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望舒(姐弟h)在线阅读 -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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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望舒被电话吵醒,抓起来刚想接就被王翊劈手夺下来。

    抓错了,他的。

    王翊看着屏幕上的电话号一愣,递给李望舒看,李望舒揉揉眼,说了句崔韬,就又转过身睡了。

    王翊这边儿一下子就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刻了。李望舒也不能扔他一个在这儿,背对着他说,别接,一会儿他就给我打了。

    果然,王翊这边儿不响了,李望舒这边就振了起来。

    李望舒坐起来,接了。

    “起的还挺早。”

    李望舒还困着,打个呵欠说有话快说,困着呢。

    崔韬没忙着问别的,开头就是嘱咐她吃早饭,哪怕吃完再睡,对胃也好点儿。

    她这边听着,不自觉地却翘起嘴角,“嗯。还有事吗?”

    “没事了。回了也不知道告诉我一声。我昨天也喝大了没顾得上管你。你弟也一点儿不靠谱,连个回声都没。”

    “托人办事还这么挑。人家能跑一趟都不错了,又不是亲的。”李望舒随口应付,又打个呵欠,“你上课去吧。我再来一觉。”

    “吃饭。”

    “嗯。”

    “我真得走了,再不走迟到了。”

    “走你的吧快点儿。”李望舒语气是很嫌弃,笑却很真。

    王翊从洗手间刷着牙出来,满嘴白沫,“完事啦?”

    李望舒笑着把手机一扔,“好烦人。”说着也套起衣服来,“你上午有课?”

    王翊远远地答,应该已经在洗脸了,“那肯定啊,我是新生啊。一天课。”

    李望舒走过去,从后面搂住他的腰,脸贴着他脊背,“逃课吧。咱玩去。”

    他擦着脸笑起来,“我才不上你当呢。哄完了崔韬又来哄我,你少来。”

    “我真心的。”李望舒磨他,“你跟我回学校吧,回我学校,也陪我上上课。”

    “你有课吗?”

    “有啊。”

    “什么啊?”

    “运筹学。”

    王翊说着不去不去,还是被李望舒牵了回去,这会儿正坐在最后一排帮李望舒记笔记。他眼镜没带来,半听半看的挺费力,写得却很工整清晰。

    李望舒就一会儿看看他,一会儿看看老师,一会儿看看手机,一会儿跟室友聊聊天。

    上次在寝室楼下碰见过王翊的那个室友叫小张。小张往后一仰,小声地跟李望舒说,你悠着点儿。

    李望舒说我疯了你别管我。

    “我哪敢管你啊,崔韬跟这位,这哪个都不是好惹的主儿,回头还不剁了我?”

    李望舒也有点儿不大好意思,只能给自己找补,“他也没事,就过来看看。”

    “过来看看你扯着人家手进来的。”

    “啊?是吗?”李望舒惊了,“我没注意,真的。真的吗?我扯的不是衣服?我记得我没扯他啊!”

    小张:“你看,还说没事。”

    “你诈我!”李望舒就跟小张闹起来,老师频频往这边看,王翊伸手敲敲李望舒面前的桌子。

    李望舒这才消停。

    课间的时候,小张出去打水。李望舒趴在桌子上问王翊听得如何,王翊翻着薄薄的两页笔记说,还挺有意思。

    “是吧。不亏。”

    “嗯,就是热。”王翊说着自己也笑。他扣被李望舒扯坏了,于是也就不敢脱外套。他又低低地补一句,“好大劲儿。就看电视剧里演男的扯女的衣服,你这反过来。你寝室有针线吗?一会儿借我用用。”

    李望舒好红一张脸了,只不过不是因为害羞,是笑的。她红着脸说没针线,但是有你一件上衣,干净的。

    “之前那件?”

    “嗯。跟我回去换吧一会儿。”

    她点头,话却不说全。没说那件衣服她穿回寝室,洗了晾好了,就放到柜子里;放假了,装到箱子里带回家;开学了,就再从家带到学校。

    王翊低着头,眼光盯着自己落在腿上的手看。他是在笑的,只是笑得很浅,也很难察觉。

    “下次别扯衣服,扯我。东西都是钱买的,坏了还挺麻烦。”

    李望舒偷偷地把手覆到他手背上。

    他轻轻抖开了。

    然后重新抓住了她的手,这次他在上面。

    王翊一个晃神甚至觉得这是高中的课堂,而李望舒是他同桌。阳光和煦的午后,天气是恰到好处的温热。老师在讲数学,周围的同学很困,他在强打精神。

    他不学无术的小同桌忽然趴下,趴下,然后伸过了手。

    王翊知道这样的事情确实是应该发生过的,只不过李望舒身边坐着的是崔韬。

    他听不见声音,却能闻见花草的味道,也能闻到李望舒身上的味道。

    她忽然说对了,送你个镯子。说着就拖着王翊的手放到了桌面上。

    王翊心说这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李望舒说你闭眼。

    上课铃就在这时候响起来。

    “你弄吧我不看。我看黑板。”

    李望舒牵着他右手,好在王翊是左撇子。右手再还给他的时候,手腕上还真的系着一条挺漂亮的编织绳。王翊有点儿惊喜,小声说我还以为你要给我画一条。

    “你还真提醒我了。”

    王翊好一顿挣扎,还是被大力制服,被抓着左手画手表。

    王翊看着她就想,这种人,换谁谁也招架不住啊。

    “后面那个女同学,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直在扰乱课堂纪律?”

