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情种的约会

    兰蕙说：“大家像蚱蜢一样跳吗，就来下跳棋，世界大战。”汪燕说：“有的人就是蚱蜢，喜欢从上海跳到安徽象鼻山。”

    杨丽华说：“利害，没有想到。你们一个个伶牙俐齿的，高水平说话，我服了，我蚱蜢两字都不会写！”

    小吴说：“近墨者黑，近朱者赤，今天我见到高水平对话，汪燕不输于姖主任，将来这主任的位子非你莫属。”

    说的汪燕高兴起来说：“吴姐别抬我了，我没有这个野心，想代替姖主任，人家可是大工程师。”兰蕙说：“卑可取而代之。开始世界大战。”

    五个人就在五角星棋盘上战跳棋，风烟滚滚，杀声、笑声一片，姖主任说：“看到没，我走在最前了，快到罗马城了。你们在后跟屁虫似的跟吧。凯撒的部队，所向无敌。”

    兰蕙咚咚咚，跳到她前面说；“秦皇骑虎扫六合，剑光照空天自碧。先软禁楚王，六国之中，楚国最强，叫他一蹶不振，大家来、来、来，困死她。。。”

    果然，汪燕、杨丽华、小吴都围住姖主任，姖主任前面无路，兰蕙拍手吟道：“眼前道路无知己，皮里春秋空黑黄。”又吟道：“羲和敲日玻璃声，劫灰飞尽古今平。。。”

    汪燕随手拉灯灭了，说：“兰姐，灰飞了，天黑了。”大家笑道：“汪燕，你倒鬼，拉开灯！”汪燕开灯，只见兰蕙已经先跑到对面，汪燕跳错了落后一格，汪燕拍兰蕙肩说：“兰姐坏，投机取巧。”

    兰蕙说：“你自己先投机取巧，没成，倒说我。”大家哈哈大笑。一直玩到11点多，汪燕说：“明天还要上班，太晚了，起不来。”大家都说，干脆都住到楼上来，我们每天可以打麻将，在食堂k歌。

    第二天中午，汪燕饭后刚打完卡，在向办公楼走去，手机上嘟的一声来了短信：“燕子，亲爱的，我约你今天晚上8点在凤凰桥上见面，不见不散。我你是认识的，但你想象不到。别怕。不要告诉任何人。”

    汪燕想；“想追我还不让我告诉任何人？你是见不得人的老鼠？怕见人和阳光。看那手机号，是给她送化妆品的这个人，汪燕开始判断是给她5000元的老板，有钱，但年纪太大；

    又判断是哥哥的朋友老刀，不太像，以他条件，在麒麟公司打工，送个玫瑰可以，送化妆品不可能。汪燕是喜欢神神秘秘的，她倒喜欢这样先不知名的暗中追求，像水下的大青鱼一样，先看好了芦苇上的蚱蜢，在水下冒几个泡，瞄准了，然后一跃而起，一口吞掉。

    汪燕喜欢这样的人，就真的不给任何人说，连她的哥哥、闺蜜紫紫兰香、好友卓林清、兰蕙都不说，凤凰桥上人来人往，怕什么，就是无人走的桥，她也敢去，她是汪海涛的meimei。

    下午，她请假，先花218元做了头发，她本来就是披肩长发，熨成紫金色的波浪，穿上波西米亚浪漫超时彩蝶连衣裙，哥哥问她今晚和谁约会？汪燕回答；“和闺蜜去外滩玩。”

    汪海涛meimei的事，一般不管，人家大了，有自己的朋友圈和意志，他不想干涉，也无权干涉。也只是说说而已。7点30分汪燕轻描淡写化装一下完了，就向凤凰桥走去，脑子里一直想着暗中追求自己的那个人，最后落在了最为可疑的两个人身上，一个是杭沐沐、一个是老刀。

    杭沐沐昨天找到办公室来，拿来一副羽毛球拍叫他保管，约她早晨提前来40分钟，两人在食堂前的水泥球场上，打羽毛球。

    她答应了，人家现在是主任，是厂长手下的红人，这点面子要给。现在，汪燕对航母的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看他大板牙铲刀脸并不烦了，升官之后，他的颜值也飙升了，配她这个白领差不多。

