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小海才是罪魁祸首
小海站在急诊室的门口，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问顾晓柒：“jiejie，mama什么时候能回来啊！我肚子好饿。” 小孩子的世界非常单纯，顾晓柒看着小海，那些话就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她该怎么跟小海解释，他的母亲回不来了，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是顾夫人，是她血缘上的亲生母亲。 “小海。”顾晓柒强迫自己微笑着，轻声细语的说道：“mama，她生病了，要休息，jiejie先带你回去好不好？” 小海很懂事，也没有吵闹，他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对顾晓柒说道：“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等mama，她生病了，我要照顾她的！” “可是……”看着小海担忧的小模样，顾晓柒几乎说不出话来。 “mama，她需要休息，我们先去吃东西。” “不要！” 任凭顾晓柒想尽了办法，小海就是待在门口，一步都没有离开。 旁边的小护士们看的，眼泪直流。 这么小的孩子，亲眼目睹了母亲被害，如果一旦知道了真相，他怎么接受的了！ 大家有多心疼小海，就有多恨顾夫人。 她就算恨极了兰心，也不该当着孩子的面下手啊！ 眼看着小海捂着肚子，脸色发白，顾晓柒再也待不住了，她直接让阿大抱起小海，把人带了出去。 期间，小海也没有挣扎，他安静的不像个孩子。 为了让小海高兴一点，顾晓柒特意带他去吃了肯德基，想着那里小孩子多，能转移一下注意力。 可是拿着汉堡，小海突然对顾晓柒说了一句，“jiejie，mama是不是回不来了？”、 顾晓柒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沉默了许久，才沉重无比的点了头，“是。” 小海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他突然扔掉了手里的汉堡，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出神，“jiejie，mama流了好多血，我拼命的捂着，但是血还是不停的流。” “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多的血。” “小海，别怕，都过去了。”顾晓柒心疼不已的说道。 小海摇摇头，语气深沉的不像一个几岁的小孩子，“我不怕，我知道，mama是为了保护我。” “jiejie，我能见见害死我mama的凶手吗？”小海提出了这样一个条件。 顾晓柒想了又想，还是摇了头，“她被带走了，现在见不到。” 其实想要见到顾夫人，还是可以的。 但是顾晓柒私心里不希望小海见到，她希望小海能够淡忘这件事情，随着年纪的增长，能够快乐的生活，而不是沉浸在仇恨里。 但是小海，再次让她震惊了。 “jiejie，我认得她。她是你mama，所以你不想让我去见她，是吗？” 小海的问题，让顾晓柒哑口无言。 她当然不会这么想，顾夫人做出这样的事情，她心里的内疚是最多了。 如果她没有一时心软收留了顾夫人，更没有给她提供住处，那也许现在，小海的mama还活着，还能陪着他一起长大。 可是这些事情，顾晓柒不能跟小海解释。 她不能确定，此时的小海能不能理解她，万一这些事情，让他沉入更深的仇恨怎么办？ 斟酌了好一会，顾晓柒才艰难的开口道：“小海，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 看着小海失望的垂下头，顾晓柒差点就冲动的答应了。 但是她忍住了，她已经意识到了，小海的成熟，远远超过同龄人，所以她更加要小心谨慎的照顾，让他忘却仇恨。 之后的小海，非常沉默。 他乖乖的吃下了汉堡，然后抓着顾晓柒的手，回到了病房。 此时，兰心的仪容已经修整过了，身上也穿了新衣服，整个人看上去没有那么狰狞。 小海跑到床边，抓着mama的手，小声的呼唤着，一声声的“mama”，听得顾晓柒心如刀绞。 本来她就很喜欢小海这个孩子，再加上她也即将要成为母亲，所以更加受不了这种场面。 可顾晓柒依旧没有阻拦，她坐在一旁，陪着小海和mama进行最后的告别。 