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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敏之爽快完,从里间走出,看见沈予风正独坐饮酒,奇道:“沈兄, 你这么就结束了?不像你的作风啊。” 沈予风没有回答,他喝着酒,神色虽看着和平日没什么变化,但贺敏之却隐约感觉得到,他此下十分不快。 “怎么了?”贺敏之在沈予风对面坐下,忧心忡忡道:“可是那少年伺候得不好?” 沈予风凝视着手中的酒杯,仿佛正在经历一场天人交战,贺敏之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却又听见他蓦地轻笑一声,“是我大意了。” 贺敏之一头雾水,“啊?” “方才我让那名少年在我面前自读,本应该是一副活色生香的春宫图,我看了却无甚反应。”如果是春夏两季,这也正常,可现在正是秋末,他久未双修,昨日抱着谢玄礼,明明已情动十分,身下那处却如何也站不起来。此等丢人脸面之事沈予风倒是坦然告知好友,“我恐怕着了某些人的道。” 贺敏之猛然震住,“沈兄,你这……” “敏之,恕我先走一步。” 贺敏之也察觉到事情的严重,忙道:“沈兄若需要帮助,敏之一定尽我所能。” “倒也不必过于担心。”沈予风笑笑,“若我没猜错,这大概是我家那位使得小心眼。” 离开与谁同座,沈予风直奔百花楼。楼里的不少姑娘都认得他,纷纷围了过来。沈予风也没心情和她们打情骂俏,“白雅在吗?” 秋桐从人群中走出,惊讶道:“沈公子,你怎么在这?” “怎么,我不能在这?” “不,只是……”秋桐神情复杂,“你找我家公子么?他昨日已经离开了百花楼。” 沈予风微微拧眉,“他去哪里了?” 秋桐移开目光,眼中有几分隐忍,“我不知道。” “……”沈予风一眼就能看出秋桐在隐瞒着什么,但他也没追问,秋桐不说,自然有她自己的理由。 折腾了一整天,沈予风便在百花楼歇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便前往酒楼拿药。小二办事很利索,选了上等的药材包好呈给他。沈予风拿了药,正欲离开,却听到几个路人在交头接耳。 “你听说了没?传闻,武林盟集结六大门派上山围剿红灯门了!” 另一人哂笑:“这有什么奇怪的?武林盟几年前不也搞了一次大手笔,还不是被人轰下山了!” “不不不,这次和以往不同。我听说,红灯门除了叛徒,在围剿之日提武林盟大开方便之门,武林盟和六大门派的人轻轻松松地攻入山顶,连杀几名长老,他们本想活抓宫夕,没想到这红灯门门主早就跑得无影无踪……” 又一人拍手称快,“红灯门作恶多端,强抢了多少少男少女,此次被灭,真是大快人心!” “看来那武林盟倒还有些本事……” 沈予风不动声色地听着,眼中静静酝酿着风波。 红灯门发生如此大变故,离之不远处的屏阳村却一如既往地宁静祥和。几个五六岁的幼童赤脚地在村子里跑来跑去,他们听从娘亲的吩咐去采一些桂花回家做桂花糕,却发现村头原本开得正盛的桂花树不知何时被人砍了,只留下光秃秃的树干。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哇地一声哭出来。 薛子骞从村民那买了一只老母鸡,又托有着一手好厨艺的婆子顿了一锅鸡汤,想着给谢玄礼补一补。谢玄礼锦衣玉食惯了,本以为他受不了乡下清苦的生活,不料住了这段日子他并无不满。 薛子骞端着鸡汤,在屋子外唤了一声“公子”,听到谢玄礼答应,才用膝盖推开门踏步而入。 谢玄礼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一封信,读完之后面无表情。 薛子骞盛了一晚鸡汤,“公子,天气渐凉,喝点热汤吧。” 谢玄礼尝了一口,便问:“红灯门的情况如何了?” “一切都在公子的意料之中,武林盟和六大门派的人吸引了红灯门大部分的注意力,桥雨和天机营里应外合,困住了红灯门主要成员,只是……”薛子骞顿了顿,又道:“宫夕带着几人突出重围,至今下落不明。” “传令给天机营,必须活捉宫夕。” 薛子骞双手抱拳,“属下明白。”他看了一眼被谢玄礼随手放在一边的信,犹豫了片刻,谨慎地问:“宫里一直再催公子尽快回宫。” “知道,本王自有分寸。”太后的亲笔信都送到他面前,谢玄礼怀疑他再拖下去太后得亲自来南疆抓人了。恢复记忆之后,他和凌铮取得了联系也不忘给宫里传一个消息。太后知道他还活着后,几乎要喜极而泣,立刻请他回宫主持大局。但谢玄礼思及自己难得来一次南疆,还是要先把红灯门这个隐患除去,更何况某人欠我自己那么多比债,在走之前他当然要一一讨回来。 薛子骞面露难色,“公子,沈予风心思缜密,才智过人,再继续这样下去,属下担心他会发现什么端倪。” “即使发现他又能如何?”谢玄礼目若寒霜,语气阴鸷,“将废之人尔尔。” “可沈予风毕竟是南疆的世子……” 谢玄礼知道薛子骞在担心什么。沈予风毕竟不仅仅只是个红灯门的长老,他还是南疆王的嫡子,当今太后的亲弟弟。南疆王是大楚唯一的异姓王,谢玄礼还记得父皇曾视之为心头大患,各方压制,后来皇兄娶了沈氏女为后,南疆再次崛起,手握十万精兵,好在沈氏一族对先帝还算忠心,几年来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