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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尔自知说不过他,放过他又心有不甘,一气之下召出悠露,作势便刺。 景墨连忙往萧云泉身后躲,边躲边喊:“哎哎哎,吵架就吵架,我们吵得好好的,动什么手。” 萧云泉眸色渐冷,抬手挡在景墨身前,声音加重几分:“苍明朗,住手。” 苍尔对上那双冷淡眸子,心下一惊,恢复几份理智,意识到一言不合随意出手,有悖一家少主风范。 他看看萧云泉,气鼓鼓收回悠露,在萧云泉目光攻势下,不情不愿对着景墨拜拜:“得罪了。” 然后他也不等景墨开口,哀怨地看萧云泉一眼,转身跑了。 景墨歪着脑袋,看着萧云泉修长背影,用肯定语气问:“他生气了吗?不过,他还真听你的话啊。” “苍尔的话,别放在心上。”萧云泉回身,也看向他。 景墨不自在地别过头,看眼苍尔消失的方向,突然换个话题:“不过你们,一个叫凝光,一个叫悠露,还真是...” 昭然若揭。 “真是什么?”萧云泉问。 “没什么没什么。”景墨摆摆手,又把话题换回去,“话说这苍家少主,为何这么听你的话?” 萧云泉没听出他话里有话,只是实话实说:“他是我表弟。” 这答案完全出乎景墨预料,他惊讶地瞪圆眼睛,下意识反问:“什么?” “表弟。”萧云泉指指苍尔消失方向,又指指自己:“表兄。” 景墨眨巴眨巴大眼睛,笑嘻嘻胡诌:“哦哦哦,明白了。长兄为父,表兄可能也算半个爹?” 萧云泉瞪他一眼,扭头走了。 头天晚上不欢而散,苍尔倒是完全不记仇,第二天又活蹦乱跳凑到萧云泉身边。 “云泉,不如你多住几天?反正要回春草的是景家,让景轻尘带回去,不就行了?” 萧云泉闻言看向景墨,只见他正蹲在地上,卖力揪着路旁狗尾草。 他摇摇头,让这么个记忆全无的人,独自带回春草赶回景家,恐怕不妥。 苍尔疑惑地问:“为什么啊?他这么大个人,你还怕他走丢吗?” “怕。”萧云泉说。 苍尔:... “怕什么?”景墨把狗尾草握在手里,笑着对萧云泉晃晃手。狗尾草随着他动作,轻轻摇摆,毛茸茸倒是十分可爱。 “别玩了,赶路吧。”萧云泉收回目光。 他看向苍尔,嘴角含笑:“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日后,代我向苍宗主他们问好。” 苍尔想到自己父母,继而又想到萧云泉父母,他看着萧云泉,欲言又止。 “他想说他很担心你,想和你叙叙旧谈谈心。”景墨看看苍尔别别扭扭的样子,耸耸肩,好心替他开口。 说完,想了想,他扭头盯着苍尔道:“苍少主,我有一句话,的确当讲。” 苍尔扭头看他。 “如若担心一人,与其在原地提心吊胆,不如去寻。”景墨道。 苍尔偷偷看着萧云泉,随即抿着嘴压低声音:“你说得倒是轻松。我何尝不想,可是,父母不在山上,我如何走得开。何况,我灵力...又帮不上什么忙...” “苍少主果真以大局为重。”景墨语气平淡,让人听不出是赞赏还是讽刺。 不过他随即扬起眉梢,笑道:“换做是我,才不管他家事、国事、天下事。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定要去寻。” 苍尔瞪他一眼,又瞄向萧云泉,终究没再说什么。 萧云泉听到下火海三个字,神色微变。他调整情绪,深吸口气看向景墨:“走了。” 苍尔自知留人无望,退后两步,对萧云泉行个大礼:“表哥,一路珍重。” 施完礼,苍尔突然想到什么,连忙又喊住他们:“等等,等等,差点忘了。”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个精致袋子,双手递给萧云泉:“这是新养出来的,都还是蛹呢。需要时拿出一只,片刻即可化蝶。” 萧云泉接过小袋子,道过谢,这才真正启程。 景墨跟在萧云泉身边,百无聊赖地了一会儿,突然说:“喂,我爹之前让你叫姑父...这么算下来,我是你表哥?” 萧云泉侧头盯着他。 “啊?我比你小?我是你表弟?”景墨圆圆的眼睛,露出失望神色。 “你母亲虽出自萧家,但与家父并非血亲,你自然算不得表哥。”萧云泉看着景墨微微嘟起的嘴,暗觉好笑。 “我果真比你大啊?”景墨听了这话,又重新笑起来。 萧云泉继续盯着他。 景墨玩心大起,勾住萧云泉肩膀嬉笑道:“俗话说得好,一表三千里。我娘出自萧家,我又比你大,叫一声表哥也不为过吧?来来来,叫一声听听。” “表哥。” 还真叫?景墨愣了一下,意识到这声音不对。他猛地回头,只见刚刚道过别的苍尔,居然再次跟上来。 看着苍尔越来越近的身影,景墨无奈地撇撇嘴。 苍尔跑到两人身前,举起手。景墨这才看见,他手上居然有只小小的蝴蝶,蝴蝶半透明翅膀上,稍稍泛着竹青色。 “传信蝶?”萧云泉问。 苍尔点头扬手,蝴蝶盘旋而起,周身逐渐泛起淡绿色光芒,光芒缠绕汇聚,最终凝聚成一句话。 水泽有异,速寻云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