直到太阳落山，顾晓柒觉得双腿发软的时候，她才把哭得浑身无力的小海带回了家。 王妈已经从阿大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她也心疼小海，但更加心疼顾晓柒。 于是，王妈主动接手了照顾小海的任务，细心又慈祥。 这一晚上，顾晓柒都没有睡好，一边担心着小海的情况，一边又暗恨顾夫人。 可不管怎么埋怨对方，第二天一早，顾晓柒还是得过去，了解情况，谁让她是顾夫人如今最亲近的人呢！ 见到顾夫人的过程非常顺利，因为对方的精神鉴定结果下来了，可以躲过法律的制裁。 顾晓柒对这样的结果当然不服，可是她能怎么办呢！ 还是要眼睁睁的看着，顾夫人完好无损的进了精神病院。 不过，临走之前，顾晓柒得到了一次和顾夫人单独会面的机会。 “为什么？”顾晓柒直觉，对面的人根本没病，虽然不知道她用什么办法躲过的检查，但是她就是这么觉得。 果不其然，面对顾晓柒，顾夫人非常的冷静，冷静的不像个病人。 她咬着手指，一边撕上面的皮，一边神情诡异的说道：“得罪了我的人，都得死！她只是第一次，那个小崽子，也活不成！” “他是个孩子！”顾晓柒忍不住动怒道！ 顾夫人突然激动起来，“孩子？她一个小三生下来的算什么孩子，是个野种，他该死！” “你不知道吧，那个什么兰心，本来可以活下来了，可是她的儿子，打掉了她的手机，求救电话没有拨出去，杀人的不是我，是他！” “这不可能！”顾晓柒疯狂的摇头，顾夫人是在胡说八道，小海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那可是他的亲生母亲！ 但是一股凉意，从脚底板蔓延到全身，顾晓柒知道，顾夫人的目的达到了。 她确实开始怀疑小海了。 “听说你把那个小崽子弄到了身边，你会后悔的！他迟早会报仇，会报仇！” 因为顾夫人的突然发疯，她被人带走了，留下顾晓柒一个人，在原地不寒而栗。 不，不会的，小海不会这么做的，他没有理由！ 顾晓柒不停的嘀咕着，拼命的想要说服自己。 在没确定之前，她甚至不想回去。 就这样逛了一天，直到王妈打来电话，说张兰心的家人，来接小海了。 张家来的是张兰心的母亲，她的态度极度冷漠，甚至没有问起过女儿的情况，只是不情愿又不得不来带走小海。 临别的时候，顾晓柒还是心软了，她轻轻的抱住了小海，温柔无比的说道：“小海，以后要好好的。” 小海依偎在顾晓柒的怀里，无比的乖巧可爱，“jiejie，你今天去见了她，对吗？” 顾晓柒的表情愣了一下，她今天出去的时候，小海还没起来，现在才是他们说的第一句话。 小海是怎么知道的？ 也许是看出了顾晓柒眼睛里的疑惑，小海漫不经心的解释道：“我记得她身上的味道。” 一句话，却说的顾晓柒毛骨悚然。 这是一个刚失去母亲的孩子的样子吗？ “jiejie，书上说，未成年杀人是不犯法的，你知道吗？”说着这话，小海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嗜血的笑容。 不过很快，就转为了落寞。 这让顾晓柒恍然觉得，刚才那一瞬间，其实是她的错觉。 “小海，你……” “怎么了，jiejie？”小海无辜的笑着，又变成了那副乖宝宝的模样。 这一来一回，耽误了好几分钟，张家老夫人早就不耐烦了，她板着脸催促道：“快点，该走了！” 小海这才使劲的抱了一下顾晓柒，然后跑到了外婆身边，露出一抹讨好的笑。 因为此时小海侧对着顾晓柒，逆光看去，那隐在黑暗里的半边脸，狰狞的可怕。 但再去看，就只能看到软糯的包子脸。 小海，你到底想干什么！ 此时的顾晓柒，突然想起了顾夫人说的话——其实张兰心不用死的，只是小海打掉了她的手机，求救电话没有播出去！ 想到这里，顾晓柒急忙叫来阿大，吩咐对方去找张兰心的手机。 等待的时间是很漫长的。 足足一个小时后，阿大才一脸莫名的回来，“夫人，张兰心的手机里确实有一通未播出去的120急救电话，时间在接到路人求救的十分钟前。” 十分钟，足以挽救张兰心的命。 顾晓柒的脑子嗡的一下炸开了花，她根本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肯定是张兰心失血过多，受伤太重，所以拿不住手机，这才没能把电话打出去。 但其实，顾晓柒的心里，已经相信了一大半。 小海真的，故意打掉了母亲手机的电话，造成了她的死亡。 可是为什么？ 想起小海离开时候的诡异笑容，顾晓柒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黑洞里，里面慢慢的散发出黑雾，把她侵蚀，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