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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长言就笑,“多谢灵昀公子~” 说着走到桌边去喝姜汤,一杯喝完见宋钰没动另一杯,奇怪道:“你不喝吗?不喝怎么行,姜汤和苦药,你选哪个?” 闻此言,宋钰默默拿起另一杯饮尽,随即旋身往外走,“今夜我歇在书房。” “书房又没床,你歇哪?”傅长言伸手去拉他袖摆,手指还未沾着布料就被他躲开了。 宋钰侧身立在门边,冷冷淡淡的:“无妨,我坐着便可。” 傅长言没拉着他袖摆,心里头有点说不出的怪异,他搓了搓手指,讷讷道:“你内伤还未痊愈,需好好休息才是,怎可坐一晚上?没事儿,床让给你睡,我趴桌凑合一晚就好。” 如此说罢,本以为宋钰又要说“不必”,哪知他一言不发转身便往内室走,看样子是同意傅长言所言。 此举令傅长言颇为惊讶,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干脆,不别扭也不推辞,害他嘴里接下去要威逼利诱的话都白白准备了。 内室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就寝声,不一会儿就没动静了。 傅长言一个人站在门口,傻了半天才回神,随后把房门拉好,轻手轻脚到太师椅边坐下。 椅子自然是不好睡觉的,他坐在上头,短短半柱香的时间换了好几个姿势,上了年纪的木椅经不起他的折腾,发出“咯吱咯吱”的噪音。 又“咯吱咯吱”了半柱香,傅长言侧耳听了听内室里的动静,啥也没听见。他就纳闷了,宋钰是真睡着了,还是打定主意今晚真让他睡椅子? 想罢,怎么都睡不着,便起身偷偷往内室里摸,凭着记忆找床榻的位置,一个不小心撞柜子上,“咚”的一声轻响。 傅长言吃疼后不敢出声,捂着嘴倒吸一口冷气。 黑漆漆的房内,一声轻叹响起,紧接着一团微弱的蓝光出现在前方,蓝光渐亮,披散着长发的宋钰在床上支起身,眼眸半阖,神色清冷。 “呃……宋钰,我……我……” “上来吧。” 不等傅长言找词解释,宋钰便不咸不淡的出声,听了他的话,前者立马兔子一样从地上蹦起,扑到床边蹬掉靴子翻到床上,顿一顿又弯下腰伸长手把乱踢的靴子捡回来,规规矩矩摆在另一双白靴旁。 傅长言把外袍脱了,同样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头柜子边,和另一件灰色长袍一起放着。 “宋钰,你不生气了?” 做完那些事后,傅长言讨好的看着宋钰,挺想上手去拉人家手,怕惹恼他又没敢。 浅蓝色的光芒闪了闪,屋内重新坠入黑暗,宋钰在床沿躺下,留了很多位置给傅长言。 傅长言眨巴眨巴眼,眉毛打了个结,他摸索着在内侧躺下,可还是睡不着,翻了个身去看宋钰,但屋里黑漆漆的,外头走廊又没有掌灯,月光也没有,故而什么都看不见,睁圆了眼睛只隐约可见一点点轮廓。 好不容易才摸到床上来躺着,睡不着也不敢乱翻,怕吵着宋钰被赶下去。 傅长言盯着那一点点轮廓,鼻尖嗅着浅浅的姜汤味儿,不知不觉竟也睡了过去。 睡着前他还警告自个儿睡姿要雅观,不能乱动,别又惹恼身边的男人,但睡过去后就什么都忘了,凭着本能去靠近身边的热源,脑袋拱啊拱,一头拱到宋钰臂弯里。 夜色静谧,屋外的大雨不知何时已化作无声的小雨,离天亮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傅长言天生畏寒,一床被褥全盖着仍觉不够,非要往已经躲到床沿的宋钰怀里钻。 怎么躲都躲不开。 宋钰的心,“扑通、扑通、扑通扑通……”跳的愈发快速,好似臂弯内的男子是什么厉害的妖物,惹得他心跳加快气息不稳。 “长言……” 漆黑的夜色中,宋钰呢喃着唤了声,他轻轻侧过身,抬手轻抚怀中之人的面庞。 克制着、隐忍着,终究无法自制地低下头,屏住呼吸,唇瓣轻动,欲落下又怕自己会索取更多,最终在他发顶印下炙热又guntang的一吻。 今夜,他怕是不能睡了。 轻轻翻身下床,宋钰光着脚站在床前,深邃幽暗的眼紧紧盯着床上的傅长言,就这样,一直到天明。 傅长言从床的另一边醒来时,宋钰已经把早膳都领回来了,他揉着眼睛起来,发现洗漱用的热水也备好了。 “……” 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暗暗反省自己会不会太过分了,自打重生后就拿宋钰当下人一样用着,真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委实有些过分。 “那个,你以后不用给我打水啥的,我有手有脚,那些小事都能做的。” 他干咳一声,吞吞吐吐把话说了出来。 宋钰没吭声,摆好早膳后进来叠被子,傅长言见了,连忙去抢着整理床铺。 “我来,我来我来!” 宋钰还是没说话,站在一边看着傅长言瞎折腾,他哪会叠什么被子,随便翻两下就觉得叠好了。 等他出去用早膳时,宋钰又把床铺重新整理了一次,将被褥叠成长长一条,一道褶子都没有才收手。 傅长言喝着白粥,咬一口馒头道:“你内伤如何,还要将养几日?我娘既已不在缥缈山,等你伤势好一些,我们便下山去吧。夜澜霓氏的老尼姑既然和我娘有些渊源,又那般恨我,想必一定知道我爹娘之事,我想去夜澜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