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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这几个月来被曲昀养的胃口刁钻,到点就要吃饭。 不知道殿下是不是太过闲的慌,居然让曲昀教他做饭,还大言不惭地要包揽阿旻和他的餐食。 卫思宁抬手抹了把汗,雪白袖子蹭得乌黑,着急道:“别催!” 林悦眼尖,一眼瞥到正朝这过来的曲昀,使劲儿挥爪子给他看,“曲兄曲兄!” 曲昀走过来咦了一声, “你们还没吃?” 喻旻饿得没人气儿了,翻着白眼幽怨道:“可不是呢,殿下学习能力惊人,我都要佩服死了。” 卫思宁拎着刀和调料,一手一样,问:“到底先下刀还是先撒料,你说,这回我肯定记着。” “……”曲昀瞧傻子似的看他,“有区别吗?” 卫思宁手下一滑,割rou刀差点飞出去,试探道:“没、没区别吗?” 喻旻、林悦:“……” 林悦猛地扑上去抱住卫思宁的腿死命摇,声泪俱下,“你可坑死我了殿下!我都饿坏了,你得赔!” 喻旻伸手去抓他后颈把人提溜回来,将羊腿往曲昀手里一递,道:“曲兄,快显神通吧。” 卫思宁备受打击,缩在一边自闭。 不过盏茶时间,铁架上的羊rou滋啦滋啦开始冒热油,香料一撒,顿时香飘十里。 林悦边吃边开始捧曲昀臭脚。 喻旻听不下去,啧了一声,“你懂事不,殿下也忙了大晚上你不该说声谢谢。” 林悦迅速吞下一口rou,从善如流道:“谢谢殿下,谢谢您将曲兄在我心中的形象衬托地更加高大伟岸了。” 卫思宁:“……” 喻旻切下一块rou递到卫思宁面前,“别理他,丫傻的。” 曲昀就顾着林悦吃,将烤得最焦最香的rou剔下,在林悦面前的盘里马了一小堆。林悦饿得狠了,话都没顾上说几句,埋头吃得旁若无人。 卫思宁闷闷地,“我以为洗手作羹汤什么的会很有情调……” 喻旻将一口茶尽数灌进鼻孔里,歪着头舌尖都撸不直了:“什么什么?” 喻旻脑子里迅速闪过褪戎装着素裳,洗手作羹汤的画面,生生把自己恶心得一抖。 不知道禹王殿下哪根筋没搭对,要把自己比作戏文里的女将军。 喻旻觉得很有必要绝了他这心思,艰难劝道:“殿下,君子远庖厨。” “像曲昀那样不好么,我看你们明明都离不了他。” 喻旻撇清道:“离不了的是林悦,我可没有。” 在这方面卫思宁确实没什么天赋,认个佐料都能认半天,既然喻旻不在意,他也不执着了。 又过了一会,卫思宁道:“那你看我能不能做其他事,我总要为你做点什么的。” 喻旻叼着骨头想了片刻,不知怎的就想起在上参那晚,他喝了噬骨酒畏寒得很,一贴上卫思宁就觉得熨帖,便歪头朝他道:“暖床算么?” 卫思宁:“……” 因着喻旻那句暖床,卫思宁临睡都没好意思进帅帐里,差点就想去跟林悦挤一挤。 林悦莫名其妙道:“殿下你没事吧,是嫌自己命长还是想谋害我。”他在夜风中紧紧衣襟,赶忙遁逃了。 第二天日落前到了武川,北疆初冬的第一场雪同一时刻纷纷扬扬落下来。 **** 赤羽军上参一战大败莱乌军,统帅喻旻一战成名。郭炳领着武川各将领相互见过,赤羽军就算正式在武川驻扎下来。 入冬之后最要紧的就是防寒御冻,赤羽军大都来自盛京的官宦之家,冬天有烧得暖暖的地龙,从来不知道挨冻是什么滋味。 然现在远在北疆,这样的待遇是没有的。就连喻旻帐里也只烧了两盆木炭。 回到武川赤羽军就陡然闲下来,守城巡防都没他们什么事,一群闲不住的精壮汉子天天变着花样在营地消遣。 这日周一辛正组织人要打马球,骁骑营个个跳得老高,都想要玩一玩。 周一辛被一群士兵围挤在中间,恼火大叫:“我这来十个,剩下的找常锋去!” 马球是盛京城里权贵公子们爱玩的把戏,每年都会有商会和官府举办马球比赛,算是一项全民皆宜的运动。 两方队伍列好队形,开局一声哨响,两边齐齐打马而出去抢场中央的马球。谁能利用 手里木杆赶最多的球进篮就算赢。规则看似简单但及其考验团队配合。 两方队伍除了常锋都是骁骑营出生,驾马不在话下,但仓促结成的队伍毫无配合经验,要么相互绊住我滚成一团,要么晕头转向把自家的球带到对家篮子里。 在一旁看热闹的士兵嘻嘻哈哈笑得毫无军容,一时也不觉得冷了。 周一辛的 队伍暂落后,眼看比分差距越拉越大。 常锋抡杆过来挑衅:“弟兄们再加把劲!周将军要给咱们洗袜子啦!” 周一辛大怒,甩着杆子就去追前面的球,不料中途被对方截胡,又失一分。 大势已去,比赛结束后周一辛气哼哼地勒停马,脸上布着薄汗,脸色红扑扑的。 常锋大笑,挥臂招呼道:“来来来,弟兄们这就脱袜子,一会记得送到周将军帐子里。” 一群士兵果然争先恐后嘻嘻哈哈就地去靴脱袜,引得周围人又是哄堂爆笑。 周一辛气不过,一脚踹在常锋的马屁股上,那马尖叫一声就朝前窜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