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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人家现在已经不在意了。 —— 陈府那边,禁卫队跑去捉拿陈跑辉,不料扑了个空,陈跑辉已经不在陈府。 陈跑辉在哪里? 此时,他正披着灰色旧袍,弯腰低头,努力把自己隐匿在不起眼的人群里,想要趁着王城氛围喜庆,逃到城外去。 可是还能逃得了吗?就在刚刚,城门外也被圈了一圈卫兵,看上去正在搜查。 陈跑辉有些绝望,他怕是跑不掉了。 不仅跑不掉,他中的毒怕是也要不到解药了。因为他没有办对事。 “都怪我太心急了!”陈跑辉粗粗喘了一口气。 可是任何一个男人,那里不能用了,还逐渐腐烂,都会着急吧。 何况,这个吴亥不知用的什么阴险的毒药,那里不能用,精神上却始终保持着一种亢奋状态。半日一日的还能努力熬一熬,接连多日,任何人都会被逼的快要发疯。 终于,等到世子回王城了,陈跑辉几乎是立刻去的地牢,实行了吴亥交给他的秘密任务:把燕羽的右腿砍断,舌头拔出。 本以为这样就可以得到解药,得以解脱。谁知,这个吴亥他根本就不是人! 回到陈府的陈跑辉居然在房间里又发现一张新的纸条,计划居然有变,吴亥居然临时改让他杀了燕羽! 这让陈跑辉如何不绝望?他离府的时候还没有这张纸条啊! 陈跑辉不知道,这到底是吴亥临时改主意了,还是吴亥就是在玩他。 可无论是哪种,陈跑辉都无可奈何,他只能再出门冒一次险时。 然而,这次陈跑辉差点和禁卫队的人当面撞上。 人在心虚时,对风吹草动会有一种敏锐的直觉。陈跑辉见了禁卫队的影子,立时就躲进了巷口。 事实证明陈跑辉的直觉是对的——他在地牢对燕羽用刑的事情已经暴露了!世子派人去抓他了! 这事居然这么快就败露了?!这么快? 陈跑辉百思不解。他之所以敢去动燕羽,也是因为如吴亥所言,当燕世子凯旋回城,城内欢庆,城防必然会松懈下来,自己就是动了手,也可以很容易逃出王城。 可是世子为何这么快就知道燕羽被动了刑? 陈跑辉迅速转着脑子,猛然恍悟:对了!王信白! 一定是王信白。 陈跑辉心中这个恨啊。这个王信白吃饱了撑的吗,他为什么要去探望燕羽?如果他不去探望燕羽,也就不会看到自己。 一定是自己沉不住气,表现的有些可疑,所以被王信白发现端倪了。 陈跑辉绝望地靠在小巷的墙上。 他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极大的恨意。 当初又不是自己一个人想对那个卑贱的小质子下手,为什么那狐狸却偏偏要给自己一人下这种阴毒的药? 又恨又怕,陈跑辉将吴亥和王信白的祖宗骂了个遍。 第38章 仁心仁心 城门守卫开始盘查进进出出之人,陈跑辉闭上了眼。 如果没有后来的那张纸条, 这个时候, 他已经跑出城门了! 一日后, 陈跑辉被禁卫在城内找到, 他果然已经死了。 御书房内, 燕燎挥退禀报完的官员,往榻上一靠。 他手边沉积了一堆公文,其中和燕羽有关的占了大半。 燕燎翻阅着一道道折子,沉默着, 英朗的面容无喜无怒, 反而比雷霆震怒时来的更加可怕。 燕燎真是没想到,从燕羽一线顺藤摸瓜下去,居然能从朝堂之上, 一直揪到长城之下。 朝内结臣党, 朝外通私兵。 萧成恩克扣长城督建银两、暗中聚集役民之事也因此暴露出来。 萧家父子是真的不给漠北王室省心,燕羽此次谋反,也根本就没准备给漠北王留面子,大有一朝功成,从此王室改为萧姓之势。 徐少浊一肩风雪,推门而进。他先是给燕燎倒了杯热茶, 然后把手中一叠东西捧起来,缓了缓才道:“世子,这是将军府里搜出来的所有城防图,城防相关被燕羽暗中替换的人, 刑部还在继续盘查。” 燕燎看了一眼,淡淡道:“放下吧。” 王远咳了两声:“世子,朝中关于燕羽一事早都闹翻了天。燕羽所犯之罪,本该是诛连…的罪。 其实萧成恩当年犯下的罪,就不足以让您把燕羽留在身边重用,您留下他们父子性命,还赐萧羽燕姓,是您宅心仁厚了。” 燕燎手中摩挲着小小一方镇纸,他的目光落在茶盏中竖起沉浮的绿叶上,手上一用力,镇纸被捏成了粉末。 王远:“……” 徐少浊:“……” 王远知道世子为这事烦心,但有些话他必须得说,因为他再不说,就更没人敢说了。 “群臣都在谏言,请您处死反臣。当年萧成恩一事已经被您法外开恩,难道这回您还要手下留情吗? 世子,燕羽之事不同,他的罪孽,不仅群臣、漠北子民也都有目共睹,您若再偏私,如何服众? 还是说,您在告诉世人,只要得您信赖赏识,便是背叛您,也无妨?” 这话说的实在是有些严重了!徐少浊猛地看向王远,他额上蹦起青筋,自作主张道:“王丞相,世子累了。” 王远不听,接着道:“世子,您是老臣看着长大的,老臣了解您的为人,老臣比任何人都知道,您有多想保护身边的每一个人。可是…天家无父子,何况外姓表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