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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话叶辞归不敢说,思来想去,他真情实感地问了一句:“王上,姑苏良王当真不是您安插去姑苏的人吗?” “什么?”燕燎眨了眨眼,被叶辞归问得莫名其妙。 叶辞归:“……” 叶辞归发现王上看向自己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傻子。 “您别这么看我呀,臣是真的觉得,有些事情非常奇怪!”叶辞归脸一红,高声道:“臣分析多年,如今都要打到姑苏王城了,您又心神不宁,臣认为臣应该把心中疑虑都说出来。” “只不过…”叶辞归一顿,往后退了三步,退完后用眼神比了比自己和燕燎的距离,又退了一步,觉着是个比较安全的位置了,才揖了一揖,弯身恭敬道:“只不过接下来这番话,都是臣的分析,您要是觉得臣说的不对,还请别太责怪于臣?” 这叶辞归可是个敢说话的,有什么话能让他又想说又不敢说,搞地这么小心害怕? 燕燎挑眉,双手合十扣在一起端坐于案前,开口道:“叶辞归,这可不像你,你有什么就直说吧。” “是。”叶辞归挺直了身子,想了想,缓缓道:“王上,这么多年来,臣一直在想,您和良王之间的关系,其实非常微妙。” 微妙?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有深意呢? 燕燎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眼神飘忽了一瞬,扣在一起的手也更紧了几分。 叶辞归继续分析:“借用徐将军的话来说,良王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诸如诱您前去相见、设计欺骗您…等等,要是换了任何人,恐怕棺材板上土都三层高了吧?可您…不但没有对付良王,甚至几乎是纵容的态度…” “咳咳,”叶辞归声音低了些:“臣已经得知,您这次在东风镇上又见了良王…且您这回来没多久,良王就给您通风报信了常水营的事……” 燕燎看着叶辞归,心说这多好的一个人,怎么开始有了徐少浊的想法?是不是这仗打完了,得让徐少浊离这些人远一点才行? 燕燎的沉默被叶辞归当成了默认,叶辞归一个忍不住,往前走了走,说:“临江营这么重要的战事,他竟然给您通风报信,您赶去常水营后,还真的将将好赶上,不然后果不堪着想…您说说,正常敌国的亲王良臣,能干出这种事来?这是谋逆啊,是叛国啊,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啊!” 燕燎直皱眉:“你这想得太多了些,什么身在曹营心在汉,吴亥这小子,心思难测的很,你碰上几回你就明白了。” 叶辞归的神情更古怪了:“王上,您这是在帮他说话?说他没背叛姑苏?” 闻言燕燎手掌啪地往长案上一拍! 这个叶辞归是怎么理解的,这算什么帮吴亥说话? 叶辞归说:“王上,其实您是个很护短的人,这点在徐将军身上就可见一斑,说您把徐将军当兄弟看都不为过吧?不然您在汝南怎么会冒险去救他?您自己看看,您对良王的态度,是不是跟对徐将军差不多?” “可徐将军毕竟是您麾下大将,良王是什么人?只是漠北昔日质子,姑苏今日敌臣,您怎么还是各种偏袒他?所以臣以为,要么,良王其实是被您刻意安插去姑苏的,兹事体大,您怕暴露,所以这件事只有您和良王知道,要么,就是您念着旧情,把昔日一起长大的良王当成兄弟,不忍心对他下死手?” 叶辞归说着说着,越发觉得自己分析地太对了,忍不住边说边点头。 燕燎本来听着都还好好地,觉得叶辞归这脑子,转的也是神奇,连吴亥是被自己派去姑苏的大胆想法都能想…可叶辞归偏偏话锋一转,又提到自己把吴亥当兄弟…… 这“兄弟”二字一出,燕燎的脸轰一下就炸开了。 “啪啦哗啦”,长案在燕燎手下断成两截,地图战报、各种公文全都掉到了地上。 “!!!” 突如其来的发怒让叶辞归吓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上一次燕燎当众拆了桌子,还是徐少浊差点折在战场上的事呢! 再不敢瞎说,叶辞归撩起下摆跪了下去,埋头在地。 也好在叶辞归跪的快,没发现燕燎面上表情半羞半恼,绯红一片,连两边耳垂都被染得鲜艳充血。 什么个兄弟!兄弟那该得是兄友弟恭!有吴亥那么…那么不要脸的吗! 燕燎负手转身,背对着叶辞归,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啊。 可纵然燕燎不想去想,那艘船上的荒唐事还是一股脑地浮现忆起,抱和亲都不算什么了,最可怕地是吴亥最后趁乱,把他按在桌上紧紧压着搂抱着,一边起着反应,一边贴着他的耳朵,声线喑哑低沉,惑人地说着—— “哥哥,我好想…就这么直接要了你。” 又是“轰”地一声,已经瘫在地上的长案被燕燎再一脚踩下,直接碎成片片木屑向四个方向弹射出去。 你家兄弟是这么相处的吗!这说的都是什么鬼话!好好的孩子到底是被谁教成了这样! 再说叶辞归都快吓尿了,他看到燕燎背对着自己,似乎是被气很了,竟然微不可见地发着抖,立刻觉得自己真是作孽—— 干嘛说话这么直接,就应该委婉一点询问,或者写成折子递上去啊! 苦不堪言,叶辞归被燕燎身上的气势激地头皮发麻,赶紧磕头认罪:“王上息怒!臣只是胡乱猜猜,不管是哪种,便是臣猜对了,臣也一定守口如瓶,绝不会给王上或是良王造成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