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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也是”,游渺盯着书案上的半成品,椭圆形、巴掌大的脸部轮廓中墨水挤作一团,如果他不说,根本不会有人想到这是个相貌俊俏的姑娘。 明明在落笔之前就已经把一切都在脑海里勾勒出来了,但是每到下笔的时候,他才会突然惊觉,自己原本就是不会作画的。 拿起染上墨汁的白纸在手心里团了团,游渺把它扔进了书案旁的纸篓里,“我说一下,你记着吧。当时正在下雨,我在洞府里修炼,然后突然闯进来一个姑娘,她的头发很长,穿着白衣······” 游渺一般不会在族地里修炼,他在外面有很多洞府,那些地方要不就是他偶然外出发现的,要不就是他看中了以后,从原主人那里交易或者是直接抢过来的。 而且他有一个习惯,每次境界突破之后,再修炼,他都会换一个地方,把原来的洞府毁掉。 理由是他突破就要蜕皮,而留下的蛇蜕是最让他感觉厌恶的东西。 他本人都会讨厌的东西,留在世上有何用?不如一毁了之。 只不过考虑到以前那个人教他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所以他在毁了蛇蜕之后,把洞府砸了,也算是给它们一个安息的场所。 邢伋不知游渺以前的经历,他们相识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但是对于游渺喜欢到处抢洞府的喜好,他是再清楚的不过的,毕竟战神大人以前也曾跟着一起去,站在旁边充当一个打手的角色。 “你说你是在黑晶谷遇到的那位姑娘?” 游渺点了点头,“对,当时还有人在追她,我没有出去看,所以并不知道那些究竟是什么人。” 回想起当时的场景,游渺突然想到,当时除了雨声,他似乎听到了金属碰撞的声音,像是有人身穿盔甲走动的声音。 “盔甲?” 邢伋摸着下巴沉思,“离黑晶谷最近的人族聚居之地,非连山城莫属。连山城城主爱兵如子,他手下有精兵无数,大多骁勇善战,为了突出兵将的气势,最喜收集各种精铁打造盔甲武器。如果你听到的真是盔甲声的话,那位姑娘应当与城主有关系。” 毕竟一般人家,哪里能随意调用城主府的人马? “城主······”游渺低下头喃喃自语,片刻后,突然抬起头看向邢伋,“你要去连山城查探吗?” 邢伋拿过他手中的毛笔,在笔洗里涮了一下,黑色墨汁在清水里氤氲开来,很快就消失不见。 把笔放置在笔架上,收回手的时候,邢伋碰到了游渺的衣袖。他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眼看着游渺,发现青年还是刚才那一副表情,似乎是因为没有得到答案,就一直在等他说出来。 距离自己只有一臂之遥的面庞精致中透着些许邪气,或许是受到原身是只蛇妖的影响,青年的五官虽然是清正的,但是组合到一起,就莫名多了股欲/望的味道。 邢伋看着看着,就出了神。 游渺的眼睫不算长,但是浓密,像一把用孔雀的翎尾制成的扇子,末梢有神秘的光点闪烁。他的瞳孔彷佛有着一种能迷惑人神智的魔力,看得久了,就会变成一个漩涡,把人吸进去,让人不自觉地沉溺其中。 游渺很快就发现邢伋走神了,而且还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眼看着两人的脸快要贴到一起,他皱着眉头,伸出手一把盖住了那张已经凑到自己眼前的大脸,“你做什么?” 邢伋听到耳边响起的声音,猛然间清醒过来,他感受着游渺手心的温度,脸色发烫,“没什么。” 把游渺的手从自己脸上拿下来的时候,还看似不经意地用嘴唇蹭了一下他的手心,然后低下头偷眼看青年的反应。 游渺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温热感,心中涌现出一股怪异的感觉,但是不待他去分析那种感觉究竟是什么,他的手就先于脑袋的思考,没忍住在邢伋的衣服上擦了一下。 “不要用我的手擦口水。” 邢伋:“······” 他顺势将游渺从书案前拉了起来,“我去连山城一趟,你跟我一起去。” 游渺拒绝的很干脆:“我不去。” “不让你做什么,跟在我身边就行。” “那也不去。” “······”邢伋叹了口气,慢悠悠地转过身,作势要走。 游渺瞥他一眼:“你要去哪儿?” “找人。”邢伋抬眼看向上天界的方向,一脸愁苦表情:“我是领了任务下界的,恰好也是要去连山城。森丘古地的封印要破了,到时候能自由出入的,就不只是像你一样的大妖,那些依靠血食为生、灵智未开的妖兽一旦没了束缚,很容易造成妖族与人族之间的冲突。” 天地生万物,有阳就会有阴。上古时期诞生的神灵到现在已经所剩无几,而在遥远的过去一直处于劣势地位的人族渐渐崛起,甚至能够通过后天的修行,进阶为新神,这叫做新旧更替、此消彼长。 但是新生看似是充满希望的词汇,但终究是在消亡中发出的新芽,其过程少不了血液的浇灌。 人族崛起,神族衰落,妖族受制······随之而来的便是延续了数万年的战争。 森丘古地就是在此时应运而生,它以封印将妖族禁锢于此,千年一开,既是对人族的保护,同时也是为了维护妖族的延续。 一方面是人族成神太多,长久下来,形势对妖族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