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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皇上很熟吗?还是只因meimei当了皇后,才有大舅子的情分?” 梁玄琛摸摸鼻子,“这个怎么说呢?我与兄弟几个从小在宫里进出,跟其他几位王爷反倒更熟一些,今上并不得先帝宠爱,性格也温吞,我与他少时并不怎么往来。我十几岁的时候,差点进宫当了御前侍卫,然而训练要吃苦,宫中规矩也多,就还留在我爹爹身边,跟着他出征学带兵。后来我与家里闹翻,到江湖上闯荡了几年,是再次回到家的时候,才跟今上走得近一些。他娶我meimei还是用的抢亲,这些事京城里几乎都知道,只一桩事我只能偷偷跟你说,你别说出去。” 林明诚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不知道这秘密是什么。 “他抢亲之计策还是我出的主意,我派的人手。” 林明诚“呀”地一声,“不是都说乃郑国公主搅局的?” “郑国公主也掺合在里面,但是主要是我。” 林明诚点头,“难怪皇上要买你的面子,他能娶了你meimei,国舅爷劳苦功高。” 梁玄琛笑了笑,并不因此得意洋洋。 林明诚仔细盯着他的脸看,心道他那么做,大概都是为了搅合顾长风和六meimei的婚事,辛苦一场,到头来还是没成,反倒便宜了自己。林明诚总觉得唏嘘,若是梁玄琛的眼睛还好着,若是他不是跟了自己来这穷乡僻壤,堂堂国舅爷,日子肯定过得比现在好上百倍千倍。自己何其幸运,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遇到了合适的人。他心中甚至暗暗地想,连瞎都瞎得很合适,若是不瞎,梁玄琛这样的贵公子能和自己好一辈子吗?当然这话他只能烂在肚子里,绝对不敢说出来。 林明诚看着他,心中实在喜欢极了,忍不住凑过去吻了一下,冷不防梁玄琛一下扑倒了他,“如此,你是不是应该以身相许?” 林明诚搂住他,疯狂地亲了起来。 第二日一早裴英武亲自来想送,还特意派了凉轿要将二人一直送回灵山,梁玄琛推辞,裴大人坚持,梁玄琛再推辞,裴大人都要生气了,梁玄琛只好同意了。 林母在家几次哭晕过去,终于盼来了全须全羽的儿子,不禁放声大哭,再也不提什么好好做个父母官的事,只要林明诚平安健康,那便什么都好。 林明诚有白师爷和梁师爷出谋划策,在灵山风风火火地干起来,远近山头的土匪或招安或剿灭,到了年底匪患已经不成气候。土匪们在林大人的带动下,纷纷回家种草育苗,等着明年大丰收卖更好的价钱,得更多的银子。梁师爷又不知道从哪里寻来了南海的稻种麦种,甚至还有西域来的地瓜番薯,指导大家耕地播种,以解决改稻种药的缺口。以后也不必问朝廷和邻县讨要粮食,逢上灾年朝廷拨不下粮,邻县借不到粮,灵山也不至于要饿死人了。 开春时节,余安易不知道从哪户病人家里要来了一丛菊花,据说还是稀罕的墨菊。 地空水空见那菊苗的叶子呈现暗绿色,都道这定是偶得的上品,水空有养花侍草的经验,不断给那菊花打顶扦插,竟是一片叶子都能养成一颗新苗,不久墙根下屋前屋后到处都是菊苗,待得秋日便可采菊东篱下。 梁玄琛虽然看不见那墨菊,然而房前屋后,瓜架菊篱,鸡棚犬舍,这小日子过得热热闹闹。他练武,抚琴,与白师爷讲禅,听林明诚念书,闲时大家还能作些诗词歌赋,由林明诚誊录成小册子,这便是文人雅士的理想生活了。 余安易身为大夫,不仅给村里老头治好了多年的大瘤子,还能给难产的媳妇接生,这下成了远近闻名的神医,十里八乡的媒婆都来给他做媒,要把家里的姑娘嫁给他。 林母有些着急了,问那些媒婆,咱们林知县尚未婚配,且年轻有为,怎地竟没人来说媒的? 媒婆道:“怎么?林青天竟然未曾婚配?上次问他,他说他家夫人尚在老家,还没跟过来?” 林母不解,但也不好去追问媒婆,自然还是要先问问自己儿子的意思,是否他已经有了意中人,只不方便同母亲说开了。或许在京城应考的几个月里,已经与哪家官宦人家的小姐私定终身,只是如今人在灵山,穷乡僻壤的,也不好让人家姑娘跟过来吃苦罢了。 林母将这个事情斟酌许久,考虑怎么与林明诚提起,过去儿子一心只读圣贤书,且因家贫,谈婚论嫁之事从来绝口不提,林母更担心有了妻儿,一个少年郎成日里沉湎儿女情长,影响了念书。如今他二十出头,再不婚配显然不合理。 在床上辗转反侧时,她听到隔壁屋传来竹榻吱嘎作响的声音,这不是她第一次听见了,以前她从来不往那一处响,睡得迷迷糊糊时还以为自己做梦,白天她也从不过问此事,权当没听到,没发生过。儿大避母,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开口问?这里人多屋少,梁公子作为贵客与林明诚睡一个屋两张榻怎么了?男女之间有礼教大防,两个男人倒不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 然而现在一种无名的恐惧和担忧越来越萦绕心头,她坐起身,耳朵贴在墙上,寻了几处终于让她找到一个细孔,能将隔壁的声音更听真切了。 她终于听真切了,那是两个男人一高一低克制的喘息声。 林母只觉心惊rou跳,几近昏厥,林明诚被官差抓去过堂的时候,她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现在听到梁公子和自己的儿子在一墙之隔的地方行此苟且之事,那种天都要塌下来的感觉再次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