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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和顺咬牙:“不行!走,我们也去拜访琅琊郡王去!” 吴亥埋在青州府衙的暗线一听,这怎么行!连忙一个个的上来劝,劝郡守赶紧冷静,府衙里还有事情要处理呢,别置这个气,有什么事下次再说。 吕和顺不听,一通脾气发下来,带着一干人等就要往琅琊王府,“好好拜访”一下。 吴亥埋着的暗线们互相对了个眼神:吴濯公子不在,若是王府和府衙闹起来,该如何是好? 一干人各自打点了势力,准备先以不变应万变,跟着吕和顺一同去王府看看。 —— 燕燎又往木屋里走了好几趟,吴亥和齐熬在下的这场棋居然还没有分出胜负! 吴亥和齐熬在棋盘上交锋,难分伯仲。 平日里,这两个人都是难遇敌手的人,一时间棋逢对手,也是一种快意。 当燕燎第四趟跑进木屋,他终于看到齐熬脸上的表情变了——变得更通红羞涩了。 澄澈双目亮的像洒了一层水,齐熬说:“是齐熬输了。” 吴亥面上淡淡,把手心白子放回棋笥,摇头:“不,是死局。” 他与齐熬下的这盘棋,竟然和撤下来的那盘死局一样,厮杀到现在,局势进退维谷,谁也无法再动弹。 分不出输赢,除非,一定有个人先动。 吴亥垂下眼睑,目中一片幽暗:我遇上对手了。 燕燎扯唇一笑:“和局,十二果然厉害,和齐先生打成了平手。” 吴亥和齐熬同时望向燕燎。 吴亥:“他竟然管这叫和局!” 齐熬双目越发的亮:“燕王以为,此时该如何?” 燕燎想也没想道:“把棋子捡进棋笥里,把棋盘撤到桌下去,你们不要再下棋了,不如我们一起聊聊其他的?” 说着,身体力行动起手来,拆了僵持的棋局。 吴亥:“……” 齐熬那细小的声音又稍稍大了些许:“燕王豁达。” 燕燎挑眉:“本王不是豁达,而是这下棋,实在不是件有意思的事。” 有些人下起棋来,一坐能坐半天、一天,何等的耐心。 齐熬说:“天下如棋。” “先生此言差矣,天下如棋,却不是棋。”燕燎摇头,淡淡说:“先生手有天书,可占星辰、可问日月,神乎其神,可天书终究只是一本书,不是神,不是吗?” 齐熬先是一愣,接着紧紧攥住天书,整个人如同煮熟了的螃蟹,瞪大眼睛看着燕燎:“燕王诡辩。” 燕燎把所有的棋子都撤下来放进了棋笥里,只是飒然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他心里却是想着,什么诡辩,上辈子跟你争论过那么多回,总算是搞明白了该怎么治你的执拗劲! 吴亥微不可见扬了扬唇。 燕世子可不就是诡辩吗,齐熬说天下如棋,说的本没有错,被燕世子那么一说,反而就成了,“你能把天下真的变成棋盘?你能把手里的书真的变成神?” “好了,棋也下完了,先生的决定,定下来了吗?” 天知道燕燎本来还是挺气定神闲的,可这两人愣是下了一番好久的棋,生生把他等的不耐烦了! 他又不好再出去找鼻青脸肿谢司涉打一架,只能一遍遍往木屋里跑。 眼看着都快申时了,难不成今日还要再在这用个晚膳住上一晚? 齐熬又看了两眼燕燎,欲言又止。 燕燎拍拍吴亥:“你出去玩会儿去,我和齐先生单独聊聊。” 吴亥深深看了一眼燕燎,眸光暗转,听话地出去了。 燕燎把吴亥刚刚坐过的椅子往后面抽了抽,好让自己可以靠坐地更舒服些,看着齐熬的眼睛说: “风后传人并非避世之人,却也不是入世之人,不过是秉持着胸中正道,逢乱必出而已。若非姑苏吴门将老先生囚禁起来,想必老先生会找一个地方隐居避世吧。” 燕燎不在乎自己说了太多本不该被他知晓的东西,且他还继续说: “乱世局面很快就要形成了,先生想必也是知道、且不愿意再为姑苏吴门所困,所以才躲进深山中,不是吗? 君子待时而动,敢问先生觉得,何时才是该动的时机?” 齐熬并非真正不想出山,他只是犹疑不定。他将天下看成一盘棋,那他自己是什么?是遵着神谕摆弄棋子的人吗? 燕燎靠在椅子上,眉目飞扬,神采昂然,勾着自信满满的笑意,坦诚地与齐熬对视。 齐熬使劲攥着天书,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仔仔细细观望着燕燎。他尚能看出吴亥黝黑双眼下藏着不安份的情绪,却看不穿燕燎坦诚眼底的秘密。 也不知是看不穿这秘密,还是不敢相信是这样的秘密,齐熬攥着书…逐渐露出了困惑的神色。 可是天书没有告诉他答案。 燕燎想:“他又开始犹疑不定了。” 但是齐熬只是犹疑,并不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燕燎没法,心说只能提前把最狠的一招放出来了。 燕燎身体前倾,向齐熬伸出手:“我可以借先生手中的天书一看吗?” 齐熬当然是立刻拒绝的。 燕燎笑了,收回手说:“先生手里的天书,竟然比书柜上的几本书看着还要新,本王以为,日日带在身上,应该很容易折损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