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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化身躺在石棺里,每日都安安稳稳的,此次突然有这种变故,实在是有些出人意料,叫他不得不多想。 方云打定了主意,挽了挽袖口,站起了身,居高临下的又扫了一眼面前的侍女。 他心下担心着若是不叫这姑娘起来,这姑娘能因为没得到命令,在这里一直跪到他回来,便头疼的清了下嗓子,淡淡的开口了:“本座忽有心得,要去练功房。你得了闲将本座房中清理清理,有些地方落灰了。” “奴婢该死,马上替宗主打扫。”侍女跪伏着不敢起身,也不敢抬眼看方云,“恭送宗主。” 他就是随便说说而已,苍九云这龟毛的房中哪可能会有灰?应得要不要这么快。 方云冷淡的“嗯”了一声,不再过问,自顾自向练功房走去,默默的关好门在垫子上端坐好了。 待到再睁眼的时候,方云只觉自己并未如每次进到化身中时一般躺在漆黑的石棺中,而是呈坐姿,一睁眼甚至能看到天。 而且有什么东西紧紧勒住了自己,可能是条蟒蛇什么的,勒的他甚至无法呼吸。 那不知是死了爹还是死了娘的悲怆哭声果真就在耳边,近距离听着甚至比在魔宫中听着的时候还要悲伤刺激。 还真是这边的动静。 方云被贴在耳边的巨大噪音震得头皮发麻,刚进到化身中一时没反应过来,脑子一下就懵了:什么鬼? 是蟒蛇精撬开了我的棺材盖? 第37章 方云耳朵被震得嗡嗡直响, 一瞬后他才反应过来,这不是一条蟒蛇在勒着自己, 而是有个人在拥抱自己。 用力之大仿佛要将这具化身勒进对方的胸膛中, 融为一体一般, 带着化不开的无尽悲伤。 而这哭声, 除了已经破音跑调之外, 听着居然格外的像是祁岩的声音。 但祁岩此时应该在浩渊宗中才对。 方云迟钝的向周边扫了一眼,只见四周一片平和的荒凉, 如他离开时一般, 并没有什么不妥, 除了这个死死抱着自己哭的人。 方云迟疑着抬了抬手, 环住了那人的脊背, 试探性的叫了一声:“祁岩?” 怎……怎么是方哥哥的声音? 那人瞬间止住了哭声, 背脊猛地绷紧了,触手硬邦邦的。 一叫他就有反应,还真是祁岩。方云心里咯噔一声,慌乱了一瞬:这么晚了,他怎么会从浩渊宗中跑出来,还摸到了我的化身? 他将自己的化身藏的隐蔽, 断没有让人随便溜达了两圈就摸到了的道理。藏的又离浩渊宗很远, 祁岩不可能是自己乱走过来了。 怎么过来的?定点传送过来的么? 方云此时又突然想起来临别前, 祁岩那咯咯小伙伴偷着贴在他身上的那张追踪符。 明显就是有想要跟踪自己偷窥自己的意图。 他当时明面上没揭穿, 装作没发现的样子, 等他们一走, 背地里顺手就贴在了其他活物身上,本就是想让他跟着那活物一路乱跑怎么也找不到他,吃个亏的。 但看如今这架势,怕是他轻敌了,吃亏的成了他自己了。 那小兔崽子……方云感觉自己额头上有根筋在跳,怎么有这么多歪门邪道的鬼把戏?怕是他自己使坏还自觉不够,还要拼命撺掇祁岩,祁岩才会偷着溜出来的。 早年方云就觉得小时候的程然,一副天老大他老二,一天从早到晚四处乱挑事的皮样子,很是不讨喜。 如今长大了看着是稳重了不少,却不成想是变成了蔫坏,还在撺掇身边的人学坏。 只是方云早先将棺材藏的隐蔽,还放了障眼法,从未想到过祁岩会成功摸到自己的化身,便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一直收在袖口中,未特意取出来藏在其他地方。 祁岩不会已经……给我搜过身,发现了些什么不该发现的东西? 方云脑子里转了一圈,最终还是先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沉吟了片刻,怕吓到他,便先轻声问道:“你不会以为我死了吧?” 祁岩抱着方云的尸身,整个人都呆住了:我方哥哥怎么又突然说话了?还动了起来? 但纵使方云说话的声音很轻,他还是被吓了一跳,因为哭的太久又突然被吓到,哭声止的太急,一口气没喘好开始一窜一窜的打起了嗝。 祁岩不等方云再要求自己放手,便猛地松开了方云,快速向后撤开身子,抬头死死的盯着方云看。 方云就无言的对着他歪了歪头,又眨了眨眼。 祁岩眼睛瞪的大大的,已经哭肿了,全是血丝,脸色也通红,看着比落汤鸡还要狼狈几分,面上一片麻木的死寂。 他大约也是哭傻了,看清楚方云之后半天没说出话来,最终只一边打嗝一边勉强木讷的挤出来一句:“方哥哥……你诈尸了?” 方云被他问的一时不知该如何做答。 但祁岩大约是真当自己死了,才会哭的那么凄惨。 方云早几年闲的没事的时候,曾经揭开棺材盖,看过自己不在化身中时,化身的姿容。 真的像遗容一般,面色惨白,浑身冰冷也没有呼吸心跳,所幸还没有尸僵。 若是祁岩兴高采烈的遛出来找自己,只找到了一具棺材,撬开棺材盖又见到了他这副模样躺在里面,确实是该被吓哭的。 难怪刚才方云就觉得这是个不知死了爹还是死了妈的嚎丧哭法呢,原来是祁岩以为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