    老刀眼梢头有个刀痕，小时候打架留下的，人帅气，无独有偶，他新买了一副李宁牌乒乓球拍，约她晚上在单身楼乒乓室打乒乓球，不见不散。这是巧合吗？还是杭沐沐买羽毛球拍回来，被老刀看见了？跟着上。

    老刀是山东人，说话风趣、幽默，见了她就叫；“小燕子，飞呀飞，飞到婆家找小鸡。”汪燕一直感到好笑，有一天，她问他，“廉哥，怎么到了婆家就找小鸡？meimei不明白，哥哥解释一下呗。”

    为什么叫他老刀，汪燕知道他姓廉，大概是从镰刀“幽默”而来，他老乡开玩笑说他在家割麦子割得快。廉哥说：“关于你问的这个问题，暂时需要保密。”

    汪燕只好笑在心里喜在眉，老实说，汪燕对镰刀哥有好感，和这样的人在一起，精神上是快乐的。汪燕一路就这样想着谁来采她这朵花，不会那么顺当的给他，扎他几个毛毛刺。

    大概还差5分钟，她就到了桥上。这古老的石拱桥，几个粗糙的石柱子，石栏上雕龙画凤的，桥基上石块缝伸出绿草，天已经擦黑，桥上有一盏悬空镁光灯。

    桥上有人走过，也有车子走过，她站在石栏前，扫一眼幽暗的河水之后，就一直注意桥头两边的路上，这个人来了，已经比她晚了，要打折扣，没有特殊情况，一撇了之，架子还不小，叫我在这儿等你？你牛啊你。

    正想着，一辆广州丰田停在她身边，车上玻璃是茶色的，她看不清里面人，正在犹豫，车门开了，却是藏青色西装、白衬衣、花领带的秦总经理，他的脸、眼神、嘴唇都飞舞着温柔的笑，“进来啊，汪小姐，想不到你能来，我是代别人来的，上车。”

    汪燕迟疑了几秒，毕竟是自己上司，她还是上去坐下了。车子向前鱼一样滑去，几丈远便是横向公路，她问：“秦总经理，你代谁来的啊，他为什么不来？”

    秦总经理说：“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先不告诉你这个人是谁，我希望你能够给他面子。”汪燕没有说什么，车子风驰电掣，两旁的女贞树向后奔跑，车子开到前方一个横岔道，转过去，再走100多米，就是假日大酒店，汪燕曾经在这里做过兼职，她给兰蕙姐介绍的也是这个大酒店。

    不过，那时她作为一个伺候者、一个钟点工出现在这个酒店。现在，她作为一个被伺候者、一个未知老板的所爱出现在大酒店，门口站着红服红帽的侍女很客气的招呼：“欢迎老板、美女光临！”

    这里辉煌、灿烂、富丽的装饰，她早就领略，尤其大厅里的大花瓶，她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要放瓷的，这里人来人往，不小心撞了就碎，有钱，为什么不放铜的、银的、甚至是金的？

    她跟着转来拐去，进了一个玫瑰色的包厢，汪燕从未见过的豪华：墙壁上的灯都是古铜的底座，红玉兰的灯罩，灯光时明时暗，照出粉红、天蓝、水清、紫薇、橘黄的灯光，一色山梨木danhuang色的椅子,长方桌面显出木的年轮，汪燕分不出真假，好像是巨大的山梨树根，周围几个落地瓷花盆，有紫罗兰、郁金香、红玫瑰、令箭、薰衣草、鸢尾草等。

    汪燕长到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包厢，感觉在梦里，她没有坐下，一切她心里明白。但她还是要问：“秦总经理，你代的人呢?”

