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沈楚楚望着碧月,只见碧月点了点头:“是这样说的不错。” 她感觉有些不对劲,可毕竟是太后身边的常嬷嬷亲自来找的她,就算太后不喜她,也不会用这种蠢笨的法子来害她。 如果太后想让她死,有的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法子,永和宫一院子的宫人都瞧见了常嬷嬷来,若她出了什么事,太后又怎能逃了干系。 沈楚楚走进凉亭中,四处一片漆黑,只有绿萝手中提着的宫灯带着一小团暖色。 她还没刚坐下,耳边便响起了若有若无的低吟声,她蹙了蹙眉,循着声音往一旁走了走。 那声音越发的清晰可闻,碧月和绿萝似乎也听见了。 她们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只听见不远处的假山那里,传来了阵阵女人轻声嘤咛和求饶的声音。 “轻,轻点,要不行了……” 沈楚楚听得脸红心跳,这声音是——? 第25章 二十五条咸鱼 正当沈楚楚失神之时, 一个男人的声音隐隐约约的响了起来。 “说, 是我厉害还是司马致厉害?” 伴随着一阵梭梭的声音, 那娇滴滴的女声吃痛道:“爷……自然是爷, 皇上从未碰过妾……” 沈楚楚惊呆了, 她本以为这是哪个宫女和太监在对食, 毕竟白日太监和宫女都要伺候人,只有晚上才有空偷摸见面,这事在后宫也不稀奇。 可听着那两人的对话, 似乎那女子并非是宫女, 而是狗皇帝的嫔妃?! 她忍不住咂舌, 狗皇帝这脑袋上真够绿的, 让他平日里不知道去后宫松松土,现在好了, 这土都让别人松好了, 连种子都顺便帮他撒进去了。 说不准等到来年,狗皇帝就可以收获一枚可爱的皇子或公主,顺带荣获最佳喜当爹的称号。 想到这里,沈楚楚突然一愣。 太后身边的常嬷嬷叫她来御花园, 可等她到了御花园,太后却不在凉亭里,接着她在凉亭里等待太后时,便撞见了后宫嫔妃红杏出墙这一幕。 这一切只是巧合吗?太后到底大半夜找她做什么? 伴随着男人的一声低吼, 沈楚楚回过神来, 她知道他们这是要结束了, 她赶紧抓着碧月和绿萝的胳膊,想往凉亭外跑。 听那男人敢直呼狗皇帝的名讳便知道,这男人的身份想来也不会太低。 这种事情若是被撞个正着,一般人第一反应就是杀人灭口,要知道后宫嫔妃秽乱宫闱,那可是要被处以剐刑的。 剐刑顾名思义就是千刀万剐,像是切羊rou卷那样,一刀一刀的把身上的rou割下来。 一般要割上三天三夜,约莫是割个三千多刀的样子,最可怕的是没割完之前,那人便要拿汤药吊着不能死,一直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rou被剐干净为止。 那嫔妃和男人定是知道这个酷刑的,但在他们欢愉之时,哪里顾得上那么多。 就像是考试作弊的学生,明知道被发现会有什么后果,但还是忍不住抱着侥幸心理想去试一试。 若是他们发现jian情被人撞破,那男人又怎么会让她们活着离开? 绿萝瘸着腿跑了两步,没跑出多远,便‘噗通’一声栽倒在了凉亭外,还发出了低低的闷哼声。 沈楚楚都要怀疑绿萝是故意拖后腿了,昨天下午看绿萝跟着步辇来回跑的时候,腿脚也没这么不利索。 碧月也大概猜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慌忙上前扶起了绿萝,但方才绿萝摔倒的动静太大,还是引起了假山中那两人的注意。 “谁——”男人压抑的嗓音从假山中传来。 沈楚楚带着两人拔腿狂奔,这一次绿萝跑起来便显得利索了不少,最起码没有再向方才一样平地栽跟头了。 男人提起裤子追了出来,却只看到三个狂奔而去的背影。 他走到凉亭外,若有所思的望着倒在地上的那只宫灯,许久之后才缓缓的弯下腰去,将宫灯捡了起来。 宫灯上印着一个‘和’字,偌大的后宫之中,只有一个永和宫带一个‘和’字。 穿好了衣裳的女人从假山中走出来,她脸上带着一丝紧张:“可抓到了?” 男人勾唇一笑:“是楚贵妃。” 女人先是愣了愣,而后慌乱的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臂:“妾该如何是好?她与妾结过仇怨,若是她告诉了皇上……” 男人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皖皖,你在怕什么?” 那散发出淡淡橘光的宫灯,映清楚了女人的那张脸,皖嫔的眼眸中,还残留着欢好过后的泪痕:“妾,妾不怕……” “你有事瞒着我?”他食指扣在她的下巴上,眸光微寒。 皖嫔拼命的摇头:“妾不敢。” 男人冷哼一声,松开了对她的桎梏,他随手将宫灯打翻,火焰点燃了宫灯的边角,很快那纸扎的宫灯便烧成了一小片灰烬。 他神色自若,声音薄凉:“我会帮你除掉她,你安心便是。” 与此同时,沈楚楚踩着花盆底一路狂奔回到了永和宫,她感觉到心脏像是要炸裂的似的,只有肆意的呼吸才让她意识到,她逃出来了。 碧月和绿萝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人气喘吁吁的跟在沈楚楚后面跑,却怎么也追不上沈楚楚。 