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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忍不住看向了琥珀。 琥珀满头雾水,询问道“怎么样,她说什么?你听懂了吗?之前一直跟我说吃啊,死啊,杀啊的,难道他们是想出去狩猎逃跑吗?” 阎一言难尽道“他们以为……你要吃了他们。” “啊——?”琥珀一脸茫然,“我们没有吃人的习惯啊。” “我想也是。”阎幽幽地看向琥珀手里的油罐,他平静道,“我想是你手里拿着的这个东西,让他们误会了,他们以为部落里要把他们抓过来剥皮抽筋挂成rou干。” 琥珀低头看了看油罐,这才恍然大悟,她看了看风冬,又看了看瑟瑟发抖的众人,心里忽然定下来,缓缓道“阎,那这是不是说,他们已经听话了,怕我们了,不会随便再逃跑了。即便要被做成rou干都不反抗,那我们这算是驯养成功了吗?” “这要你来决定。” 驯养动物的时候,琥珀记得阎小旺教孩子们过几个窍门,不同的野兽有不同的特性,狼打鼻子就会痛,憨憨兽牵耳朵就会走,兔子要抓着脖子起来免得被踢到——抓耳朵的话很容易死…… 最重要的是,想要兽习惯自己的气味,除了打它们,让它们害怕,还要多喂青草跟水,让它知道自己这里有好吃的。 这些人要是干活偷懒,平日里琥珀都会打他们,既然现在听话了,那就该到喂青草了吧。 琥珀沉思了片刻,点点头道“那阎,你跟她们说,没有要吃她们的意思,这是今天准备分给他们一点的食物。” 阎作为铁石心肠的翻译,如实传达了琥珀的意思,这让风冬呆呆地坐在地上,有点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话。 “好了。你们好好干活!” 琥珀对阎点了点头,语气再度变得凶神恶煞起来,这次风冬连滚带爬地回到自己的原位上,重新开始干起活来,经过这么久的磨炼,他们都知道只有活做得最多的那个人才能得到最多的食物,有时候甚至是一整条鱼,加上现在不像是之前那样坐在外面做活,屋子里暖烘烘的,在寒冷里煎熬了数天的人更是发奋。 别的词他们都不太会,可干活这两个字就太熟悉了。 琥珀倒是不太在意他们,而是认真地从油罐里摸出一点点白色的油脂来擦在手上,只觉得被掌心的高温化开后湿湿黏黏的,跟护手霜时差不多的感觉,凑近了细闻,还有点油香,就下意识舔了一口,感觉油星化在舌尖。 “这真的是药吗?”琥珀看向了阎。 阎点了点头。 琥珀半信半疑,也给羲丝擦了一点,羲丝的手因为长期纺线织布的缘故较为干燥,她对这个行为略有些惊讶,不过还是搓了搓手,望着首领期盼的眼神,半晌憋出一句“黏黏的,没有那么干了。” 这勉强也算是个好消息,琥珀看着一整罐的蛇油,决定带回去让大家都擦一下,尤其是小孩子,总比冻裂开后再擦药要好。 冻疮还是非常痛苦的,又疼又痒,尤其是他们习惯洗热水之后,有些严重的简直要抓到见血。 去年冬天还被乌罗骂了好几次。 乌罗走过去靠在了阎的桌边,他的目光仍停留在琥珀的身上,又很快扫过底下这群正在认真干活的俘虏,缓缓道“我觉得现在时机成熟了。” “嗯?”阎耐心地扶住桌子,免得这张本来就不太靠谱的桌子会被乌罗直接推过去,慢悠悠道,“什么时机?” “当然是代购的时机。”乌罗将手抄在袖子里,眯着眼睛说道,“她现在有足够的判断力跟决定能力了,我的生意线终于可以开始了。” 阎故作惊讶地说道“你还没放弃你的水果代购吗?” “……我一直都没有放弃,只不过人总要有追求,难道小卖部就不能努努力,努力开成驰名中外的大企业吗?” 阎敷衍道“祝你成功。” “你难道不该支持我一下吗?” “我如果没有支持你,你现在已经在地上了。”阎慢悠悠地松开了一只手,乌罗顿时觉得身后的桌子一滑,险些当场折腰,好不容易惊魂未定地站住身体,就发现腰上捂着另一只完全不属于自己的手,对方老神在在地询问道,“现在,我够支持你了吗?” 乌罗“………够。” 在乌罗快要离开的时候,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你终于愿意做一些更大胆的尝试了。” “我本来就是在等待合适的时机。”乌罗漫不经心地回答他,“是你一厢情愿地认为我太保守了而已,现在时机终于成熟,我当然能放心地告诉琥珀她有一个金手指可以用,至于要怎么用,怎么想,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要是她到现在还想自取灭亡,那我想这样的部落本来也就留不长久。” 最好是有讲得这么硬气,人是群居动物,避无可免地要与他人交流沟通,强如阎这样的男人都会对一个无辜的婴儿心生怜悯,并且不计代价跟麻烦抚养阎小旺成长,并不是因为阎小旺可爱,也不是因为他同情心泛滥,而是他的的确确需要一个人来排解自己的孤独。 阎小旺只是恰好出现在那个时候而已。 到晚上的时候,琥珀果然杀了一头年迈的憨憨兽跟一只野鸡,他们的rou存量其实是要远少于鱼的,毕竟河里要多少有多少,捞都捞不完,只不过是个几十人的小部落,就算吃这条水吃上好几代,估计都吃不绝里面的鱼,加上他们一旦够吃就不会再大肆捕捞,因此河里的鱼只见多不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