    此时，门口有个手捧紫金纸玫瑰花的小伙子，“请问你是汪小姐吗？”汪燕说：“是的。”这人说：“我是送花使者虞磊，很高兴为你服务，有个叫做秦阿芳的人，叫我给你送来99朵爱的玫瑰，请收下。”

    汪燕早想到秦总经理所为，原来送化妆品、发短信的是他，真的想不到，也不敢相信。这个惊喜她不能接受，但又不得不接受，她捧住以后，就放在了凳子上，等送花的走了，她说：“秦总经理，你有这个意思，我不能接受，人家说：你已经成家了，在那边岛上。”

    秦总经理笑着坐下说：“以后我每个星期六晚上约你出来，每次给你送99朵，一直到你愿意为主。”他左手握住她右手、右手再盖在她右手上抚摸着说：“爱情自由，我看上你，你可以不愿意，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汪燕说：“男女之间没有友谊，只有爱情，现在，只有互相利用的关系，我书没有兰姐读得多，长得没有她好，没有文凭，兰姐你都没有看上，还能看上我？”

    其实，汪燕是说反话，她听哥说起过秦总经理与兰蕙的关系。秦总经理说：“她是个书呆子，西北那边有朋友，你看她像个姑娘吗？你一到麒麟公司，我就看上你了，你是个含苞欲放的美丽的姑娘，兰蕙不能和你相比。我喜欢的，就是这。”

    汪燕说：“我感觉你是采花玩的，我汪燕比较开放，知道你们那边可以纳妾，你让我做大的，可以考虑；做小，不行。你想要身子，10万打底，这是看在你提拔我的份上。还要答应我几个条件。”

    汪燕的开放、敢做，是秦总经理没有想到的，他本来就是以“做小”“爱情”骗她，谁知道她直奔主题，倒使秦总经理心里佩服。秦总经理问：“几个条件是什么呢？”

    汪燕说；“第一，你把姖主任开掉出麒麟公司；第二，把麒麟公司十一小时工作制，改为8小时工作制，工人们的基本工资不减；第三，你我必须有一定的感情基础，我才可以给你。第四，你要允许别人和你竞争，不能对竞争者打击、报复。

    前两条是基础，你仔细考虑好了，行动了，再来找我约会。再见。”

    汪燕起来回身就出门走了。汪燕走出假日大酒店下台阶，就招手一边等着的出租车的士，立即上车回去。秦总经理在里面冷笑着，汪燕如此态度是他预料之中的事，知道大陆姑娘开始都是这样抬高身价，到头来会找他。

    她明目张胆要十万，他最多给她两万，他玩过的，基本上就是这个价，尽管他们开口都是10万8万的要，最后都屈服在2万之下。这已经比黑道上的**多多了，黑道专找良家山村的18、19岁的小姑娘，**5000。

    秦总经理对黑白两道的行情了如指掌，这也证明他是“采花”老手、也是高手，他到大陆来，把猎取美艳之花作为第一目标，然后就是不顾一切的榨取剩余价值，以一压再压降低工人基本工资，让他们拼死拼活的加班，使他们放弃一切娱乐活动、放弃对亲人、家庭的爱，把全部精力放在工作上。

    他也对外吹牛是8小时工作制，在人才市场以大喇叭叫喊8小时工作制，工资45005000元，这个价，你是可以获得的，但你每天晚上至少干到23点，一天15个小时守在机床边干活。汪燕提出的四个条件，第一条可以考虑，汪海涛的***压机械的研究生，在本厂三年了，有两年和他在一起，直到汪海涛来本厂来开镗床。

    他一直以为大陆人没有什么尊严的，而最近两朵竟是带刺玫瑰花，想不到的是：汪燕的条件是公司实行8小时工作制，而且不降基本工资，这再次触到了事的关键，采花采到公司的头上来了，他不同意、大、小老板都不会同意、董事会不会同意。

    早晨，汪燕拿了羽毛球拍、羽毛球，提前来到机关楼前的场地上，杭沐沐已经来了，站在那里啃着馒头看着他笑。麒麟公司的食堂早晨6点就有早班的炊事员工打开鼓风机，溜昨天晚上蒸好的面头。

    汪燕把羽毛球拍给杭沐沐，自己去买了两个热馒头。有一句说一句，在麒麟公司一日三餐是免费的，这节省了职工的伙食费、也给本公司争取充裕的时间加班创造了条件。

    但伙食不能恭维，一周早晨一三五是大米稀饭、馒头、萧山榨菜，二四六是面条，配榨菜rou丝，这已经好几年了。反复弹着老调子，几乎没有什么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