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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上披风,将包食物的油纸折好放回兜帽里,夏焉反身背手去拉程熙,程熙吃惊道:“焉儿!你、你背不动……” “我可以!我来宣梧县后每日早睡晚起做了许多事,我比从前强壮了!”夏焉不由分说地从身后拉过程熙两臂,腰间用力,憋气起身。 程熙尚有半身能动,便撑着劲儿,伏在夏焉背上一跳一跳地走。 二人沿河返回,夏焉道:“你吃一点东西,或许就没那么虚弱了!” 程熙侧头,瞧着那因为用力而发红的面颊和耳垂,以及那双满载孤勇的清亮眼眸,一手轻轻拨开他兜帽里的油纸包,取了个卤鸡腿出来,手臂一环,放在夏焉唇边。 夏焉一愣。 “应当你吃,现在靠的是你的力气。”程熙笑道。 夏焉鼻尖一酸,“那……我吃一口你吃一口!” “你吃三口我吃一口。” “我吃两口你吃一口!”夏焉皱着脸坚决反驳。 程熙无法,只得叹息道:“好吧,你先吃。” 于是,夏焉驮着程熙,在生长着葱茏水草的缓流之畔,一边你一口我一口地啃鸡腿,一边缓缓前行。 艰难却幸福。 “唔,你的一口一次比一次小了!”夏焉控诉道,“你再耍花招我就不吃了!快咬一口大的,把先前的补上!” 心想程熙一定不会乖乖听话,索性自己咬了连皮带rou的一大片下来,扭头,下巴一抬,示意程熙来叼。 “我俩这是变成禽鸟了。”程熙失笑,张嘴接过夏焉的rou,几口吃下去,道,“好想亲一亲你,可是不能。” “为何?”夏焉天马行空地想着难道亲吻也会传毒,却听程熙道:“嘴太油,怕亲脏了你的脸。” 夏焉:………… “又是躲避刺客又是跳崖找路的,早不干净啦。”他低声嘟囔着。 程熙扬眉道:“所以想亲?” 夏焉脸一红,收回余光吞吞吐吐道:“随、随便你。” “那就留着。”程熙顺着夏焉的视线看前方,“等我没事了,再好好亲你。”将鸡腿送到他嘴边,“来,继续吃。” “嗯。” 夏焉憋气使力,张嘴啃rou,把所有难过和眼泪压在心底。 余光里,程熙的面色越发青白,眼神越发涣散,他知道他是在硬撑,是不想他害怕。 一只鸡腿啃完,鸡骨掉落,程熙终于昏了。 重重的力量瞬间砸下,夏焉抿唇攥拳,勇气与执着从心底爆发! 他一定要变强、要承担!让程熙不再为他忧虑! 黄昏时分,他们到达了先前戏水之处,地上仍有烧火的痕迹,夏焉不禁心生感慨。 又走了一阵儿,星斗升起,他实在有些坚持不住,决定稍歇一歇。 将程熙放在水边,浸湿帕子擦了他的脸和手,仔细瞧去,伤口仍是青紫,却似乎没有继续恶化的迹象。 放眼望去,河面微波倒映繁星,闪烁着点点光芒,就像希望,虽然微弱,但却持续在着。 夏焉握住程熙的手默默祝祷,突见两匹野马沿着河道踱步而来,他脑中一亮,一计陡生。 放好程熙,将食物包从脖子后头取出,解下披风抱着,夏焉猫下腰,小心翼翼地冲着野马们走去。 前后左右打转了一会儿。 一炷香后,他向野马们认认真真地躬身,双手向前拽着披风兜帽两侧,皱着鼻子,兴奋地朝程熙跑来。 在程熙脸旁边跪下,夏焉揪着兜帽发愁地比划,完全不知该从何处下手。不料没过片刻,程熙突然睁开了眼睛。 夏焉大惊大喜:这突然醒来的毛病就是中毒昏迷了也仍在的吗?! “程熙你怎么样?!”他一脸喜色地凑上去。 程熙坐起来,皱眉瞧他,“你拿的什么?好冲的味道。” 夏焉开心地说:“是马尿!” 程熙大惑不解:“马尿?!” 夏焉使劲儿点头,“我在话本上看过,马尿可以解毒!危急时许多大侠都用过它!方才天降两匹野马,就是给我们的机缘!” 程熙匪夷所思,“你、你去接了马尿?!” 夏焉理所当然地“嗯”了一声,煞有其事道:“很不容易呢!我先引它们喝水,再‘嘘’地引他们尿尿,接的时候差点儿就被踢了!” 程熙:………… 夏焉献宝似地将盛满马尿的兜帽搁在程熙脸前,道:“还好你醒了,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喂你!” 程熙立刻向后撤开,手扇鼻子,心想的确是还好醒了。 “你快喝!”夏焉焦急地双手往前一送。 “不可以!这怎么能喝!”程熙坚决道。 “这可以解毒!” “只是传闻。” “传闻也得试试!万一有用呢?” “有用我也不喝!” “程熙!”夏焉急了,作势就要强喂,程熙起身就跑。 夏焉追着他跑,跑着跑着突然一愣,惊喜大叫:“程熙!你能动了!” 程熙当即站住,摊手看向自己,再看腿上的伤口,夏焉奔过来一同看,果然青紫不再,血色又变成红的了。 “这、这是毒解了吗?!”夏焉不敢置信,闪着双眼问。 程熙伸指解xue,凝神运功,不多时眉目舒展,笑对夏焉道:“对,毒解了,血也止住了,这下就无大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