但年轻人毕竟是好心。 顾长安却在此时想到,这也许是拒绝谢廖沙的好时机,如伊芙所说,他会越来越不像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