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
偎在裴疆怀中的玉娇红着脸问:“什么时辰了?” 早早就已经醒来的裴疆回答:“未时了。” 玉娇用身子推了推他:“你下床去把我的衣裳拿来。” 身子太多的红痕,便是青菊和桑桑,玉娇也不敢给她们看到,这简直太羞人了! 但凡桑桑和青菊看见了她身上的红痕,便会知道她先前那次“起了疹子”是假的。 “好。”裴疆低应了一声,随后下床去柜子拿了干净的衣服。 拿来了衣裳,玉娇却是说什么都不让他进帐子,随即背对着床外极快的穿上衣物。 看着那若隐若现的身子,裴疆暗暗的呼出了一口guntang的热气,随即也把自己的衣物穿上。 半晌后,听到裴疆说了声“进来”,婢女才红着脸端了热水进来,玉娇也忙把裴疆给赶出了屋子。 裴疆从屋子出来,便去了澡间沐浴。从澡间出来时,这脸上虽说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明眼人福全却是一眼就瞧了出来自家姑爷的变化,更瞧得出来自家姑爷此时的心情究竟有多愉悦。 跟在了身后,提醒:“老爷和夫人已经候在主院的正厅了,一会过去后,姑爷得改口跟着小姐一块喊了。” 裴疆淡漠的点头:“知道了。” …… 等他们这小夫妻俩回了原先玉家的主院,都已经快要到准备晚膳的点了。 只是这又不是娶媳妇,而是男方入赘,所以自然不会有人给新妇脸色看。但看到旁人抿着唇忍笑,玉娇就觉得脸臊得慌,恨不得找一个缝给钻进去。 夫妻两人起了身后,便立刻有人去主院通报。所以等他们到了主院的正厅之时,人都齐了。便是昨晚醉得像滩烂泥的玉恒也坐在了厅中。 玉娇脸颊绯红的与裴疆一块向父母敬茶。 “爹喝茶。”裴疆改了口。 玉盛听到这一声爹,心底似有所触,喜极而泣,眼眶略红的接过了裴疆手中的茶,“喝了这杯茶,往后裴疆你就是我玉盛的半个儿了!” 说着便喝了一大口茶,随之才把准备好的红封给了裴疆。 玉盛无子,一直担心女儿嫁出去之后,这玉家便空落落的,但今日不仅女儿还在,还多了个半子,且自己还对裴疆极为满意,所以这感触难免多了些。 裴疆继而端茶给玉夫人:“娘,喝茶。” 玉夫人接过杯盏。仔细打量了一下他那清淡疏冷的脸色,便发现似乎有所不同,比以往多了一丝温意,再看了眼他身旁那低着头红着脸的女儿,随之莞尔一笑。 一个春风满面一个羞,那便说明昨晚的洞房没什么问题了,玉夫人也就宽了心。 抿了一口茶后,也给了个红封,嘱咐道:“往后好好的待娇儿。” 裴疆看了眼身边的玉娇,点头应道:“我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什么甜言蜜语都听过的玉娇还是免不得心中一暖,随之微微抬头对他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两人这般眉来眼去,让人觉得甚是齁甜。 不一会后,便也就开始给二房的二叔二婶敬茶。 玉二爷想到以后这玉家的家产全都会落入裴疆的囊中,心底对裴疆自然是极为不待见的,虽是如此,但还是没有露出半点不喜,脸上堆着笑,一直称赞二人郎才女貌。 晚间一大家子人一块吃了晚膳,晚饭后玉娇与裴疆一块随玉盛去了书房。 玉娇:“爹爹,我想过些日子与裴疆一块到金都查一查他的身世。” 玉盛早就知道了女儿的心思,随即思索了一下,皱眉道:“可朝廷让裴疆做了典运盐司。” 裴疆淡淡的道:“上一任的典运盐司还有半年任期,在四个月内赶回来便可。” 若是任期无碍,玉盛也没有意见,随之点了点头,问:“那身世之事,有了线索?” 玉娇摇头:“莫家哥哥年前回了信,说并没有查到什么消息,可我觉得裴疆的身世总和金都有关……”说着看向了裴疆,“没准去了金都后,裴疆还能想起些什么。” 玉娇在意的不是裴疆有着如何尊贵的身份。因心系他,所以她在意的是他遗忘掉的过去,她想让他知道过去的他自己究竟是谁,让他此生再也没有任何的缺失。 —— 吴维先前让人调查了有关裴疆的过往。 数日后,探子便把查来的消息一一告知:“属下调查得知那裴疆是十年前被人贩子买到的猎场,但听猎场的人说,他似乎并没有先前的记忆。” 而后探子也顺腾摸瓜的找到了人贩子。毕竟长久都要与猎场的人接触,所以那人贩子对裴疆的印象倒是很深刻,其二印象深刻的原因是因为他第一次见到裴疆的时候,是送奴隶到猎场途中的河滩上发现的。 “人贩子说发现裴疆的时候,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倒在河滩上不知生死,身体上有大大小小的擦伤,最为严重的是从背脊处穿透了胸膛的一支箭,受了这般重的伤,却还没有死。人贩子贪他身上值钱的东西多,便把人也带上了,奴隶中许是有人懂点医术,便把箭拔了,从而救了他一命,人贩子见人没死,就半卖半送给了猎场。” 吴维听了探子的话,随之微微眯起了眼眸,手指轻扣着桌面。 他仔细的琢磨了一下裴疆在军营与人交手的招式。那裴疆的身手不是杂乱无章的,而是甚有章法的,且似乎颇还有点武将对敌时的势头。 默了许久,问:“值钱的东西多,可有问过都是些什么东西?” 