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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普当真是气着了,手指都颤抖了起来。 灯笼小心地说:“少爷,现在先不急着去静云小筑了罢?带豆腐回去收拾一下比较好,省的着凉。” 宋普勉强道:“先回去!” 去宋母院子的事情暂且推后,猫主子的伤势比较重要。 他将豆腐带回了院子,又让灯笼去外头找了个大夫过来。 这一动静,自然没能瞒过宋母,很快,宋母便知道了宋渐干的好事,她也很生气,当即去二房质问去了。 然而赵氏言之凿凿,道:“不过就一只猫罢了,若这只没了,我送你几只都使得,更何况还没死呢!我儿贪玩,不知轻重伤了他,你难道还想为一只猫来责罚他吗?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 宋母嘴笨,说不过她,气道:“那是陛下赏赐的御猫,宋渐伤它便是对陛下大不敬,若让陛下知晓,你以为宋渐能讨得了好?” 赵氏略虚,仍逞强地讥讽道:“如今陛下对你们大房什么态度,我可是看在眼里的,陛下若喜爱他,那猫便是御猫,若是不喜,那猫便是只畜生,你当谁都跟你一样,总拿陛下赏赐的小物什来扯大旗啊!” 宋母气死了,人没脸没皮起来,连胆子都不是一般大,这赵氏干脆叫赵大胆得了! 她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身后便传来了一个悦耳动听的嗓音,“谁说孤不喜宋卿的,你说的?” * 宋普抱着豆腐气苦,抹了一轮眼泪后,灯笼终于将大夫请过来了。 宋普赶紧抱着豆腐对大夫道:“它前爪骨折了,您看看能不能帮它上个夹板?” 大夫说:“我手段粗浅,你若不嫌弃,我给它看看。” 宋普说:“您也是我们家老大夫了,我信您,求您给它看看吧。” 大夫家离国公府近,本领也的确好,因而国公府上下惯爱请他,这次也晚了,匆匆赶过来,连鞋袜都未穿好,见宋家少爷态度这般谦逊,心里也舒坦,也不说什么废话了,当即动手给它上夹板。 “都说猫有九条命,想死都难,放心罢,只是折了腿,只要上好夹板,再上些化瘀的药膏,一个月不到就能好全了,不过得小心照顾,别让它到处跑。”大夫一边给豆腐处理爪子,一边对宋普叮嘱道。 宋普自是应下来了。 豆腐也是真的乖巧,虽大夫是生人,却也知好坏,乖乖地躺在大夫身边,任他动作。 灯笼突然跑了进来,脸上有些喜色,对宋普道:“少爷!皇帝老爷又来了!” 宋普浑身一颤,脸都白了。 灯笼却不知他已恨不得魂飞天外,依然喜滋滋地道:“刚刚青梅jiejie过来跟奴婢说的,陛下突然过来,正好撞见了主母找二房夫人算账,在那儿耽搁了一会儿,现在正往这边过来呢!” 宋普:“……” 现在装重病还来得及吗? 理智告诉他,还来得及! 宋普立即让灯笼将大夫和豆腐带去旁边厢房,自己缩回到了床上,所幸屋里药味浓重,还能糊弄一二。 灯笼传话已是有些晚了,等宋普刚好卧趴在床上,门外便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 宋普实在不敢面对他,因而将脸埋进被子里,努力催眠自己已经睡了。 而门外的澹台熠在门口顿了一下,也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去了。 他一走进门,就嗅到了浓郁的药味,这药味混杂着浓香和苦涩的味道,闻着十分熏脑袋,他只闻了一下,便觉得有些难以忍受,正要去开窗户的时候,曹喜在后边小声道:“听闻宋公子还发了热,今日好不容易病愈,不宜见风。” 澹台熠听了,这才收回手,只是被曹喜说出此事,倒显得自己对宋卿很不关切似的,不免不悦,他回头不轻不重地扫了曹喜一眼,道:“你出去。” 曹喜听了,低低地应了,随即转身出了房门,还将房门给带上了。 此时房间里只剩下他和宋卿,澹台熠心情愉悦,拿起桌子上的火折子点了蜡烛,室内顿时通明一片。 “宋卿,你可是睡了?”澹台熠一边问,一边坐到了宋卿身边。 见宋卿趴在床上睡,也知是背后的伤口所致,不免怜惜,若说那日从宋卿屋里出来,他还存了几分晾晾他的意思,到如今,先按捺不住的却是他了。 他又想起了那日的情景,身体热了几分,伸手过去,摸了摸宋卿的脸,“那日孤送宋卿的膏药,是给宋卿擦嘴的,毕竟宋卿那般卖力,孤也不计较了,只是没想到宋国公那般小题大做,还带你领了罚。孤对宋国公,已小惩大诫了一番,为宋卿出气,只是不知宋卿要如何回报孤。” 宋普闭着眼睛,感觉他那只手不断在他脸上摸,最后摸到了他嘴唇上,又听他这番话,心里懵懂,全然不知他说的是何意。 但澹台熠语气这般轻柔,好像当真不在意他那日的胡话一般。 实在是太奇怪了,狗皇帝竟是这般心胸宽阔之人吗?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宋普伸手拉住澹台熠的手,故作迷茫地睁开眼,扭头含糊地看了他一眼,又闭上,而后猛地睁开,从床上坐了起来,将初醒后见到澹台熠的情态演绎了个十成十。 澹台熠也道他是被他吵醒,也没有什么愧疚感,那双金眸有那么几分柔和地看着他,道:“宋卿见到孤,竟这般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