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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辰素白的手指按着额头,觉得自己不清醒,抬眸下意识往最右边一瞥,才发现孟桓已经不再了。 “是去买衣袍了么?” 颜辰想着昨夜孟桓说的话,这样猜想。 凝神片刻,他放下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衫,从地上站起来,意欲走出山洞去透透气。 人刚行至洞口,一阵急促脚步声继而传来。 “搜仔细点!掌门说了,一定要找到符念那个孽畜!” “这边那边都看看!” 威厉的声音,明显是上余的弟子,颜辰眉宇一皱,伸手在洞口落下一道隐形咒。 昨日孟桓已在洞口加了结界,孟桓结界强大,能够阻挡灵息透出。现在他再落下隐形咒,一时半会,上余弟子应该找不到他们的。 生了这遭变故,颜辰重新退回山洞内,靠着洞壁坐下。 因了上余弟子方才的话,颜辰不由得想起顾长言这个人来。 上余有十二位教授徒弟的仙师,颜辰在这十二位仙师中只与青玉熟悉,因此,对于顾长言,他只有一个模糊的记忆,那便是沉默。 他前世与顾长言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中,顾长言都是沉默不言的。为人极度安静。但颜辰听林霜寒说,顾长言虽然不爱说话,但修为极为精湛,是十二位仙师出类拔萃的。 综合多方印象,顾长言这个人,一言以蔽之:沉稳。 性格沉稳和修为精湛都是上余掌门必备的特质。 顾长言能够成为林霜寒之后的新掌门,倒也顺理成章。 但不知为何,颜辰对此人,总觉得不对劲。 高老头构陷符念,上余的人刚来到了晋水镇,是巧合吗? 颜辰回头看了陷入昏迷的符念一眼,眉宇深蹙。冥冥之中,像是有张网,撒网之人站在明处,而他们却逃脱不得。 任其收覆…… 林子外,晋水镇。 尸体已经处理完毕,镇内四处都有上余弟子把守着。 晋水镇内的人一夜倾覆,如此剧变,早已引得无数镇外无数人前来围观。 彼时,孟桓走在镇子里,想去镇外为符念和陌卿买两身干净衣袍,还未到镇口,便远远看到一众人堵在镇口张望。 上余弟子持剑守在镇口之前,而群众面对一众上余子弟,议论纷纷,喟叹不已。 “哎哟,真是好好一镇子人呐,怎么就这么死了……” “仙人,你们可要好好惩处符念那叛贼啊!” “是啊,仙人,这符念实在罪该万死……” …… “诸位放心,我上余生来的职责便是平定叛乱,此番掌门已下令搜捕符念,只要找到了他,我们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倏地,一个白衣弟子浩然正气地开口。 群众闻言,纷纷动容。 “果然不愧是飘渺仙人啊……” “多亏上余庇佑四方……” “幸亏……” 言语错杂,一句一句感激的话远远传来,站在远处的孟桓不禁握紧了藏在宽袖下的手。 “师兄!快看,那不是孟桓吗?他和符念是一伙的,现在找不到符念,说不定他知道?” 一个弟子在惊叫而起,于是群众皆将头抬高,往孟桓看来。 目光灼灼,孟桓往前扫了一眼,触及到了一片愤恨,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在憎恶愤恨,这些人的眸子闪着红色的血光,恨不得变作锋利的刀,将他切开。 众目睽睽之下,孟桓面色疏冷,什么也说,捏紧拳头面无表情地往前走。 “站住!” 一声呵斥起,孟桓继续往镇口走,仿佛充耳不闻。 群众怒气正无处发泄,上余弟子向来受人敬仰,于是乎,孟桓不屑的态度彻底惹恼了众人。 “喂!叫你呢!叛贼!” 一个白衣弟子上前一步,盛气凌人。 闻言,孟桓脚步戛然而止,他抬头,素日温润的眼眸覆了冰霜:”我不是叛贼,嘴里放干净点!” “呵!你还不承认了,你们夜行渊的人就这样不要脸?” “就是……孟桓,当初可是你自己叛出上余,怎么现在连实话都不敢说了?” “哈哈哈……以我看,他是后悔跟了符念了罢!” “啧啧,清徽真人品性端正,怎么就教出两个这样的徒弟……” “砰!” 碧色长鞭凌厉撞击地面,孟桓站在扬起灰尘里,面色寒冷:“不准……侮辱我师尊!” “呵,侮辱?要说侮辱,恐怕你玷污了清徽真人的名号罢?看看你和符念做的这些事,你有脸吗?” 那站在前方的弟子目光讥诮,一边说一边向群众示意。 站在后面的村名镇民们心中一腔怒火正无处发泄,见孟桓意欲动手,纷纷唾弃。 “这就是那符念的走狗?都是一伙人,肯定不清白!” “说不定他知道符念在何处!只是隐埋不说而已!” “就是!得把他活捉起来!不能让他走!” “不能让他走!” ………… 民愤强悍,讨伐声此起彼伏。 孟桓站在众人面前,脸上霜寒未改,只是攥紧了手中的长鞭。 那为首的上余弟子见此,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将头一扬,嗤之以鼻地看着孟桓:“孟桓,看来不得不请你回上余坐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