幸亏永和宫离御花园不是很远,若不然她们只怕是半路就撑不住了。 待到沈楚楚缓过神来,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皱眉看向绿萝:“宫灯呢?你走的时候,手里提着的宫灯去哪了?” 绿萝一愣:“奴婢不知道。” 碧月想了好一会儿,蓦地一拍脑袋:“绿萝跌倒之后,奴婢只顾得扶她,忘记捡起那宫灯了……” 沈楚楚面色微冷,今日这事,怕不是嘉嫔作的妖吧? 从一开始绿萝便大献殷勤,先是在殿外准备好了宫灯等着她,后来在御花园中绿萝也积极的有些可疑,到了最后逃离的紧要关头,又是绿萝掉链子摔倒在地。 如今这宫灯丢在那里,若是打翻了烧毁便也罢了,可若是没被打翻,那对苟合的男女看到了宫灯,那就相当于变相的曝光了她的身份。 可若是这般想来,那常嬷嬷亲自来找她,道是太后让她去御花园是怎么回事? 常嬷嬷是太后的心腹,据说常嬷嬷从小便侍奉在太后左右,如果常嬷嬷没有太后的吩咐,定然不会私下叛变帮助嘉嫔。 而太后就更不可能帮嘉嫔干这种事了,若是太后知道有嫔妃在御花园偷欢,按照太后的性子,只怕是要带着人过去现场,亲手铲除了那一对偷欢的男女才是。 这是皇室的丑闻,不管太后对皇上到底抱的是什么心思,太后都不会对此事置之不理。 沈楚楚坐在贵妃榻上,胳膊撑着下巴,细细的琢磨着自己有没有遗漏什么地方。 当她的眸光不经意扫到手边上那一本野史之时,她的眼睛亮了亮。 是了,是易容! 她下午还在野史中看到了这易容之术,不过她当时也没放在心上,这易容术就好比现代的特效化妆,没什么稀奇的。 只不过相对来讲,古代没有现代那么先进,所以易容术就显得十分稀罕。 嘉嫔真是布了好大一场棋,光是要寻来一个会易容的人,再正大光明的弄进皇宫里,便需要费上不少力气。 还不提嘉嫔发现后宫之中有人通jian之时,又是如何费尽心思的摸到那两人的约会频率。 将这一切都算的刚刚好,再命人易容成常嬷嬷的样子,掐算着时间让‘常嬷嬷’来永和宫找她。 这该是如何细腻的布局,但凡时间算错了一点,她去的慢了或是早了,都很有可能会错过撞破jian情的时机。 再加上绿萝的配合,嘉嫔的计划便是事半功倍,任是沈楚楚想破了脑袋,也不会在当时怀疑常嬷嬷是人易容假扮的。 这样说来,一切似乎就说的通了。 碧月见自家主子失神,心中一阵自责:“娘娘,都怪奴婢不好,奴婢现在便去找回宫灯……” 沈楚楚抬起眼皮:“不必了。” 这事不怪碧月,要怪就怪她太大意了,而且此刻谈论对错也为时已晚,重要的是该如何补救。 现在回去找灯,就相当于掩耳盗铃,指不定那人现在还留在原地守株待兔,等着她们过去呢。 嘉嫔的目的定然不单单只是为了让她撞破jian情,既然嘉嫔费尽心思下了一盘棋,想来这事定然还有后续。 沈楚楚瞥了一眼心不在焉的绿萝,冷声道:“今日之事,只有本宫和你们两个人知道,若是此事传了出去,那本宫便将你们两人拖出去杖毙。” 虽然沈楚楚说的是‘你们’,但其实这话她是说给绿萝听的。 若不是因为还没摸清楚剧情的规律,怕届时还需要绿萝,她早就将绿萝扔到掖庭享福去了。 绿萝的身子下意识的颤了颤,愣了半晌才应了一句。 沈楚楚挥了挥手,便让她们下去就寝了。 待她们出去,她走过去将殿门的门闩插好,又把几个窗户都关严实了,心中才稍稍踏实一些。 其实御花园黑漆漆的,她什么都没看清楚,只是借着月光瞥见了一抹银色的反光。 可她没看见,那偷欢的两人却不会这般认为,她真是搞不懂他们不在屋子里偷欢,跑到御花园里做这种事是什么意思。 毕竟就算她不去那里,晚上时不时的也会有巡逻的侍卫经过。 怎么这里的人都这么狂野,就算要顶着被千刀万剐的风险,也要将刺激贯彻到底…… 沈楚楚没敢上榻就寝,她怕那个偷欢的男人会半夜闯进她的宫殿,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拿出一把大砍刀对着床榻砍上几刀。 后半夜她实在有些熬不住了,她想了想,走到衣柜旁边,将衣柜里的衣裳挪了挪,留出一块空地来。 她踩着板凳进了衣柜,像是往冰箱里塞东西那样,把自己塞进了衣柜里。 这个衣柜两米长,一米宽,沈楚楚甚至都不用蜷腿,身子底下铺个毛毯子,跟床榻也没什么区别。 沈楚楚吸了口衣柜里的空气,满意的笑了,难怪隔壁老王都喜欢钻衣柜,全方位360度无死角立体包围,简直不要太有安全感。 这一觉她睡得还算踏实,一直到翌日碧月在门外喊她,她才悠悠醒来。 碧月的声音略显急促,沈楚楚不紧不慢的从衣柜里爬出去,踩着凳子安稳落地。 她昨晚上睡觉就没脱衣裳,因此她穿上鞋便过去给碧月打开了门:“怎么了?” 碧月将殿门关上,刻意压低了声音:“常嬷嬷死了。” 沈楚楚:“……?” 见自家主子一脸迟钝,似乎还没睡醒,碧月出门打了一盆洗脸水端了进来,拿着锦布给主子擦了擦脸。 擦过脸后,沈楚楚总算清醒了一些,她眉头紧皱:“你方才说的什么,本宫没听错吧?” 碧月叹了口气:“刚刚奴婢去御膳房拿早膳,便听到旁人都在议论此事,说是常嬷嬷昨晚上在御花园落水了,今早上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冻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