探子摇头:“过去太多年了,人贩子记不清了,也都全部典当了。” 吴维心思微转。暗道这裴疆怕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思索许久,也暂时想不透这裴疆会是什么人。 第63章 因才成亲,不便离家,所以玉娇与裴疆便定在七日后再上金都。 但在准备上金都之前,因昨日才成亲,还未适应自己成了别人的小媳妇,玉娇便闹了一些笑话。 且说这新婚的第三日一早。鸡啼之时,玉娇蓦地从睡梦中惊坐起,忙推着身边的裴疆,惊慌的道:“天亮了你快点回去,再不走就会被人发现的!” 刚醒来的裴疆:…… 无奈的把她拉回被窝中,摁在自己的怀中,声音带着一丝刚醒的低哑,提醒:“我们成亲了。” 玉娇一愣,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成亲了,不需要再偷偷摸摸了。 松了一口气后,随即打了个哈欠,趴在裴疆的怀中口齿不清的怪道:“谁让你之前跑我屋子睡的……” 裴疆默了默,见也睡不着了,便道:“那我起来去练拳了。” 玉娇却是抱住他的腰身,不依道:“不要去,我冷。” 这么冷的天,靠着裴疆都觉得浑身暖烘烘的,她一点也不想裴疆离开。 “你再陪我睡一会。”说着改搂着他的脖子,仰着头娇滴滴的望着他。 一双眼眸带着刚醒的朦胧,声音酥软,更带着几分撒娇,而唇色粉嫩泛着水光。玉娇丝毫不知道自己这模样到底有多妩媚诱人。 尝过情事美妙后,哪怕是裴疆这般自控的男子都觉得扛不住。 所以这腰间上的大掌,便缓缓往下抚去,但只片刻便被一只软绵的手给抓住了。 玉娇原先眼眸潋滟,但因他的动作而多了一丝薄怒,瞪着他:“不许胡来,睡觉。” 许是洞房夜闹得狠了,玉娇现在都觉得身子有些难受。知道裴疆不敢真闹她,玉娇喝了一声吼,便趴在他的胸膛上汲取暖意慢慢入睡。 不久后胸膛便传来均匀绵长浅息声,软香温玉在怀,虽是好事却也折磨得很。 裴疆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随即又瞪着帐顶,等怀中的人儿再次醒来。 这是婚后第三日早上发生的事情。 再说到了晚上裴疆练拳沐浴回房,在房中没有见到玉娇,也就以为她回主院陪母亲说话还没有回来,所以在床上看书等着她,可夜都深了,也没有等到她回来。 略一思索后。裴疆起了床,披上了披风便出了门。 裴疆推门入了以前玉娇的闺房,走到了床外,伸手拉开帐幔后,便见到蜷缩在被窝中熟睡的玉娇。 才成婚不到两日,玉娇几乎都忘记了自己已经不是姑娘家了,而是成了亲的小媳妇。 裴疆俯下身子在她耳边低声喊道:“娇娇,我抱你回房。” 说着伸手抱她。玉娇睡得迷糊,感觉到有人把她抱了起来,睁开眼缝见是裴疆,便直接抱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胸膛中蹭了蹭,呢喃问道:“你来我房中抱我做什么?” 裴疆…… 默了一会后,才再次重复早上的话:“我们已经成亲了。” 玉娇半睡半醒的软声回道:“我忘了……” 随即窝在他的怀中再睡了过去,裴疆只能用披风盖住她,然后抱出了屋子。 赤玉小院离他们的小院有一段很长的距离。裴疆虽然抱着一个人,但丝毫没有影响到他沉稳的步伐。 看着姑爷把小姐抱入了屋中,福全与身旁的桑桑感叹道:“姑爷抱了小姐这么远的路,脸不红气也不喘,我瞧着小姐这以后想去哪,估计都不用亲自走咯。” 一旁的桑桑得意的道:“我们小姐可是姑爷心头上的宝贝疙瘩呢,姑爷不疼小姐,还能疼谁?” 福全点头表示赞同。 姑爷虽然连自己都不心疼,但他确实是除了小姐一人外,谁都不心疼, —— 新婚趣事之外,再说离上金都还有几日的时间,玉娇都有了安排。 先前在榕城之时,裴疆去了幽州,玉娇便在榕城待了一个多月。在榕城也没个认识的人,但好在有这钱金灿兄妹时常来陪她说说话,解解闷,她才不至于给闷出病来。 所以去金都之前,便请钱金灿兄妹二人一块在这淮州游玩。 钱金灿知道裴疆过些日子就要去金都,说玩是次要的,学本事才是最重要的。 他心心念念的都是裴疆那几招刀法。 裴疆先前与他说不收徒,但可以教他一些拳脚功夫。虽是如此,钱金灿还是一口一个师父叫得甚是欢快。 既然已经答应教他一些拳脚功夫,裴疆也不食言,所以余下的几日都让他一早就来玉府,从而教他。 裴疆在后院教钱金灿刀法,这时莫青婷来寻了玉娇。 在暖阁中,小桌子摆了许多的零嘴,干果居多,且都是剥好的。 玉娇先前虽然吃腻了,但最近又喜欢上了,所以裴疆每日一早都会先剥好放在小碟中,玉娇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莫青婷见小姐妹吃着果仁都能吃出蜜糖的感觉来,便笑她:“你一双眼睛都笑成了缝,心里美滋滋的,肯定是你那新夫婿疼你疼得紧。” 玉娇抿着唇笑,笑中隐藏不住的得意,“我也没让他疼呀。” 莫青婷“啧啧”了两声,酸道:“看你这得意的小模样,看得我都想打你。” 说着伸出手掐了玉娇的笑脸,玉娇连忙躲开,而后也还击去掐她的,两个小姐妹闹得甚是欢腾,许久后才消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