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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征战,怎么可能停止呢?

    但不论此人的讲演是出于私心还是短视,他的口才和感染力却实在是了得。

    也就是在此时,有人踏入了这栋建筑。

    爱丽丝:“父神,需要我去驱赶这个人类

    吗?”

    苏云犹豫了片刻:“算了,让他上来吧。”

    虽说他的伪装应当很彻底,但具体如何却不得而知,既然来这里的只有一个人,那么就让他实验一次好了……

    52

    佩里安德是波提狄亚的僭主之子,但这个身份并没有让他得到多少高贵的尊荣。

    他的父亲是平民出身的僭主,他们单薄的家庭被贵族阶层彻底排斥,即使是在阿契美尼德入侵的紧要关头,波提狄亚的政治争端仍旧没有停止。

    正值阿契美尼德侵略的多事之秋,竟然有鼠目寸光的人提议裁军!

    佩里安德一开始还会去争辩,但到了后来他发现这是没有用的——他们的目的当然不是裁军,他们的目的是攻击政敌,也就是如今的僭主。

    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你也无法说服利益冲突的敌人,只要他的父亲还在僭主的位置上没有被流放,那么裁军之争就不会止歇。

    大概要阿契美尼德再打过来他们才能团结?

    佩里安德冷笑。

    而最近又有一件大事即将本就复杂的局势推向更复杂的境界:叙拉古家族新一代的家主要成年了。

    叙拉古啊……这个家族的成员都不像是人类,倒像是山精水灵。

    没准神话说的还是真的?他们的祖先就是天神与人类的混血英雄。

    叙拉古是老牌贵族中的老牌,他们的历史几乎能追溯到塞萨利亚这个民族刚兴起的时候,而这个家族又喜欢联姻,家主的成年必然就意味着这个庞然大物要开始拨动局势了。

    他们会支持哪一边?想必是会拒绝平民出身的僭主吧?毕竟这些贵族心里想的都是一样的事情。

    佩里安德不敢有侥幸。

    与这样的大家族为敌是必输无疑的,但是幸而他们内部也并未齐心协力,叙拉古的家主在未成年前几乎从未在波提狄亚出现过,据说他的监护者与教导人是旁系的长辈,那才是叙拉古的无冕之主。

    佩里安德见过那个男人,但每一次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别看这人自命为什么“管家”,他分明就是想大权独握,新老掌权者之间少不得还要有纠纷。

    这应当算得上这个大家族的致命之处,祸起萧墙。

    这么想着的僭主之子登上了学宫

    中最初的殿堂,相传在这里就是学宫建立之初唯一一处建筑,但如今它已经没有实质性的作用,只用来缅怀最初的几位圣人们。

    佩里安德走上狭窄的楼梯时才反应过来——楼上有人?

    还有人没有去听演说吗?

    他首先看到了一位金发的少年,少年的双眼很漂亮,是天空与海洋的湛蓝色,那少年似乎非常不耐烦,当他居高临下且不善地看着自己时,佩里安德竟然下意识想要退缩。

    这样的气势,绝对不会是普通平民的孩子。

    佩里安德一愣。

    这是哪一家的?他竟然一点印象也没有,以这少年的容貌,不可能他不知道啊。

    佩里安德友好地笑了笑,大步往上走去:“你是从别的城邦来的吗?”

    最近塞萨利亚的各城邦关系越发友好紧密,如果是从别的城邦来的外乡人那么他当然不会认识。

    少年冷漠地反问:“你是谁?”

    这少年的追求者一定众多。

    佩里安德这么想着,温和地回答:“我是这里的学生,你是来我们学宫参观的吧?学宫里的藏书虽然不允许外借但是是可以阅读的。”

    少年从鼻腔里发出类似嘲笑的声音,他的态度看起来很不屑:“这里的藏书能有多少?”

    波提狄亚的藏书馆可是所有城邦中最出名的!

    佩里安德当即就想反驳,然而此时他已经登上了台阶,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背影,那个人披着的斗篷让他立刻闭了嘴。

    这种样式的奢靡衣着是佩里安德最不齿的,他认为喜欢穿着这些衣物的都是酒囊饭袋,唯一一个特例大概就是叙拉古的那个“管家”。

    这人是大贵族,少年很可能是他的随从,或者他的爱人。

    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城邦来的大人物?

    佩里安德的态度一下子就冷漠疏离起来:“您好,请问您是从那个城邦来——”

    僭主之子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看到了一双银色的眼眸,透彻的就像是月光,而这双眼睛的主人此时也朝他微笑颔首。

    太显眼了,有这样的黑发银眸,这个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佩里安德直愣愣地盯着青年的面孔,此时他像极了自己最厌恶那种人,那种粗鲁野蛮又不懂礼仪的外乡人。

    “您、

    您是!”他有些混乱地道,“叙拉古家族……”

    原来如此,难怪他们会有被月神亲吻过的传说!

    不,这就是事实吧?!平凡的人类怎么可能拥有这样一双眼睛呢?

    突然间佩里安德竟然产生了一种错愕又真实的猜想,为什么叙拉古的家主在成年前几乎从没有在外人面前出现过?这不是为了控制下一代家主,更不是因为旁支的“管家”生出了取而代之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