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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你就说话。” 嬴嗣音揽着人躺下。 沈清寒突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嬴嗣音说话的声音就这么在自己的耳边响起,带着温柔,带着怜惜,带着些不可言说的欲望,和一些暧昧至极的宠溺。 十年前沈家的大火,嬴嗣音的红帐木轿,他那让沈清寒连着做了十年噩梦的笑声,明明提起就会让人恨到牙痒的名字,竟然能在所有事情双方都心知肚明的情况下,这么……这么违背常理的睡到了一处。 嬴嗣音是个疯子。 沈清寒突然觉得自己也是个疯子。 嬴嗣音的一只手碰着他的脸,感受到他莫名落下的眼泪时,突然停顿了一下,他问,“哭什么?” “疼……” “那我轻些。” 两个疯子。 一个为了嬴嗣音而丧心病狂。 一个为了沈清寒而丧心病狂。 “这都中午了,侯爷还不起来吃饭呢?”顾则笑拍着肚子嚷嚷着跑来嬴嗣音的院子,要知道这冀北侯府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主子不吃饭,下人也别想吃饭,嬴嗣音不动筷子,这菜就不能上桌,本来早饭就没吃了,这下倒好,太阳都得晒着屁股,嬴嗣音还不起来吃饭。 嬴嗣音并不是太讲规矩的人,他做事纯看自己心情,所以顾则笑也是从小在他面前没大没小惯了的,因为能拿捏好面对嬴嗣音的那个度,所以双方相处起来也很融洽。 走到房门口就想推门进去,只是手掌心刚刚碰着门把,就有下人追上来阻拦,“小少爷,小少爷,可不能开门,可不能。” “为什么?”顾则笑狐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 “沈公子也在里头呢,侯爷正在哄他。” “哄他?为什么要哄他?再说了,侯爷以前和别人睡觉的时候我也进去过,你紧张什么?侯爷不是会在乎这些繁文缛节的人,放轻松放轻松。”顾则笑拍拍下人的肩膀,又想推门进去。 “这沈公子可和别人不一样,小少爷还是别进去了,真是为你好,侯爷都惹不起的人,你……咱们早上都没一个敢进去的。”因着顾则笑平日里在府上也玩的开,所以下人们还是坚持劝着他。 “不是,到底出什么事儿了,侯爷哄人?你不是疯了吧。” “沈公子好像心情不太好,早上起床的时候,侯爷端了杯水给他喝,估计是刚烧的水有些烫了,刚抓紧手里头就把杯子给扔了出去,好巧不巧砸了侯爷的脚。” “砸了侯爷的脚?”顾则笑大喊一声,下人立即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小少爷,小点声儿。” 顾则笑点了点头,下人这才有松开。 “他拿杯子砸侯爷的脚?卧槽,这沈清寒这么久没动静,是不是被侯爷给……”顾则笑举起自己的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没呢,侯爷高兴着呢。” “高兴?” “是啊,看那模样,像是恨不得再被人家砸一下。” “……”顾则笑有些无语,“你要是敢说谎骗我,你信不信我一。炮……” “小少爷不信的话,这壶茶你自己送进去吧,我可不想再去受刺激了。”下人乖巧的把自己手里提着的紫砂壶交给了顾则笑,叮嘱道,“对了,沈公子很讨厌别人横冲直撞,进去之前记得先敲门。” 说完话,下人便如临大赦般的逃走。 顾则笑手里拎着茶壶,跟听了个鬼故事似得,满脸的都是吃了苍蝇的表情,假的吧,骗鬼的吧,闹着玩儿呢,那可是他家侯爷啊,那可是名震江湖的嬴嗣音啊,为了个男人?不可能不可能,顾则笑摇摇脑袋,听话的伸手敲了敲门。 “侯爷。” “什么事儿?”嬴嗣音的声音还是很懒。 “给您送水来的。” “进来。” 说是送水,结果一进来就把水壶给砸了。 ‘啪叽’一声,惊得那位只穿着白色里衣,但是露出来的脖子手腕和脚踝这些地方全是深深浅浅的红色痕迹的沈清寒突然抬了眼。 这也都不算什么,毕竟嬴嗣音的禽兽作风是一贯如此。 现在的重点是。 重点是。 重点是那被他从小视为偶像大佬的男人,居然单膝跪地的蹲在了沈清寒的面前,一手抓着鞋,一手托着脚,然后……在帮人家穿鞋。 而那位高冷傲娇的沈公子,还摆出了一脸不乐意的表情,抬头瞪了他一眼后,顾则笑还十分认怂的蹲下去捡起了茶壶碎片,小声说着,“对不起,吓着你了。” 要说也不是什么玻璃豆腐心,吓着你个锤子啊。 顾则笑暗自腹诽。 沈清寒身上的白色内衬应该是嬴嗣音的,毕竟穿在身上看着有些大,而他其他的衣服,几乎都是已经碎成碎片落了一地,然后不知道是被哪个手脚麻利的全部捡到一处放着却也忘了丢出去。 顾则笑看着那衣服,也就多少猜到,沈清寒他们到现在还没出门,估计是因为没找着合适的衣服穿。 “侯爷。”刚想到这里,门口就有小丫头在敲门,“刚从‘绣青坊’里照着沈公子的尺寸拿了三套衣衫过来,您,您要先看看吗?” “拿进来。”鞋也穿好了,嬴嗣音伸手帮沈清寒理了理头发后,这才坐下,“清寒,挑件衣服,挑好我就带你去冀北最好的斗马场玩儿。”