    李望舒给他画完最后一笔,把东西都揣到兜里,又背着包站了起来。

    “老师不好意思,我这就走。”

    她是很愉快地。

    王翊当然也很愉快,扶着椅子也站起来,“老师不好意思,我也有点事,我也得先走。”

    王翊跟着李望舒在路上走,小张忽然给她打电话,提醒她记得中午团委开会。

    李望舒说我能不能不去?

    小张:你不去谁给我们开会?

    “你上。”

    “滚。”

    小张也是利索人。

    李望舒撂下,满脸的不乐意。

    王翊察言观色,“你走呗,我一会儿自己回去了。”

    “没事,你就坐着,就一会儿。咱先回去换衣服。”

    李望舒往台前一站,屋子里就静了。王翊窝在很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里,静静地盯着李望舒看。

    李望舒对前排一个女孩儿一招手,“问问各部门都到没到。”

    王翊就琢磨,李望舒这样的,是怎么爬上来的?

    后来他还真问过。

    李望舒说是靠脸。

    也很利索。

    李望舒换了个人似的,挺正经,但并不是特别让人有压迫感。“咱开个快会,”简单地总结布置之后,李望舒就宣布了散会。王翊正溜号儿,旁边一个男孩儿却忽然碰了碰他胳膊,扔给他一张纸条。

    王翊打开一看,面色惊恐地看着那个男孩儿。

    男孩儿连忙摆手,“不是我。”

    王翊长舒一口气,“我没电话号,不是这个学校的,别联系我了。”

    李望舒过来拍他,“走啊,我爸来了。叫你吃饭去。”

    老李着实热情,一见了李望舒就闺女长闺女短地叫,又说王翊这么晒都不黑,就是个难得的白人儿。

    然后老李说,崔韬在路上。

    王翊心里一惊,李望舒还是挺淡定,“那菜单再给我看一眼,给他加个菜。”

    王翊于是深深怀疑李望舒在他前面还有人。

    可太稳了。

    崔韬来了,跟李望舒差不多,身上都带着一点儿酒气。老李乐呵呵地拢着自己的仨孩子,像个骄傲的老母鸡。

    崔韬吃着吃着忽然抬头,说王翊你这衣服好眼熟。小李好像也有一件。

    李望舒:“就是我的。”

    崔韬一愣,但很快划过去,换了笑脸儿,又跟王翊点头,“你穿也合适。”

    老李好奇,“咋回事?”

    王翊哪好插言啊,就只能低着头等李望舒说话。

    李望舒满不在乎,很自然地接话,“昨天我喝多了,吐了他一身。”她说到这儿抬眼看了看崔韬,“怪谁?”

    崔韬眉头松了,马上承认错误:“怪我了怪我了,我昨天也喝多了。”

    “知道就好。”

    李望舒嗔他一句,又低头吃起饭来。

    老李打圆场,“你们仨就相互照顾,都好好的。王翊你可别跟他俩学,喝酒误事。”

    “晓得了。”他嘴里这么说,心里却琢磨,可是相互照顾了,他们仨可比相互照顾近多了。

    回去的路上王翊一直沉默,崔韬搂着李望舒不松手,一个劲儿问她吃没吃早饭。

    “大热天的你离我远点儿。”话说起来嫌弃,却很大劲儿地把崔韬也圈在了怀里。

    老李把仨人放在了崔韬学校,说是下午还要开会,让李望舒自己坐车回去。

    王翊先走,剩下崔韬跟李望舒。

    崔韬说咱找个凉快地儿说说话。

    长椅上坐定,李望舒大剌剌往崔韬膝头一趴。崔韬顺着她衣边伸手,摸到了她的脊背。

    “李望舒你跟我说句实话,你跟王翊,昨天是不是在一块儿?”

    “是啊。我寝室关门了,他又不是你,是我们楼下阿姨的干儿子。再说了不是你让他来的?”

    崔韬蹙着眉,也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撩开她后襟儿看看,还是白白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见李望舒不蒙他,他就也照实说了:“我最近见王翊,总有种特别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也说话,也打招呼,也笑,就是莫名其妙地从里到外地不舒服。”

    “正常。他一开始还看我不顺眼呢。”

    “噢,”崔韬将信将疑,“那可能就是我想多了。总觉得他看你的时候,那个劲儿,诶,形容不好。你等我再观察观察。”

    李望舒被风吹困了,眯着眼睛,声音越来越低,“不用。下次我见他,直接告诉他不要看我。再看我我就打他……”

    崔韬摇醒她,“我知道了。他看你的时候就像你看我的时候,就是那样。”

    李望舒不想搭理他,还怕他乱想,就只好坐起来说:“他把我当什么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一直对你视若己出,当亲儿子一样疼爱。”

    “我想抽你。”

    “一点儿也不孝顺,白拉扯你这么大了。我去妇联告你去。”

    崔韬立刻过去亲她,李望舒狠狠地咬了他下嘴唇一口。他这会儿被哄得差不多了,就揉着嘴装狠,“小娘们儿性子还挺烈。”

    她大笑,前仰后合地,“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