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少侠二舅
更让她感到震惊的是,当听到云锦说她不曾想念靳布时,她突然很气闷,很难过。 替靳重之难过,他心心念念一辈子的人竟丝毫没将他放在心上。 替靳布难过,自己的生身母亲居然对她这个女儿一点感情都没有。 靳布得承认,有那么一瞬间,她自我代入了,她脑海里划过自己二十一世纪mama的脸庞来,若mama没有想过她,她会很难过很难过罢。 那种被亲妈抛弃的凄凉感,光是想想,她都已经快要泪流满面了。 云家的饭桌规矩似乎也极严,饭桌上没有一个人发出不雅的声音,也没有一个人说话。 比在靳府时吃饭拘束多了,也快多了。 几下扒完饭后,靳布将空碗往前一推:“我今后睡哪儿?” 云锦将嘴里的东西细嚼慢咽后,轻唤:“云伯,带朵小姐去汀兰苑,把里面的两个厢房收拾出来——这位男贵客,府中有专门的客房,还请移驾。” 楚萧澈站起身,郑重施礼:“在下,楚萧澈。” “朵小姐,老奴先将楚先生带去客房,还请朵小姐与这位姑娘稍等。”云伯标准的礼仪手势将楚萧澈请了出去。 一旁的云良才亦将碗一放:“云伯,朵朵这边我去送,不劳您了。” 听到这话云伯停下了脚步:“二少爷,今个你已经欠了府中五十两银子,老奴已经将五十本账本放入您的房中,还望明早少爷能将未清理的账目清算干净,用来抵账。” “云伯,您这就没意思了,今个是朵朵第一天回来,我这个做舅舅的不得好好陪陪她……” 云伯作揖:“明日一早老奴回去二少爷房里收账本,老奴还要送楚先生回房,还请二少爷自便。” “抵账,是什么意思?”靳布走到云良才身边,“你要给云家做工来还钱么,你不是大当家的亲弟弟么。” “大当家的是你娘,你要喊娘的。”云良才觑了一眼主位上的云锦小声纠正。 靳布不以为意:“她都没喊我闺女,我也可以不用喊她娘。” 靳布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餐厅里几乎每个人都能听到。 桌上的每个人除了云锦与白云仍旧坐得端正外,其他人皆将头埋进饭里,权当没听到。 云良才急忙转身:“大姐别生气,小孩子家家的不会说话,过两天适应了就好了。” 说着将靳布推出餐厅,邱佳思也赶忙跟了出去。 “朵朵,你今个实在太大胆了,每句话都在挨打的边缘试探,今天大姐没用家法打你,实在是觉得你是她亲闺女,不忍伤害你们才见面的母女亲。”云良才煞是语重心长。 靳布撇撇嘴:“我说脏话了吗,我骂人了吗,我背后议论别人作风的吗,哪句话要挨打?” 云良才揣着胳膊,细细回忆:“没有,每个字单独拎出来都不违规,但放在一起就很欠揍。” 邱佳思笑了出来:“二舅你别理她,今天她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了,简直是个杠精,十级开杠。” “你还没给我说呢,为啥你要算账抵账啊。”靳布很是不解。 云良才轻轻叹气:“你娘呢,怕家里有钱后我们几个男的不学好,变坏,就给我们立了家规,咱们几个人虽然住在云家大院里,但实际上的吃穿用度,都是各管各家的。” “每个人都按照各自所在的职位以及所管理的区域,每个月领取相应饷银,你大舅呢就是每个月三百两外加年底丝织部的分红,三舅呢就是每个月两百两外加年底陶瓷和丝绸的分红。” “我呢,嘿嘿,主要管理云家的酒楼,每个月一百五十两银子外加年底酒楼盈利分红。” 这么先进的经理人制度?靳布不由频频点头:“好制度,大当家的脑子挺好使。” “要不整个云家的男人都退居二线,由你娘当家呢,当初爹娘在的时候她就是内定的接班人,管理家族生意的能力真的是我们兄弟几个望尘莫及的。” “后来遇到你爹,跟你爹走了一年,那一年家里被大哥管得不像样子,生意缩水了将近一半,你娘回来后立下铁规才将已显颓势的云家起死回生,经过这十几年的打拼,云家又重新登上大夏两首富之一。” “而我,就是整个云家最游手好闲的那个,酒楼嘛你也知道有了好厨子,好小二基本上就不需要我做些什么了,我的心思也不在上面,我可是要做大侠的男人,怎能被酒楼困住为民除害的脚步!” “但是,朵朵你要知道,成为大侠的道路上是需要历经很多艰难险阻和小摊小贩的,就像今天,我若不把那几个摊位砸烂我就没法追到小偷,为了捉贼我肯定会选择砸烂摊位啊,那可是一个贼!抓住了是利于百姓的事儿!” 靳布努努嘴鼓掌:“二舅威武!二舅大气!” “别叫我二舅!”云良才脸板了板,环着手臂与靳布保持了一个距离摆出一个很有难度的pose来,“你得像今中午那样,叫我‘少侠’。” “好的,少侠二舅。”靳布配合改称呼,这个二舅中二病的程度不轻啊,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不娶妻还老想着当大侠。 “方才我自己稍稍盘算了一下,这个月从月初到月尾,我约莫抓了六次贼,七次劫匪,八次流氓,算下来好像真的已经提前支出三四百两赔给别人了,难怪今个云伯的脸色看起来像被我欠了钱一眼,诶,想到账本头疼。” 云良才自言自语,很是憋屈的模样:“我早提议花钱请个算账先生帮我管账,你娘硬是不同意!” 靳布冷哼:“要我,我也不同意,就你惩jian除恶的打法,若有算账先生在你可不得撒丫子乱砸?!云家家底再厚都赔的完!” 云良才嘿嘿笑着:“大侠之路总是艰难的嘛,朵儿汀兰苑到了,你们快去歇息去。” 靳布将邱佳思送进院子后,又转身喊:“二舅。” “叫我啥?”云良才抛来一个眼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