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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实在是太想方哥哥了, 太想有朝一日可以和方哥哥称兄道弟的朝夕相处。 祁岩一直以来都不觉得在仙宗之内修行像是找到了立足的根本, 他依然感觉自己是个无牵无挂的遗孤。 也就只有在方哥哥面前的时候,才能找到点家族羁绊的感觉。 两个人都没有家室,只希望日后待他学成出来,可以一起执剑天涯。 然而祁岩本以为纵使浩渊宗边上都地处荒芜,方云也该是找了处附近的村落住下,且拥有自己的一间小屋,装点的不错。 可谁知那小玉犬却带着他越走越偏,祁岩在心里默默记着路程,只觉都已经走出去了十多里地,才手疾眼快的停在了一处平地之上突然出现的巨大坑洞边上。 这坑洞占地面积极广,一眼扫过去甚至无法快速估量出它的半径。 祁岩只觉这坑洞边上荒凉极了,杳无人烟一眼扫过去连民居都没有。 他又凑到了坑边上,从坑底吹上来的阴冷冷风将他的发丝吹的向后掀去。 只见这坑洞直上直下的极深,坑底下甚至还不如这上边,下面居然还有累累白骨,埋都不埋,俨然是什么人将这里当做乱葬岗了。 但玉犬到了这附近却震动稍缓,悬浮在半空中猛地调转了个儿,头朝下,鼻尖直指坑底。 这实在不像是个能住人的地方,可方哥哥……也许不是方哥哥,是方哥哥的外衣便在这下面了? 祁岩狐疑的看着坑底,沉吟了片刻,心道:莫不是方哥哥果然如我所料,发现了程然的小把戏,早就已经把外衣扔了? 不过纵使找不到方哥哥,若是能将方哥哥的外衣捡回来,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能得了方哥哥的外衣,便也算是得了个哥哥的贴身之物,带在身边也算是可以算作方哥哥就在边上了。 方云早就发现了这个小把戏,不会发现他溜出来,更不会进而生气的想法,让祁岩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又活动了一下手脚,收起了玉犬,灵巧的顺着坑壁向下爬去。 待到到了坑底,他才又将玉犬向上抛去,看着玉犬停止了震颤,在半空中稍稍转了转之后,鼻尖精准的指向了坑壁。 祁岩皱了皱眉,抬脚谨慎的向玉犬所指方向走去,最终被迫面朝坑壁停下了。 他的脸已经快要撞到坑壁上了,面前什么都没有,而那玉犬还在向前指。 莫不是方哥哥将自己的外衣埋在了土里?祁岩迟疑着抬起手,轻轻碰了碰坑壁。 这泥土坚硬夯实,实在不像是有人动过的样子。 他缓慢的用指尖沿着土壁摸索着,一点点的弯下了腰逐渐向下,在临近地面的时候,一把摸空,双手一下毫无阻力的按进了土中。 祁岩心下一惊,定睛一看,只见那处土壁还是如按进去之前一般的模样,似乎是双手卡在了岩石和泥土中一般,手上的触感却是空洞一片,上下摸了半天,才摸出了一个土洞的轮廓。 却原来是个障眼法。 祁岩向下摸索着,已经摸索到了一个表面光滑质地冷硬的长方形物体,像是个装什么的大匣子。 如果是哥哥将自己的衣服顺手扔了,为何还非要装在一个匣子里? 方哥哥…… 祁岩心中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心脏下意识的剧烈跳动了起来。他立刻顺着匣子的面摸到了四个角上,运足了气向外拉了拉。 这匣子摸着还是石质的触感,却比普通的石料更为沉重,祁岩一拉之下居然丝毫无法撼动它。 祁岩将半个身子探入障眼法中,却见其中漆黑一片,以他的目力根本看不出其中有什么。 若是不能将这匣子拉出来,祁岩隔着障眼法根本看不到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所幸临走的时候程然还送了他一个乾坤袋,祁岩立刻在里面翻了翻,翻出了两张可以短时间激发修士潜力的符箓,贴在了双臂上。 他借着符箓的加成,这才一点点将那沉重的石匣子从土洞中拉了出来。 却见那根本不是什么匣子,而是个足有一个成年人身形的黑色石棺。 祁岩扶着石棺,剧烈的喘息着。纵使有符箓加持,将这个死沉的东西勉强拖出来,也耗尽的他的力气。 祁岩盯着那一人长的黑色棺身,平日里平板无波的面孔变得惨白无血色,缓缓显露出了一抹不敢置信的神色:怎会……怎会指到了这里?这是什么意思? 他深吸一口气,又再次将玉犬抛到了半空中,却见那小玉犬在最初的一阵小幅度转动之后,鼻尖直直的向下指向了那黑色的石棺。 这石棺,纵使祁岩再怎么欺骗自己,也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用途的:这就是具棺材,乱葬岗里的一口黑色石棺材,装死人的。 程然将虫粉亲手抹在了方哥哥的外衣上,母虫却将他引到了这口石棺材的面前,答案不言而喻。 周遭除了阵阵冷风的呼啸声,一片死寂。 祁岩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盯着那口棺材,在心中反驳道:不对,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也许是有什么人把方哥哥的外衣偷走拿去穿了。 或者压根就是那虫粉的问题,也许那虫粉不只有程然有,母虫只是带着他来到了最近一处有虫粉的位置而已。 又或许,压根就是程然在耍他而已。 总不会是方哥哥就在里面。但他潜意识里却有个声音在问:你肯定吗?你对方哥哥了解多少?你又知道分别之后,他的行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