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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钰下意识要挣脱,手腕不停扭动挣扎,就差拿云泽剑砍傅长言了,后者一心一意想躲开那些烦人的磷火,指间发力牢牢握着他手腕,不管他怎么挣扎都未松懈半分力道。 幸而,宋钰不是没脑子的人,他很快便觉察到磷火袭来,立即不再乱动,屏住呼吸跟在傅长言身后往前走。 要说那几团磷火着实妖邪的很,竟能将所触碰的东西都腐朽为灰烬。 傅长言猫腰在草丛里移动着,尽量无声无息,免得被附近来回盘旋的磷火发现,就这样牵着宋钰躲避,二人在草丛里猫了一炷香才见磷火离去。 “呼……可算走了。” 傅长言轻吐一口气,于草丛中缓缓直起身来,一手按在腰上揉了揉,一手还握着宋钰的手没放。 宋钰望着渐行渐远的磷火,片刻后才发觉自己仍同身畔之人牵着手,且不知何时,两人的手居然十指相扣,此刻两只手毫无缝隙地缠在一起,显得亲密无间。 他幼时生得唇红齿白,门内师兄弟们总爱捏他脸,爹娘带着下山游走时,也常被旁人又亲又抱,因那时候太小,反抗挣扎都没用。 孩童时期仍摆脱不了被人捏脸强抱,尤其是那些涂着胭脂水粉的女子,见面便饿虎扑羊般将他抱起,无视他满脸愠怒,硬是要与他亲近。 大抵如此,宋钰渐渐的极其厌恶与旁人有肢体接触,偏偏冒出个傅长言,屡屡拂他的逆鳞,生生成为他心里的一根刺,令他一见他就恼,恨不能一剑刺死他,好将心头那根刺给拔了。 可当下,指腹贴着他略带凉意的肌肤,不觉厌恶,只觉心跳似鼓声密集,望着他上扬的唇角和熠熠生辉的双眸,神情竟有些愣怔。 “灵昀公子,本少主的美貌,好看吗?” 闻此言,一个“嗯”字差点脱口而出,宋钰蓦地回神,接着甩开傅长言的手,面带红晕的瞪着他。 傅长言都做好被他拿剑捅的准备了,没想到他只是瞪着自己,讶异之余挤眉弄眼的笑:“是你盯着我看,双眼都发直,我不过问问罢了,你恼什么呢?” “不知羞耻!”宋钰抛出这句,说罢越过他往前走。 “哎宋钰,你这话委实冤枉我了,皮相惑人非我之过,生来如此还能如何?”傅长言笑嘻嘻的跟上去,在他身后絮絮叨叨的,“从前我以面具示人,你们正道非要说我面相丑陋羞于见人,我将面具摘下,你们又说我妖颜惑众不知羞耻,真是黑白全凭你们一张嘴。” “……” 宋钰抿着唇,不愿与他多说,只管自己提着剑拨开草丛往浓雾深处探。 傅长言逼逼叨叨了半天,见走在面前的男子半点理会自个儿的意思都没有,自讨没趣便也闭了嘴,百无聊赖的跟在他后面,实在是无趣就拿折腰扇去打他随风飘起来的发带。 到底是传说中住着上古妖兽的地方,天上地下整座蓬莱岛,到处都有不知何人布下的阵法机关,便是如此,二人才不敢贸然御剑前进。 然周遭水雾实在太过浓郁,二人走了半个时辰还未走出去,便发觉到浓雾的异样了,它们好像会动,一直在跟着他们,似狗皮膏药一般粘着,怎么都甩不掉。 宋钰意识到雾气有问题便停了下来,傅长言倒是早就发现有异,握着折腰沉思片刻,目光瞥见几丛被磷火灼毁的草木,心中生出一计。 “宋钰。”他叫了一声,面上笑吟吟的。 “你想做什么。” 看傅长言笑得不怀好意,宋钰冷着脸,云泽剑忍不住又指向他。眼前之人是正道败类魔宗妖人,大哥便为魔宗卓无忌所害,于公于私他都该一剑刺死他才对,而不该同他在此浪费口舌。 “不做什么,打一架如何?”傅长言笑笑,言罢已飞身而起,折腰扇没有展开,攻击的气势亦未带杀气,仅带着柔和力道。 宋钰不知他想做什么,但下意识持剑迎敌,同他打斗起来。 利器相交气扫八方,剑风将周遭草木拦腰折断,折腰扇则将断开的树枝草叶掀飞到空中,后转手朝四面八方投掷出去,搅出得动静颇大。 “傅长言。” 宋钰想到那些磷火,眉头登时蹙起,担心傅长言搞出的动静会使得那些磷火卷土重来。 可傅长言就是要那些磷火被吸引过来,遂不理会他的呼唤,足尖在地上转了转,折腰扇掀起一股一股的强风。 “来了!” 须臾之后,果然看到浓雾中出现了几团幽蓝色的磷火,傅长言眼睛一亮,收手回到宋钰身边,不由分说握住他手腕。 “放手。” 宋钰蹙着眉,手腕挣了挣。 “别动!”傅长言横他一眼,手里紧握着他手腕不放,待磷火快要扑到眼前时,拉起他往后跑去。 宋钰被他拉得趔趄一下,恼声道:“你!你意欲何为。” 傅长言边回头查看磷火有没有跟上边答道:“我猜这片草丛有异,想用磷火烧光了试试看。你相信我,宋钰,我不会害你的。” “……” 宋钰抿着唇,他自是不会回答说信他,但也确实没有再挣扎,沉默片刻,闷声:“你放开我,我自己能跑。” 傅长言拒绝:“不可,此处浓雾遮天,万一我二人不慎跑散,你遇到危险怎么办?还是我牵着你稳妥一些……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